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敲定了一家,约定第二天来公司见面详谈。
搞定这件事,陆惟一敲敲桌子,“去学校转转,请你喝奶茶?”
“不了,我要回家。”位薇心神不属,从行李中拿出带给他的蛋卷、肉干等手信,拎起包准备走人。
“那行,带你去取车。”陆惟一从抽屉里取出车钥匙,她出去玩时把车留给他开,这会儿正好物归原主。
两人一前一后,隔了大半米距离默默走着,他能看出她不愿多说,可也正是这种连倾诉欲望都没有的消极态度让人更加担心,最终他还是放慢速度跟她并肩而行,“吵架了?”
位薇撇开目光,酸楚难当,“不想提。”
陆惟一低声笑了笑,揽住她的肩轻轻一抱,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踹了陈添另外找!”
随口一诌还挺押韵,可位薇好像没听见似的。他静了一会儿,忽然兴奋起来,指着校门口停着的一辆奔驰说:“知道那车在干嘛么?”
位薇不解其意,“等人啊,这还用说?”
“那为什么要给车顶放水?”
是啊,水放车里不就得了?位薇有点茫然。
陆惟一逮着机会,三言两语就开启了一片新天地。车顶摆水就是在猎艳,按次计费,摆的水不同,价格也不同,愿意交易的学生拿了水坐去副驾位,金主能看上就去酒店,看不上就推托说自己在等人,让对方下车。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位薇听得舌桥不下,“陌生人的车都敢上,胆子太大了吧?”
“把你的新奥迪开来,放瓶绿茶上去,再打开车窗露出脸,保管各式各样的小鲜肉来拿水,让你挑花眼。”
“你就不能学点好的?”位薇气笑了,胡扯间电话打进来,她快速掏出手机,显示屏上的来电提醒让她万分错愕,秋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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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误会了一些东西。”秋红叶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上午的场景,略去了他们你来我往过的那两招,慌说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香水,“信不信在你,但作为当事人,我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
打完这挣扎许久的电话,她如释重负,又难受得如枯木死灰。抬手揉了揉眉心,腕部的镯子滑下去,露出一道浅浅的割痕,那时她刚上高三,花了整整两年才走进陈添的心,为了能长久地跟他在一起,她鼓起勇气,拒绝了父亲让她出国的安排。
问明原因的秋东儒大动干戈,把女儿关在房里反省,一向乖巧的她不知借了谁的胆,抵死不从,最后在对峙中向父亲割脉示威。
在医院醒来时,是妈妈和奶奶在照顾她,她的父亲人没来过,却派了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挡在门口,她绝望地想,再也见不到他了,为什么要把我救过来?
她茶饭不思,一日比一日瘦下去,忽然有天夜里,恍惚中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眼睛一睁,那令她梦萦魂牵的少年就在眼前,惶急而担忧地望着她,冰凉的手指滑过她脸颊,就此永恒地刻在她心间……
十几年前的旧事历历在目,烧得她心神俱灰,不过也好,跟她在一起的陈添会加速沉沦,可跟位薇这么美好的姑娘在一起,他会慢慢走到阳光下,也许老天爷就是为了让他等到命中注定的人,才让他们有缘无分的。
电话那边的位薇也百味陈杂,酒店的误会已经消除,可她还是无法释然。虽然在飞机上关了机电话打不进来,可现在落地好几个小时了还不打,明显就是没上心,不在乎!
哀伤散去,气愤袭来,不对,我好像把他拉黑了……咳,她悄悄把他放出来,但十几分钟过去仍旧毫无动静,她立时就想打电话讨个说法,几秒种后又硬生生忍住,气鼓鼓地去体育馆取了车,心不在焉地和陆惟一道别。
正值晚饭高峰期,校门口人流量极大,堵得寸步难行,望着学弟学妹们那青春洋溢的面孔和欢快活泼的笑容,她心情好了些许,猛然间心血来潮,把扔在副驾的东方树叶放到车顶上,满怀好奇地摇下车窗,看看会不会真的有人来拿。
大部分学生都视而不见,结着伴有说有笑地去逛街吃饭,位薇没能博取几个眼神,欣慰地想,我们母校风气蛮正嘛。就在她准备下车收水的那一刻,一个俊秀的大男孩走过来,低着头取了水。
位薇尴尬得恨不得把脸捂上,“不好意思啊同学,我在……等人。”
男孩比她更尴尬,红着脸落荒而逃,匆忙放回车顶的水晃了两晃,骨碌碌滚到地上。位薇正要去捡,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抢了先,视线顺着手臂爬上去,陈添低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烽火硝烟
杨瑞一早就问明了航班,殷勤来接机,看到陈添时吃了一惊,“嫂子呢?”
陈添不作声,只是指明路线,让他开往有间公寓。
晚宴算是白订了,杨瑞心里哀叹。他极有眼色,知趣地沉默了大半程,进入了市区才言归正传,“哥,你说一秒贷搞搞对公业务怎么样?给有闲置资金的企业和有融资需求的企业牵线搭桥,收通道费,保险信托公司一般收千分之1到3,咱们取上限,一年走100亿就能赚三千万,几乎没成本,纯利!”
现行P2P模式下的用户基本都是自然人,自然人用户数量多,但每个人实力有限,导致业务规模很难大幅度提升,平台也收不到多少手续费,恰好最近有几个财大气粗的老板带着大批盈余资金来找他盘活,他便想到了这一招。
总归一句话,公司发展太稳健,细水长流地赚小钱没意思,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搞事情的手了。
这事得有成型的方案,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陈添干脆地甩出去,“找你的FA,她比我更了解企业情况,给的意见自然也更中肯。”
杨瑞因为前面高校路段的拥堵而被迫减速,嘿嘿笑着,“就算找她也得先向你报备嘛,这叫尊重!”
陈添没兴致陪他耍嘴皮子,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忽然就凝住了眼神,在杨瑞准备见缝插针地超车时制止了他,“等等。”
“干嘛?改主意了,要去吃饭?”
陈添下颏微抬,点了点那台红色的奥迪,“位薇。”
杨瑞定睛一看,被惊得骂了句粗话,转头大呼小叫,“哥,你要绿了!”
陈添淡淡道:“没关系,所有束缚人性的陈规陋习都应该被摒弃,解放天性是好事。”
脸都黑了还讲哲学?果然死鸭子不管几分熟,嘴都是硬的。杨瑞感慨万千,旁边陈添解安全带下车,“你先走,我去赚几盒烟钱。”
他跟在那男孩之后捡起水瓶,似笑非笑地问:“猎艳啊,标准是什么?”
位薇乍一见他,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旋即又强行拉下脸,“也没什么特别标准,够帅就行。”
陈添两步绕到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