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兽香炉飘着袅袅香气，陆行舟坐在案桌后，虽与人说话，瞧着颇为散漫。

    姜芮微仰着，话里带着指责:“陛年纪小不懂事，便有得不如意方，公公好言语就了，为何吓？”

    “娘娘言重，陛贵为天，介小小臣，怎么敢吓？只有了歪心思小人存心要带坏陛，不过小惩大诫而已。”

    陆行舟把玩着镇纸，说话谦委恭顺，语气神态却处处透着漫不经心。

    况且个阉人，既不称奴，也不称婢，却在太后面前自称，此举何止猖狂二字可以形容，分明没有把滔天皇权放在眼中。

    “你——”姜芮欲要发作，又忍，冷声，“公公何必说得冠冕堂皇，恐怕在公公心里，陛越不学好，反倒越如了你意！”

    “娘娘这话何意，怎么听不明白？”

    姜芮深气，说:“明人不说暗话，这些日病了场，倒让想清楚些事。只怕那日与父亲谈话，公公早就清二楚，或许还当成了话来欣赏，不？”

    “岂敢话娘娘。”陆行舟言语诚恳，嘴角却带，显然默认。

    姜芮哼声，走近两步:“公公也别太得意，就算你只手遮天，可也有手指里遮不住方。奉劝公公句，别妄想动父亲，天底屈于公公淫威之人固然多，可正义之士却从来不少，父亲门学遍布朝堂山野，若有朝日老人家遭遇不测，天文人人唾沫都能淹了你！”

    陆行舟像听了什么好事，轻声，这才抬起眼来正眼看她。

    这从前面团似太后病了场，终于架起身体里两根骨头，有了脾气，脑也清醒了些，可惜，还天真。

    文人，读了两本书，肚里装了墨水，个个便自诩圣人门徒，自命清高，以为跟常人不同。

    可惜天之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若日就杀了谢老头，固然有人替头，可头之人难道为了谢老头？

    错，们为匡扶正义名声，为不畏强权气节。

    而这两样东西，们踏在谢老头尸骨上，指天怒骂两句就能得到。要让们来第二个谢老头，这群乌合之众，只会散得比云烟还快。

    陆行舟眼神越发森冷，嘴角却越发明显。闭了闭眼，然后才慢条斯理道:“娘娘天话，怎么句都听不懂。好端端，谢大学士怎么会遭遇不测？”

    “你不用装糊涂。”姜芮说，“开始就没想过会成功，眼既然已被你知道了，不如摊开了明说。世人皆知，如大应天尽在公公手中，和陛不过公公手里提线木偶，你要们，们就，你要们死，恐怕立刻就连明日太都见不到。已经明白自身处境，只想和陛过安日，断不会碍到公公事，公公手掌天，何必与们孤儿寡母过不去？”

    语气强明利害之后，她又开始示弱了。

    陆行舟倒真有惊讶，看来这位太后娘娘确实了几分脑。

    只好像没人教她示弱姿态该如何，头抬得这样高，脊背挺得这样直，哪有分求人意思？

    好在于面前卑躬屈膝人太多，早已看腻，并不稀罕别人向示弱求饶，反而喜欢看人面强撑，面发抖模样。

    她如这样，着实令愉悦。

    原本对于她和谢老头背后动作已有些不耐烦，后宫里还有不少先帝留女人，她这太后之位坐得烦了，自然有别人争抢着要。可现在她既然能取乐，再留阵也无妨。

    “你什么？”姜芮示弱已勉强，再看见脸上意味不明，顿时语气厌恶。

    陆行舟非不予计较，还言恭维:“臣只觉得太后娘娘凤仪天成，雍容华贵，不愧为母仪天之尊，令人叹服。”

    这话若随便自其人之，都有可能称赞恭维，可偏偏叫陆行舟说来，却像正话反说，扯了张遮羞布，让人脸上火辣辣。

    “放肆！”姜芮恼羞成怒，伸手就要掴掌。

    陆行舟轻易拦，看着文弱，可动作却快得让人看不清，而且手劲之大，立刻就在姜芮手腕上握圈红痕。

    “娘娘小心，别扭了手。”陆行舟好言提醒。

    掌手腕瘦弱纤细，像折就能断，因为其主人愤怒与恐惧，正轻轻颤抖着。

    贵为太后又如何，高高在上又如何，还不在手心里瑟瑟发抖？

    面前这幕，让陆行舟心中除了愉悦，又多了股隐秘兴奋。

    趁瞬间失神，姜芮挣开来，反手又掌，“无耻！”

    这次没拦住，结结实实挨了。

    倒不怎么疼，那手刚才被握麻了，使不多少劲。上头红痕已成了青紫，粗粗圈缠在白皙细瘦手腕上，像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