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爸的喉咙里查出一个肌瘤,还没扩散,是良性的,医生说要趁早手术切除。”
“但是爸不知道为什么,说什么也不肯做这个手术。”婶婶叹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病房里面响起茶杯摔地的声音,紧接着,江正国神色讪讪地被轰了出来。
江恪看都没看他一眼,走上前,敲门:“爷爷。”
“出去,我谁也不想见。”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爷爷,是我,小羽毛,“时羽软着声音说道,“我可以进来看你嘛。”
半晌,里面传来一道咳嗽着的声音:“进来。”
江恪和时羽一同进去,看到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虽说没什么大碍,可他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苍老又无力,眼底无光,让人看了一阵心疼。
“爷爷,为什么不做手术?”江恪问。
“反正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我折腾什么?你们不用管。”老爷子蹬了他一眼,紧接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江恪最了解爷爷,他开口:“你要怎么样才能做手术?只要我能做到。”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你就会听吗,那你跟时羽结婚,结了婚我就没什么心愿要了了,做手术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江恪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后他答应了:“嗯。”
站在一旁的时羽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若狂,因为她清晰地听见了他说嗯,而不是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捉虫。
☆、喜欢
时羽站在江恪旁边, 声音欲言又止:“爷爷——”
她正要继续往下说时,江恪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冷静地对老爷子开口:“你好好养病。至于结婚的事, 会有人安排好的, 会结, 你不用操心。”
时羽抬眼看着江恪, 他的神色漠然, 握着她的手, 拇指曲起, 不自觉地用力地按住了她的手掌。
心理学上说这是粉饰太平的表现。
“会结”两个字与其说是说给老爷子听, 听起来他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两个人牵着手走出病房后, 江恪宣告了这件事。几个长辈喜出望外, 婶婶笑着说:“这是好事啊, 你们什么都不用准备,我有经验,我来负责安排就好了。”
江正国听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 眉眼的郁色和灰败一扫而空,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冲时羽笑笑,自己先改口:“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爸开口。”
江恪看见他眉宇的得意之色扬了起来,知道两家又有几个战略会作项目达成了。
江恪语气嫌恶地提醒:“这里禁止吸烟。”
江正国脸色讪讪,把最嘴里的烟拿了下来。
江恪牵着时羽的手走出医院,拨了一个电话叫人送时羽回家, 自己则去了公司。
时羽回到家躺在床上,感到浑身疲惫,她拿起枕边的手机发了微信给阮初京:我要结婚啦。
阮初京以为她是开玩笑的,随手回了句:【你逼婚成功啦?】
时羽一愣,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逼他的人不是自己,她回复道:【算是吧】
然后她很久没收到回复,阮初京消化了很久,发来三个;【???】
【难道我要做伴娘了?我可以把刚吃的那顿麻辣烫给吐出来吗?想抠喉咙。】
时羽被她逗笑,从薄荷app上搜索了麻辣烫的热量截图打算发给她,正准备大肆嘲笑一番。
下一秒,阮初京发过一句话来,语气真切。
宝贝,恭喜你啊,得偿所愿。
时羽愣了一下,是吗?好像是得偿所愿,一切都在她希望的正轨发展着。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想象中这么开心。
两家人知道这件事后,替他们操办婚礼的事情高涨,除了盛兰母女,她们惊鄂之下,更多的是不甘心。
可是事已成定局,她们也不能走怎么样。
因为这次结婚的事情定得比较着急,所以两家人决定一切从简。
大年初五,时羽和江恪一起在江宅。长辈们在询问婚礼细节的时候,江恪一切应好,彷佛一个沉默的提线木偶般。
从举办地点到婚礼上请几桌人,以及请柬的邀请词,时羽在一旁听得去头晕,乖巧地应道:“一切都听您们的。”
婶婶手里捏着婚庆手册,上面的祖母绿戒指绿得发亮,她笑着开口:“婚礼一般必须要两套婚纱,一套是白色婚纱,一套是红色的秀禾服,小羽你看看款式?”
时羽接过来一看,婚纱都是白色的,粉色的,这些其实她都没什么感觉。她喜欢黑色的婚纱。
时羽和阮初京少女时期幻想过她们的婚礼,小姑娘拖着腮,看向窗外,黑色的瞳孔里映着期待:“我呀,想在一个小国家和喜欢的人在教堂里结婚,人太多不行,跟耍猴一样,然后我的婚纱一定要是黑婚纱。”
“为什么?”阮初京问她。
时羽一副美女浅薄的样子:“还能为什么,因为它好看呀。”
因为她的婚礼一定要与众不同。
之后时羽跟江恪提起过她结婚时一定要穿漂亮的婚纱。
那个时候江恪准备出国,对时羽改变他的人生轨迹持一种厌恶的态度。
那个时候他的语气冰冷:“挺特别的。到时我一定为你送上一笔丰厚的份子钱。”
婶婶询问的声音将时羽的思绪拉回,时羽下意识地看向江恪,结果他垂下眼睫,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嘴角抬起笑容:“我都可以,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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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三天,圈子里的兄弟给江恪举办了一个单身派对,地点在红鹤会所。江恪被灌了很多酒,到后面坐在沙发上,解了领口的第二粒扣子,他的耳朵和眼眶都些红。
钱东临喝得更醉,他举着酒杯,踩上了桌子,对江恪大喊:“婚姻是人生的第一座坟墓,恭喜兄弟入土。”
江恪被他逗笑,嘴角上扬:“傻逼。”
男人旁边的沙发陷下来,徐周衍坐在他旁边,嫌闷直接把领带抽了出来,语气漫不经心:“准备好了?”
江恪的薄唇一张一合:“有什么准不准备好的?”
他仰头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因为灌酒的幅度过大,有几滴酒渍溅到了江恪的白衬衫上,玫瑰色的液体立刻晕染开,反而衬得男人多了几分俊美之色。
“走了。”江恪站起来,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
走出红鹤会所,外面下起了阴雨,司机坐在车内百无聊赖地边打哈欠边刷视频。江恪站在大厅处打电话,司机立刻放下手机,下车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去迎接江恪。
车子平稳地向前开,江恪坐在车内,头脑有些昏沉,他按下按钮,车窗降下来,冷风混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