1960年9月28日
寄信人:查尔斯
收信人:哈利法克斯
自从亨特8月15日离开迈阿密,他就开始在墨西哥城全力建设佛朗迪了,但是一直都不顺利。霍华德的电报和电话都给我透露了一些事实真相,但可能你早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相信我能给你带来一些你不知道的消息。
现在问题的核心就是温·斯科特这个人。我知道斯科特先生算是我们这里最受尊敬的领导之一,所以我猜想,一旦霍华德在墨西哥城展开的行动计划超越了斯科特的管辖范围,他就很难将他的行动继续下去了。此外,墨西哥政府并不放心任由卡斯特罗煽动民众的革命情绪——这一评论也是出自霍华德之口——所以墨西哥政府对古巴流亡运动的支持力度也不尽如人意。现在霍华德的工作内容基本就是努力让佛朗迪的官员适应墨西哥的习俗。而且,一些墨西哥权威人士也在不断地攻击玛姆比的新闻办公室——那里有佛朗迪的每周资料,一直以来,玛姆比每天都要遭受安全法规、外来劳工限制和垃圾清理罚款等问题的困扰。
与此同时,霍华德自喜于这份工作带给他的某些特权,但他也不得不忍受他所住房子的昂贵租金,而且这房子的面积又小,家具又简陋,位置还是在洛马斯·德·查普德派克地区,连他自己都亲口抱怨租金“贵得过分”。他跟他社会上的那些朋友说,因为他与我们在拉丁美洲实行的“左”的政策存在分歧,所以他从驻外事务处辞职了,现在在专心写小说。说到重拾以前的人脉关系,霍华德雇了一位曾和机构有过往来的美国商人,这位商人曾为我们租了几间安全屋,霍华德就是利用这些安全屋来会见佛朗迪成员的。但在任何情况下,古巴人都不准获知埃德瓦多的住处,埃德瓦多和霍华德·亨特是不能够互相碰面的,这就导致了每天的工作量都相当大。不过霍华德很确定安全屋位于这座城市的另一端。
不用多说,佛朗迪内部的猜疑并没有减少,对于美国的信任危机随处可见。应我们的要求,该组织的领导者们可能已经前往墨西哥了,但他们的主体仍然在佛罗里达州南部地区;因此,尽管我们早就已经将他们从未来领导名单中剔除了,但他们依然声称我们的隐匿动机是将他们奉为傀儡好扛住世界舆论。霍华德竭力反对这种假设,并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全权主持了好几次会议。而且,让问题更加复杂的是,现在巴尔巴罗并未参加这些会议,他于一个月前出差到了迈阿密,且说在迈阿密无人开口讲关于福斯蒂诺没能返回这件事情。亨特也一直都在强求我抓住托托的蛛丝马迹。
当我见到巴尔巴罗的时候,他向我发誓说他只要处理好了自己的事就第一时间返回墨西哥,但他居然没有做到。我觉得他肯定是想返回墨西哥的,只是被什么给束缚住了,身不由己。霍华德确定巴尔巴罗被卷入了一场非法的金融活动中(金钱数额巨大),他说我们需要一位迈阿密间谍来和托托取得联系。说起来很悲哀,如果我能做主雇人的话,那最有希望入选的候选人根本就不是来自古巴的,而是在蒙得维的亚为我工作过的一位前乌拉圭共产党人。在我的帮助下,他先于当地警察和前共产党同事到达迈阿密。他就是尤西比奥·福特斯,现在在一家迈阿密银行工作,负责行动中的洗钱事宜。巴尔巴罗碰巧是那家银行的客户,这就是我考虑将福尔特斯牵扯进来的原因。
我必须告诉你,在雇用他这件事情上,我犹豫了。正是昨晚我和福尔特斯的重逢,导致了我的犹豫。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卡斯特罗拥护者,所以如果我没那么了解他的话,我肯定不会靠近他。而且在蒙得维的亚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态度——永远不相信美国会有正当动机。然而在乌拉圭,对我们来说,其他间谍都不如他有如此价值。当涉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对共产党的仇恨比我们更胜一筹。当然了,如果你们有更合适的间谍人选,那么好吧,我也可以有。
机缘巧合,福尔特斯向我提供了一条当地的重大新闻——佛朗迪的每个人似乎都畏惧一位叫作马里奥·加西亚的古巴百万富翁,这个人将卡斯特罗奉若撒旦,而且认为佛朗迪的领导者们是卡斯特罗的秘密间谍,因此暗杀的对象都已经被他锁定了。加西亚和一位叫作罗兰多·马斯费雷尔的前古巴议员有往来,这个罗兰多建立了一支由暴徒和杀手组成的军队,并把这些人监禁在一个叫作无名岛的地方。通过福尔特斯,我听说我们机构里的一些人(目前我还不知道都是哪些人)一直在支援加西亚开展私人侵略活动,并为他提供船只。我觉得,要是他们得逞的话,这将会是一场灾难,因为这样的冒险很可能演变成一场内战(当然,我也有可能小题大做了)。福尔特斯对流言的直觉很准,他说共产党内部最深刻的流言便是加西亚得到白宫的支持——虽然不是白宫的最高领导者,但也不是小角色。
我必须要说,亨特走后我一直很忙,也就没有指望这封信能够收到什么好的效果。我一直希望我的手下能和你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有人期待你的下一次来访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