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再说。”
谢迟手插-进他的头发里,“现在就有空。”
“没空。”何沣抱着她走阳台,刚要将她放到沙发上,谢迟缠住他的腰不放,“不是我一个人住,还有个姑娘和小孩子,跟我从南京过来的。”
何沣扫了一眼,看着唯一开着门的房间,“那一间?”
“嗯。”
他又抱起她,往里走,用脚带上门。
咚的一声。
“小声点。”
何沣笑着看她,将她放至床上,解开衣扣,“你才要小声点。”
谢迟闻着他身上的青草味,“你没洗澡。”
“嫌弃了?”
“嗯。”谢迟捏住鼻子,故意嘲笑道,“好臭哦。”
“几个月不洗都没嫌臭。”何沣扯开她的手,“拿开。”
谢迟摊开手臂,想起在南京时他那黑乎乎的模样,喜乐、心酸与愤恨交杂而来。
彼此都还活着。
真好。
何沣摸到她后背的一条疤,将她翻转过来,“新疤,怎留的?”
“上个月刺杀一个汉奸,轻敌了。”
何沣看了一会,低脸,轻轻吻了吻她的背,“疼吗?”
谢迟脸埋在被褥里,伤早就不疼了,被他这一问,总觉得又疼了起来。就像悲痛总会因为安慰而变得更加苦涩,一时间,她忽然有好多事想与他倾诉,从认识的每一个人,路过的每一处景,到吃过的每一颗糖、每一杯酒……
她翻过身紧紧抱住他,心里一阵酸楚,“疼,特别疼,疼死了。”
何沣的手从她腰上移到耳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对不起。”
……
一声惊雷,藤田清野猛地一颤。
进入梅雨季,总是毫无预兆地起雨来。
他困意全无,坐起身来,揉了揉眉心。
雨声渐大,他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倒了杯酒。他站在窗前看着玻璃上流的蜿蜒的雨水,想起了中午饭桌上妹妹说的话。
什时候结婚。
除了尴尬,他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他很喜欢谢迟,十分珍视这份感情。面对她时,他是卑的,他既期盼又恐惧两人间关系有所进展,他怕她发现己那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一所有的酒,看着这糟糕的天气,觉得更压抑了。
……
谢迟没敢开灯,怕阿如起夜看到门缝露的灯光。
偶尔一道闪电,照亮床上相拥的两人。
谢迟趴在他身上用指甲刮着他的喉结,“这一年多睡过女人嘛?”
“睡过啊。”
“几个?”
“一个。”
谢迟手用力,“什样的?”
“特别漂亮。”
“哦。”
“吃醋了?”
“嗯,真酸。”
“她会做衣服,会骑马,打架也不错。”
谢迟抿唇笑起来。
“就是脾气有点大,天还踹了我一脚,到现在都疼。”
“没看来你这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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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刀枪不入,一到她跟前,就变成纸糊的,轻轻一戳就坏了。”
谢迟摁住他的喉结,“还有呢?”
“还有啊,她喜欢玩我的脖子。”他眯着眼笑她,“好玩吗?”
谢迟移开手,滑过他高挺的眉骨,“原来是我呀。”
“不然呢?”何沣手落在她的腰上,往移,轻掐了一,“早就说过,除了你,谁都不想睡。碰到你,睡个十天十夜都行。”
“这厉害。”
“厉不厉害你没见识过吗?”
“忘记了,最近记性不好。”
“那好办,晚让你记一辈子。”
何沣刚要抱她到身,谢迟手撑住床,“你不问我吗?”
何沣停动作,继续搂着她,“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不问。”
谢迟忽然冷脸来,“我和他有过两次。”
何沣轻眨了眼,“嗯。”
“嗯什?”
“那不然怎办?杀了你还是杀了他。”
谢迟看他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当真了?”
何沣皱起眉来,“你敢骗我。”话音未落,他就开始到处挠她,谢迟被他抓得失声笑来,立马咬住唇,踢开他,“别闹。”
何沣压她到身,谢迟按住他的胸,“还没聊完。”
“天亮再聊。”
“天亮还早,我想说说话。”
何沣躺到旁边去,“好吧,问吧。”
谢迟沉默地看着他,“算了,不问了。”
何沣斜睨她,“怎了?”
“大概猜得到。”
“说说。”
“没什好说的,无非就是大难不死,躲在某个地方,身体好些找到机会继续以小池泷二的身份渗入日军内部,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一直在南京。”
“离开一次,去了趟东京。”
“我在地室留的字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以为你是跟那几个美国人离开的,后来才知道是利用了一个日本人,没想到世界这小,偏偏是藤田家的狗崽子。”
“那天晚宴看到我是不是吓到了?”
“对。”何沣坦然承认,“又高兴又害怕。”
“我知道你会参加宴会,我也是,高兴又害怕。在我来上海之前,对藤田清野的所有信息就已经了解十分透彻,当时上级给了我一份文件,详细写了跟他关系密切的所有人的信息,里面有你,从那时候我才确定你还活着。”
“什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