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面,我第一次离他那么近,我一秒都舍不得移开我的眼睛。”
提到曲朝越,贺芸滔滔不绝:“近距离盯着看那么久,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男神果然是360°毫无死角。你就坐在他正对面,位置可比我还好,有没有被我男神的神颜折服?”
可能是酒精作用,苏慕斯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关于曲朝越的相貌问题来。
其实一开始,不是没有惊叹过。
第一面是在相亲的咖啡厅里。夏日炎炎,即便咖啡厅里的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在见过一系列歪瓜裂枣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极品男后,心火愈盛,她已经不耐烦到想破罐破摔的地步了。
咖啡厅的风铃叮叮作响,有人走进来,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骨肉匀称的手臂。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只余下最上方那颗没扣,往上是喉结、薄唇、冷淡的眼,此人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来了一座冰山呢。苏慕斯忽然觉得凉快了不少,饶有兴趣地盯着来人的脸看。
他扫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都是蜻蜓点水般掠过。眼神淡漠,脸上不苟言笑。但脸上的五官组合成了最完美的脸庞,即使他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仍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是她喜欢的相貌,苏慕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打算用这种神颜洗洗刚才被荼毒的双眼。
直到他越走越近,最后驻足,在自己对面坐下。
“苏小姐,幸会,我是曲朝越。”他自我介绍。
原来又是她的相亲对象,不,确切地说是用来救苏宏茂公司的工具人。
在起初的惊为天人之后,这一层身份令苏慕斯勾起的嘴角逐渐回归平直,上下扫视曲朝越,心里不禁思考,在她父亲眼里,这个人又有多少价值呢?
之前的相亲对象都是有足够的资本注入苏家的人,那眼前这个呢?肯定身价不菲,不然怎能入她父亲的眼呢?
交谈的过程中他果然如给她的第一印象般,是个冷漠严肃的男人。
她得知他也正处在家族的逼婚下。相似的境遇让她卸下了一些防备。
听他提出契约婚姻的点子,分析利弊,有理有据,确实能完美解决两人面临的困局。又因为他主动提出签订离婚协议,让她卸下了最后一丝心防,于是两人顺理成章达成合作。
苏宏茂很满意这个女婿。而联姻的苏慕斯本人,也能够接受曲朝越。毕竟比起之前那些相亲对象,他确实堪称完美。
“娱乐圈都换了几代流量了,财经界依然是我们曲男神一枝独秀。怎样,慕斯,他是你的菜吗?”
“不是。”
贺芸不信:“你撒谎。刚才你眼睛一直直勾勾盯着他,也没比我含蓄多少。”
“我没有。”苏慕斯矢口否认道,“我看的是他隔壁的美女。”
提到美女,贺芸想到庆功宴上的重头戏:“说到这个,他居然已婚了。我粉他这么久,一个新闻报道都没落下过,居然不知道这个消息。他瞒得也太好了。”
“啊,年少有为,英年早婚,坐怀不乱,这该死的人格魅力。我更爱他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贺芸文学功底这么好,四字成语一个一个蹦出来。
苏慕斯无力地笑了笑,路过岔道时,眼角余光瞥到那边人的背影。
她忽然杵在原地不走了。
贺芸不解地看她,她说:“我想上洗手间。”
“我陪你去。”
“不用,羽彤在楼下等,你先去和她汇合,我一会就来。”苏慕斯甩了甩手,扶着墙走了。
***
苏慕斯走得有些东倒西歪,但不妨碍她径直朝着目标一步步接近。
她当然不是来上洗手间的。
她是来找曲朝越的。晕黄的灯光有些暗,一点也不妨碍她一眼认出他的背影。
庆功宴上嘈杂得很,曲朝越看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都看得腻了。要不是苏慕斯在,他绝不会待到结束。
只是宴会结束后他被鸿畅的人拦住,等他谈完公事,苏慕斯已经不见踪影。
回绝了其他人下一局的盛情邀请,曲朝越避开众人,独自一人走到园区透气。
当遥遥看到不远处熟悉的人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时,他忽然觉得独自出来透气这个决定做得十分明智。
曲朝越在心里倒数了,五、四、三、二、一,他张开双臂,苏慕斯踉踉跄跄地扑进他怀里。
风裹着水蜜桃的香气飘入鼻腔。
宴席上她喝了不少酒,水蜜桃味的,现在看样子是上头了,脸蛋红扑扑的。
“曲朝越!”苏慕斯愣了两秒,大脑反应过来,抬头,手抓上曲朝越的衣领。
昂贵的衣服被抓出了一道道褶皱,曲朝越毫不在意:“嗯?”
苏慕斯气势汹汹:“螃蟹好吃吗?”
曲朝越认真思索,客观评价:“木里湖的清蒸螃蟹一直是本地最有名的特色菜,这家会所的厨师做这道菜很有经验,确实可以用美味来评价。”
苏慕斯加重手上的力道:“哼,别人都把螃蟹送到你嘴边了,你当然觉得美味了。”
曲朝越有些疑惑:“我没吃。”严格来说,今晚的螃蟹他一筷子都没动过。
苏慕斯的脑子根本接收不到曲朝越的答案,哼哼唧唧:“我看不是木里湖的螃蟹好吃,是美人亲手剥的螃蟹才格外美味吧。”
曲朝越脑筋再直也意识到,这句话出自苏慕斯口中有些不同寻常,抚了抚苏慕斯脸颊:“你喝多了?”
苏慕斯一把拍开他的手:“我才不是喝多……是吃醋了。”
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曲朝越听力出众,可能会错过她后面那句话。
但万籁俱寂,这一刻他就是听清了。
与那句话同时响起的是他剧烈的心跳声。
苏慕斯音量渐小的时候也垂下了头。曲朝越双手捧起她的脸颊。
他的手被夜风吹得冰冷,捂在苏慕斯微烫的脸上,她感到凉丝丝的舒服。
他凑近到可以看清她瞳孔里的自己的距离:“你刚才说什么?”
他要再确定一次。
苏慕斯不肯说了,微微摇头。
“我都听见了。”曲朝越缓缓哄骗道,“你说吃螃蟹是不是?那我们再去吃点?”
不知道哪个词触动了苏慕斯,她忽然气急,脱口而出:“醋,吃醋了!”
这次近在咫尺,曲朝越听得清清楚楚,嘴角泛起笑意。
苏慕斯不悦地瞪他一眼,她很气愤,他还笑!
酒精上头,来不及思考,苏慕斯踮脚,用力,用额头撞了他额头一下。
曲朝越的脑壳好硬!
“嗷呜。”反作用力影响下,苏慕斯自己退了两步,捂着额头痛呼。
曲朝越轻笑出声,帮她揉了揉有点红的额头,心情愉悦到主动开起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