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越没来得及说什么。
“这大闸蟹是下午刚从湖里捞出来的,蟹肉肥而甜美。曲总试试。”她三下五除二将蟹壳剥开,将螃蟹放入曲朝越碗里。
艳红的指甲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入苏慕斯眼里,有些刺眼。
其他人在起哄,鸿畅的老总笑嘻嘻:“还是曲总面子大,周大美人亲自给剥螃蟹,我们可没这待遇!”
苏慕斯觉得吃到一半的鸡翅忽然不香了。她也不吃了,抬头看曲朝越的反应。
曲朝越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伸向碗里的蟹肉。
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苏慕斯忽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桌下脱掉高跟鞋,踢向对面。
曲朝越忽然感到小腿被踹了一下。他动作微微一顿,又宛若无事发生般夹起螃蟹。
居然无视她!苏慕斯抿唇,一不做二不休,又踹了他一下。
曲朝越夹起螃蟹后并没有往嘴里送,而是放到旁边闲置的小碗里,脸色淡淡:“周秘书成家了吗?”
是对她感兴趣了吗?周秘书面上一喜,鸿畅老总抢着帮她回答:“没记错的话,小周是单身吧?”
“是。”周秘书笑容含羞带怯。
曲朝越:“难怪……”
桌下的小脚像装了电池一样,不断地踹他。曲朝越的话被打断。
她用的力道不大,曲朝越并不觉得疼,但感受得到主人的怒气。
苏慕斯喉咙冒酸,对面美女秘书都快贴曲朝越身上去了。
虽然知道曲朝越这种地位的人,这类应酬应该是见多不怪了,但她还是觉得心里膈应得很,心里来气,她只能靠桌下的小动作发泄一下了。
忽然脚丫一暖。苏慕斯一愣,看向曲朝越。他脸色平淡,仍然端坐着,除了她没人知道他的手正伸在桌下握住她捣乱的脚。
周秘书不知道桌下的暗流涌动,追问:“曲总想说什么呢?”
“这种举动不要再做。我夫人会不高兴。”曲朝越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场面忽然寂静。周秘书的脸色有些僵。
所有人还沉浸在“我夫人”这三个字的震惊中。什么意思?曲总在说什么?夫人,他结婚了?
所有高层一致冒出“我居然不知道”的感慨!
气氛冷凝的始作俑者没理会众人的惊讶。
手中的脚腕很细,他一只手就能完全包住。有点凉,曲朝越想着,吩咐坐在角落的人,“打开暖气。”
角落的小艺人愣愣地,在曲朝越目光瞥过去时恍然惊醒,麻溜地跑去开空调暖气。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辰娱的李总,堆起笑容举起酒杯:“曲总英年早婚,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要碎了芳心,哈哈哈。不说别的了,我先补上祝福,恭喜曲总了,祝曲总和夫人琴瑟和鸣!”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曲朝越,他居然破天荒地举起酒杯和李总碰了一下,给足了他面子。
不知是谁起哄说了句大家给曲总一人一句祝福词,其他人顿时纷纷应和,祝福声此起彼伏。
苏慕斯算是在这听足了各式各样的祝词。她不敢说话,她想收回脚。
感受到反方向的力道,曲朝越轻握了一下,别闹了。
僵持着,一圈祝词刚好轮到苏慕斯这。
见她没反应,贺芸撞了一下她胳膊。
?苏慕斯迷茫地看向贺芸。
贺芸小声:“祝词。”
“什么?”苏慕斯后知后觉感受到众人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和曲朝越对视上,他深邃的瞳孔里有隐隐的笑意:“轮到你了,你要给我的婚姻送上什么祝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像放了一个年假一样,特别爽?
好了,开始复建!
☆、第 36 章
苏慕斯确信, 曲朝越今晚就是想整她。似乎每次在公众场合他就特别喜欢抛给她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重逢时的欢迎宴上如此,这一次亦然。
也许是看她的窘迫的样子看上瘾了吧。苏慕斯想。
身旁的贺芸完美贯彻了“见色忘友”四个字的真谛, 不断地撞苏慕斯胳膊肘催促:“曲总问你呢, 快回答呀。”
其实贺芸觉得这是个刷脸刷好感度的机会。苏慕斯能说会道, 好好把握机会说不定下一个好资源就到手了。从这点上看,她可以算是慕斯的铁杆事业粉了。
曲朝越的眼里有笑意。苏慕斯再次确定了,曲朝越一本正经的外表下也许藏着恶作剧的基因。
明明就是她们两个的事,非要她这个当事人来送祝词。
职场上,类似的形式主义比比皆是。她无法拒绝。
顶着众人的目光,苏慕斯迎上曲朝越的目光,把其它人刚才已经用烂了的词又用了一遍:“祝曲总和夫人意笃情深,白头偕老。”
几个字从唇齿间念出来, 脑子清晰地回荡着自己的声音,她以为自己会被这种词汇弄得起鸡皮疙瘩, 但是没有。
不知不觉中,她好像对和曲朝越的关系越来越适应了。
曲朝越嘴角泛起笑意。刚才无论是鸿畅的经理说得天花乱坠, 还是辰娱的高层用尽肚里墨水作了诗,都不能令他表情起一丝变化。
曲朝越凝视她:“承你吉言。”
众人哄笑,又是新的一轮阿谀奉承。
好不容易熬过了最窘迫的时刻, 苏慕斯趁曲朝越不注意, 倏地抽回脚。
动作过猛, 不小心踹到了隔壁贺芸的腿。
顶着贺芸狐疑的眼神,苏慕斯心虚又羞赧, 头埋得更低。
明明环境嘈杂,她仍仿佛听到了对面人若有似无的笑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曲总今晚心情很不错,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面容都柔和了一些。辰娱和鸿畅的高层很高兴, 这也许就是大老板对他们工作很满意的信号吧,他们不禁多喝了几杯。
***
会所的走廊上,苏慕斯走得很慢,脚步虚浮,好在有贺芸搀扶着。
耳边是贺芸的絮絮叨叨:“你就不能喝酒,你的量你不清楚吗?你根本就没有酒量这种东西!居然还一口闷,我都惊掉下巴了,你以为那是白开水吗?”
苏慕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大概是一时脑子不清醒吧。
她只是看见一群莺莺燕燕找尽一切借口围在曲朝越他们身边,越发觉得口干舌燥,闷闷地拿起手边的酒就往嘴里灌。
直到脸颊发烫,脑袋晕晕沉沉的,才想起自己那浅到不可思议的酒量。
苏慕斯揉了揉脑袋,嘀咕:“你也不拦着我。”
“这也不怪我。当时我没注意。”
即便她全身都软绵绵的,也要用仅存的意识奋力白见色忘友的贺芸一眼:“对,你当然没空注意我。你眼睛都快长曲朝越身上去了。”
贺芸理直气壮:“那是我男神,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