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楼从记事起就跟着母亲孟娇辗转于各个城市,常常因为欠债而居无定所。孟娇是个极美貌的女人,但却没什么脑筋,整个人傻乎乎的,总是容易被骗财骗色。
孟西楼八岁那年,孟娇成为郑演的情妇,带着他住进郑家。然而郑演不止一个情妇,他们母子在郑家并没有什么地位,日子过得与下人无异。
每天放学,孟西楼需要坐船回去,回到位于岛上秘密工厂,从厨房接过一大桶稀粥和馒头,放进推车里,然后走向那条长长的通道。
那是一个监狱,更是一层地狱。
被抓来的可怜人以流浪汉丶精神病患者丶妓女丶和外来务工人员为主,没人在意他们的失踪和死亡,生命在这里毫无尊严,只有血淋淋的屠杀和交易。
当时孟西楼才多大呀?个子还没有推车的扶手高。每天每夜,他必须走过一个个房间,把食物放进门洞里然后冷漠地走开。那些惊恐而绝望的哭喊声让他害怕,有时甚至会突然钻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像要将他也拽进那地狱一般。
他不敢叫,不敢哭,只能在腐臭与黑暗中前行。
工厂从不缺生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被带动隔壁手术室被解剖,隔三差五的,孟西楼还需要打扫手术台,或者清理焚尸炉。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些血腥的场面和令人作呕的味道,一具具灰白的尸体,开膛破肚,死不瞑目。
他努力憋着,憋着,直到离开工厂以后才吐的天昏地暗。
有好几年,他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尸体的气味,怎么洗也洗不掉。
工厂里的人都是魔鬼,他们没有心,全然丧失了道德与人性,对法律和报应完全没有半点惧怕。
每一个被抓来的女性都会遭到强暴和轮奸,除了惨叫和痛哭以外孟西楼听到最多的就是肮脏的交媾声。男人丧心病狂的兽欲,和女人绝望的哭嚎。
那些声音让他整夜整夜噩梦不休。
十二岁那年他开始想要逃跑,因为他发现那群男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恶心了。
他长得很像孟娇,肤白唇红,眼睛又黑又大。
可惜出逃的计划没来得及实现,那天晚上他被拖进房间,扒光了衣服。
龌龊的淫笑和抚摸令人绝望。
就在这时孟娇冲进来和他的扭打在一起,那血红的瞳孔里满是愤怒和杀意。母爱的力量原来可以使绵羊变成豺狼。当时的孟娇就像不要命了一样。
她用木屑插爆了一个男人的眼睛,郑演赶来时她满手鲜血,冷笑着准备和他们同归于尽。
孟西楼觉得他和母亲完蛋了,肯定会被这帮人开膛破肚,挖空内脏,或者干脆留着他们慢慢折磨至死。
可奇怪的是郑演并没有这样做,他似乎因为孟娇视死如归的样子而爱上了她。
男人对爱情的感觉很奇怪不是吗?
反正从那以后孟西楼摆脱了秘密工厂,不用再每天过去打杂做工。他的身份也发生了巨变,一夜间从一个卑微的下人变成郑演的儿子。
郑家子嗣繁多,他在郑演的一并子侄中排行老六。
记得那年郑演带他回乡祭祖,在祠堂里,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他正式成为郑家的一份子,然后在他背上刺下了只属于郑家后代的印记。
倘若今时今日他想要摆脱这个身份会怎么样?
除了死亡,应该没有其他可能了吧?
***
周末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乐央让孟西楼陪她一同前往。
傍晚六点,她收拾妥当以后带他到商场买衣服。
“参加那种宴会当然要穿得像样一点啊,不然怎么叫衣冠禽兽。”她给他选了深蓝色的西装三件套,刘海全部梳上去用发胶固定好,镜子一照,扎眼得厉害。
“乐小姐,”他为难地说:“这个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乐央拿出信用卡,故做诧异地说:“什么呀,我不是已经包养你了吗?”
旁边几位销售小姐露出尴尬的表情,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孟西楼脸颊胀得绯红,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乐央强忍笑意,“好啦,我会在你薪水里扣,当然,你那点儿可怜的薪水是不够的,就当预支吧。”
回到车里,孟西楼懊恼地说:“以后不要再开那种玩笑了好吗?”
“怎么,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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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尊心了?”乐央撑着额头打量他:“被我包养很丢人吗?”
“不是,”他说:“在你这里我没有自尊心,你想怎么样都行。”
“但是?”
他抿抿嘴:“但是你要顾虑自己的声誉,万一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议论你?”
乐央想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好吧我以后不这样了。”拨弄拨弄头发:“不过我说包养你是认真的,你考虑考虑。”
孟西楼苦笑:“非要把我踩在脚底下你才高兴。”
他的乐小姐啊,一天不打压他就浑身不自在。
七点半,准时抵达宴会地点,有记者在场外拍照做采访,今晚允安市名流云集。
进入会所,杯盏交错,孟西楼跟在乐央身旁,陪她进行着冗长而繁琐的交际寒暄,此刻的她代表着崇林,少了些平时的倨傲冷淡,多了些热情与亲和,言谈举止落落大方,风采万千。
不过转眼她就小声嘀咕说:“刚才对我又亲又抱那女的我压根就不认识,我猜她八成也没想起我是谁。”
过了一会儿又说:“不用怀疑,这些珠光宝气的人有三分之一是暴发户,还有三分之一是明星,剩下不到三分之一才是真正的贵族。”
孟西楼浅笑:“那你呢,是这其中哪一类?”
“都不是。”她挑眉:“名啊利的多俗啊,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真正的品味是拥有了权利和财富以后对权力和财富的谦虚和反省,说的就是本小姐啊,出身富贵而不染富贵之气,这帮凡夫俗子怎么能跟我比?”
一番话把自己也逗笑了,乐央稍稍捂嘴加以掩饰,孟西楼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
正在这时,旁边走来一个高挑的美女,亲热的拉着乐央的胳膊:“小乐,好久不见,你今晚好漂亮啊。”
乐央撇撇嘴,勉强与她客套几句,女子转而望向孟西楼:“这位是?”
“我的跟班。”
待人走后,乐央嫌恶地冷哼:“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佟佳穗这个小贱人,当着我的面亲热得不行,背地里经常说我坏话!”
“你怎么知道?”
乐央转身递了个眼神:“看见那个穿白衬衣的帅哥没,天云集团总裁,他妹妹是我校友,也是我的网友,以前我们俩经常串通消息,像佟佳穗这种两面三刀的小贱人早就被我掌握得透透的了。”
“你很讨厌她,”孟西楼说:“还因为她是你的情敌,对吗?”
乐央吓一跳:“你怎么知道?!”
“猜的。”
“什么呀……”她嗤笑:“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会儿我喜欢尹辰佑,佟佳穗也喜欢,她假装不知道我的心思,还让我帮忙出主意追求他……你说那小贱人贱不贱?不过后来尹辰佑跟一个穷丫头结婚了,据说中间经历不少波折……哼,怎么现在连男人也看言情么?都按套路走,当自己拍电视剧呢?”
孟西楼眼眸低垂,“你现在还喜欢他?”
“怎么可能?”乐央冷哼:“我要钱有钱,要美貌有美貌,他放着我这么一个极品不要,非喜欢一个故作清纯故作高尚的小绿茶,这种没眼光的男人我才不稀罕,以前只是年纪小不懂事而已。”
“唔。”
“诶,我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一点点。”
“嗯?只有一点点?”她拿眼睛睨他,趁没人注意,偷偷把手放在了他的臀部。
“咳丶乐小姐……”孟西楼往旁边让了让。
“抱歉。”乐央面不改色:“你今晚帅得有点过分,我多看你两眼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你今晚也很漂亮。”
“废话,我一直都漂亮好不好。”
“……"
晚宴开始,两人落座,主持人在台上妙语连珠,引得在场嘉宾笑声不绝。若明若暗的光线里,乐央暗暗摸着孟西楼的大腿,那动作就像在给猫咪顺毛。
“我想回去了。”她说。
“可是现在才刚开始啊。”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周围有几个女的打量你好多次了,孟西楼,我真不该带你来的,你看你又在招蜂引蝶了!”
“乐小姐……”他明明什么也没干啊。
乐央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给我等着,回去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