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申回到自己的西宫,左思右想,前后联系,理顺思路,方明白一点头绪,那就是,汤原是乡人党的头目,召伯也是乡人党头目,和孝公,嘉父是一党领,汤原本是为了儿女情长,被召伯利用,成了乡人党的死士,汤原原本不是坏人,家境贫穷,辛辛苦苦靠乡里选拔,仁德兼修,之后才坐上州长中大夫这个高位,不容易,辛辛苦苦一生的努力的结果,由此可见,汤圆成了乡人党,也是无奈之举,成了背叛朝廷的罪人,遭了灭族,也是情势所逼,可是他又痛恨召伯背叛朝廷的做法,良心现,私下冒死通风报信,让厉王逃奔,然后当召穆公将召伯代太子交给乡人党的时候,汤原早就计划安排好杀手,将召伯杀于没有防备的瞬间,然后将其头颅挂于城门,刻辞昭示:人头畜鸣。意思是说召伯不是人,是畜兽。
王后申想明白这个道理,冷冷的冷笑两声,笑声可以杀人。
王后申不动声色,也没有将此事告知太子,她要自己料理此事。
其实,这都是过去式和将来时,现在时的关键问题,就是目前还有五个暗杀斩行动人的行踪上,他们的存在,危害性更大,可以说危机四伏,随时生要命的事情,可惜王后申不知道。
又一个月过去,姬周身体完全恢复,王后申觉得该让姬周回到自己受封的府邸了。于是派人将其送到王宫大院后门街市的左侧宅院,这是王后申的赏赐府邸,比起上卿乡大夫槐沫,中大夫汤原的府邸阔气多了,大得多了,漂漂得多了,用人也多得去了,姬周开心的活跃起来,就像重生一样,终于有了自己的立命安身之所,姬周美美的快活一段时间,她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新的生活开始。
一天早上,一个乞丐上门乞讨,王城脚下,这是很少的事情,有损王朝形象,可是姬周刚吃早饭,听门人在和下人说有乞丐在门外乞讨,赖着不走,姬周觉得好奇,于是让门人传乞丐进内问话。
“你怎么行乞?家人何在?还是没有田地?还是没有体力劳动?千里王幾之内,厉王扶贫救济,从没见到过乞丐,你是本夫人见到的第一个乞丐。”姬周说道。
“小的命苦,就像没有天日,一言难尽。”乞丐说道。
姬周一听乞丐说到“没有天日”,心里一惊,觉得蹊跷,于是准备打乞丐走人,于是说道:“你说,你喜欢吃什么?本夫人满足你。”
“在下最喜欢吃汤圆,望夫人行善。”乞丐说道。
姬周心里大惊,汤圆,就是指汤原,姬周张大嘴,好久没有说话,待姬周冷静下来之后,望着乞丐,说道:“一个乞丐还吃什么汤圆,真是莫名其妙,丫头,你去叫厨子做一碗汤圆来,让他吃完走人,你很幸运,遇到本夫人。”姬周说道。
奴仆走开,乞丐小声说:“夫人有大难,赶快想办法逃走,我是汤原手下,就是杀掉召伯之人,五个知道‘改天、换日’之人,正在找你,他们暗杀失败,都是因为你送信厉王,让厉王逃脱,如果你不逃走,不出三日,必将有血光之灾。”
“何处可去?谁能保护我?”姬周问道。
“老天,上帝。在下在暗中保护你,可是我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他们都是绝顶高手,我只能尽力,在下吃完告辞。”乞丐说道。
“不,你不要走,你就在院内住下,假装用人,在下代九泉之下的汤原谢谢你了,他有你这么好的兄弟,他这辈子满足了。”姬周说道。
“汤原说了,他这辈子,有一个知心爱人,有一个挚友,还有一个仇人,仇人已死,他死而无憾。可是,我不能留下在你院内,我还是暗中保护你吧。”乞丐说。
说话间,下人将汤圆已经煮好,下人说道:“夫人,汤圆已好,给乞丐吃。”
乞丐跪下磕头行礼,端起汤圆,走出大院。
乞丐走了,姬周傻傻的在想,逃到何地,何人可以保护我!
她想到乞丐说的“老天,上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老天也帮不了我,还是让我祈祷上帝保佑?正在苦思冥想中,只听外面传来下人的说话声,只听一个人说:“王城脚下,尽然还有乞丐,就是遂人之境,也难得见到乞丐,真是难得的稀罕,这不是给王上丢脸吗?”
另一个说:“现在哪里有王上?现在是共和年份,厉王的年号不在了。”
姬周听到这里,她想起乞丐所说的话,老天,就是指天子,天子就是王上,他是说让我去找王上,然后躲在王上身边。
可是厉王这么远,谁能保真路上不出事呢?只能找王后帮忙护送了,然后告诉王后这个事情。
姬周决定已定,于是立马动身,小心翼翼的让下人驾车向王宫走去。当姬周走到王宫大门之时,姬周走下车辇,这时,一人闪过,快似闪电,没有看清长相,就连身材也没看清,姬周已经倒在血泊中。
宫门侍卫大惊失色,大叫:“有刺客,快传报保氏。”看来这是王宫边门。
随从人员,早傻了,赶紧通报侍卫说:“诰命夫人求见王后,遇刺,传报王后。”
保氏已经赶到,迅传太医抢救,太医赶到,急救,王后申也在此时赶到,拉着姬周的手说:“谁刺杀你?”
姬周在太医的施救下,苏醒过来,低语对王后申的耳朵说道:“口令,改天,换日,五人,暗杀王上。”说完,因失血太多,抢救无效,薨毙。
太后申听了姬周的话,如雷轰顶,立马叫来师氏,让其彻查刺客,然后厚葬姬周。
太子靖已经得知刺客之事,于是说道:“刺客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要全城抓捕,想哪刺客也不敢路面,只有继续潜伏,这样一来,还是慢慢查吧。”
第二天,传出一个乞丐和一个玄衣人横死在姬周宅内,看来经过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搏斗,最后双方战死,还是被第三人所杀,全然不知。
经过侍女认定,哪个乞丐,就是昨天早上要吃汤圆的乞丐,另一个就是刺杀姬周的凶手。
现在案件扑朔迷离,一时搞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死者另有机密。难道他们中有一个就是五人之一?
经过多人辨认,另一名死者就是玄衣马甲侍卫,厉王身边立功受过玄衣马甲奖赏的侍卫之一,平时身穿夷人服装,是东夷人氏,名叫络通。
另一名,经多方认证,确定就是斩杀召伯的凶手,名叫车夫,本是武夫,后来为汤原中大夫驾驭马车,故叫车夫,没人知道他的原名。
事情王后申心里已经敞亮,大概有了一个联想结果。
召穆公得之杀害召伯的凶手已经死于非命,赶到现场之后,鞭尸五十鞭,仍不解恨,还命人将其碎尸万段。也许这是气恨之话,是否真的做了,没人看见,也许就是随口一说。
事情基本了然,可是其他人不知内情,也不知是什么回事,此事就过去了。
周定公得知侄女死于刺客之手,甚是恼怒,叹息姬周红颜薄命,有福无命享受。
还有四名刺客在逃,太子靖命程不休负责追查此事,并让其大张旗鼓的追查,目的大家都明白,就是告诉刺客已经暴露,想继续行刺,难上加难了。
可是王后申不这么想,因为她看到,她确定,刺客肯定就是厉王身边之人,危险系数太大,不但厉王,王后,还有太子。
王后申召来弟弟申候,他是太保,负责保护太子,还有后宫安全。
王后申说道:“弟弟,你得先换防,能换的都换掉,不能换的也换掉,包括城门,大殿正门师氏,边门保氏,后宫宫友,若出一点差错,你无法交待,还是赶紧,立马换防。”
申候应道:“我已经调申国御林军,还有甲士,已经赶到,一个时辰之后,换防交替就可完成,王后放心。”
“那就好,确保太子殿下的安全,你要随时跟其左右护驾。”王后申关照说。
“王后放心,我随时跟随太子身后,寸步不离。”申候保真。
“你去派人传报厉王,告诉他,防范身边人,刺客就在近臣中,要加强防范。”王后申吩咐说。
“我这就去办。”申候说完退出西宫。。
王后申诏太子靖入宫。
太子靖应诏而至,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了,诏你来,是想告诉你,这次国人暴乱,宫廷政变,国人逐王,还不是一般的国人暴乱,也不是单一乡人党的王位篡夺那么简单,还有另一个组织在其身后,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黄雀,母后已经知道了。”王后申说道。
“母后确定吗?”太子靖问道。
“可以确定,两只黄雀就是召穆公,周定公。”王后申肯定的说。
“母后准备如何处置两只黄雀。”太子靖问道。
“根据当前形势,还无从下手,两只黄鹂鸣翠柳,现在正是花红柳绿之时,他们叫的欢的时候,要到秋风来临之际,落叶秋风扫,忍耐到那个时候,待你登基执政之时,让召穆公,这位右相国,为你舅舅申候盖房子,种地,开荒去,让他尝尝被贬的滋味,一个相国,去为一个手下盖房子,造城池,那才叫一个痛快。”王后申说道。
“母后意思现在还需忍耐!哪现在最关键有何可为?”太子靖问道。
“消弱敌对势力,要想解决六乡国民的威慑力量,就得彻底解决六乡国人唯一可以从军的优越条件,还不能让时局太敏感,王家最大的麻烦就是兵源问题,王家兵源都是六乡之民,现在国人暴乱,这帮六乡国人子弟兵,不能再用,也不能一时全部更换,怎么办?只有采取用时间更替这帮兵甲,因为动乱,已经四年没有征兵,老的兵甲也没有提拔任用,按照这样下去,必定遭到将士埋怨,长期以往,可能部队也会出问题,现在,分几步走,第一,任何兵源不再征用服役,第二适当提拔晋升部队忠诚之人,以此来稳定军队内部安定,第三,先晋升,然后该退役的退役,五年之后,王朝七十万大军,最少退役一半之多,只留三十万人,到时让留下的三十万大军全部去戍边守卫,而王朝所缺兵力,调集申国,蹶国,虢国,方国,南仲,张仲,姞丰国,寿国,等地兵团来补充,相互抗衡,不能用一个人的兵源,让其骄横,导致国人兵源灾害重演。”王后申说道。
“儿臣明白了,儿臣本也有一些想法,正好一同配套使用。”太子靖说道。
“你的想法说来听听。”王后申问道。
“如母后所说,以武相国已久,朝廷武官门庭若市,文人门前冷落可以罗雀,文人如茶淡如水,而武官出身的人,百分百的出身于六乡国人,这样朝廷中大小官员,有三分之二被六乡国人霸占着,要想改变局面,就不得不象母后裁兵一样,裁减六乡籍的官员,让六乡籍的官员最多在朝廷中占到两成,这样他们就翻不起大浪了,这也需时间,可能五年还不够,还要更长时间来消弱,待儿臣登基之后,在适当的时机,取缔乡、遂之别,让其平等,朝廷都两百多年了,还哪里来得战犯后人,这也太夸张了。”太子靖说道。
“这正是母后最大的心愿,看来要靠你来实现了,你去实施吧。”王后申说道。
“儿臣告退。”太子靖说完离开西宫。
这一年时值共和四年,世态也没有安定,荆楚生内乱,熊勇薨毙,其弟熊严篡位得立登基,熊勇之子不服,生兵变,结果被熊严打败,落荒而逃,连为父守孝的资格也没有了,熊严坐稳荆楚楚子的位子。
诸侯君薨毙,五日而殡,五月吊孝哀悼,熊勇薨毙,召穆公仇恨熊严,极力反对朝廷派人前来吊孝熊勇,这位可伶的楚子,死后朝廷也不来吊唁,真是悲哀。
熊严五个儿子,谁为储君,让楚子熊严开始头痛,只好按照嫡长子继承权为传承法则,立长子熊霸为荆楚公子,其他四个兄弟的想法,熊严也无力过问,以后的事情,以后让他们自己解决,能者居上,这是自然法则,相互拼杀,兄弟血肉相残,在荆楚已经成为常态,不足为奇,甚至无人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