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狼奔
通过测试进入比武大会的约有二百人左右,但真正称得上高手的却寥寥无几。龙紫纹一入场便四处寻找叶清幽的踪影,不想四下巡视中,却碰上了李狼的目光,二人对视半晌,各自心照不宣。
此时君自傲忽拍了拍龙紫纹肩膀,道:quot;你看天涯周围。quot;龙紫纹闻声转头,向君自傲所指处望去,只见全身被黑袍罩得密不透风的邪印尊者天涯,如一块黑色的岩石般凝立在人群之中,一动不动,全身散发出一种森寒之气,竟无人敢近他周围丈许之内,不由叹道:quot;这个天涯,当真邪得可怕。quot;
君自傲微微摇头道:quot;我倒未觉得此人可怕。此人虽一身邪气,但我总觉得那是为了掩藏他心中的寂寞而故意为之,似是要以此把自己与这尘世完全隔离开来,不像叶清幽――她的忧郁才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quot;
龙紫纹闻言心中一颤,叶清幽那淡蓝色的倩影立时出现在他脑海之中,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
正在此时,柴飞突然大叫了一声,将君自傲吓了一跳,也将龙紫纹拽出了他的白日梦。只听柴飞讶然道:quot;乖乖不得了,世上竟有这般女子,莫不是天仙下凡吧?quot;
二人顺柴飞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一身淡蓝的女子静静站在人群之中,人如仙子,周身散发着一种超然气息,但却又给人一种无尽忧郁之感。周围人等仿佛不敢亵渎神明一般,只站在她丈许之外。
那正是叶清幽。此刻她似有所觉一般,亦向三人看来,与龙紫纹目光一触后,微微向他点了点头,龙紫纹点头示意,还以一笑。
正当龙紫纹欲上前搭讪之际,一阵强横的气息忽自擂台上首的观台中飘散而出,场内一众高手被气息吸引,不约而同地凝目向观台望去。
观台之内站定五人,中间那人满头白发,身材瘦小,正是前日主考的那位老者,他左首之人一袭红衫,秀发斜披,竟是一个廿五六岁的美艳女子。再左是一个高大精壮的汉子,似有卅多岁,双目外突,太阳穴高鼓,全身肌肉顶得衣衫高高隆起,仿佛随时会裂开一般。老者右首是个廿多岁的年轻公子,身着长袍领口高立,遮住了下半张脸,头发根根倔强地立起,给人一种强悍之感。最右之人一身劲装,不着长衫,背后斜背一把长刀,双目寒光迸现,令人不寒而栗,年龄似在廿卅之间。这阵气息正是由此五人发出。
君自傲凝视片刻,对龙紫纹悄声道:quot;这几人未曾运功便可发出如此强大的气息,绝非等闲之辈。若有什么阴谋,只怕不好应对。quot;龙紫纹点头道:quot;咱们不仅要注意参加大会的高手,更要防着这几个考官才是。quot;
观台中那高大壮汉环视四周,随后高喝一声:quot;肃静!quot;声如炸雷,回音不绝于耳,震得众人纷纷以手掩耳,一时间人声尽绝。
回声平息后,那白发老者轻咳一声,缓缓说道:quot;各路豪杰均已到齐,大会已可开始。在这之前,先由老夫说明一下比武的规矩:参加咱们大会的共有二百人,每十人为一组,分为二十组进行比武,每组最后胜出的高手,再组成一组,再进行最后的比试,最后的胜出者,即可得到闻名天下的龙拳真经,而其他十九人亦可得到一笔丰厚的赏银。好,现在老夫宣布――真龙比武大会现在开始!quot;话音一落,众比武者齐声欢呼,其中尤以柴飞为最。
老者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冲身边四人道:quot;咱们就座静观吧。quot;四人微一点头,待老者坐定后,亦纷纷入座。那壮汉道:quot;伍老,第一场要哪两人比斗?quot;老者笑道:quot;我想先看看那李狼的本事如何,就让他和那个傲翼鹰王费经打打看吧。quot;
那红衫女子皱眉道:quot;伍老怎会对此人感兴趣呢?他不是排名最末的一般角色么?quot;
老者一笑,道:quot;我伍慷一生阅人无数,最精于相人之术。可这个狼王却让老夫一筹莫展,老夫拼尽全力也看不透此人,此人功力明明平平无奇,可老夫一见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觉,不知为何如此。所以,不妨就先看看此人的底子吧。嗔目,点名开战吧。quot;
那壮汉微一点头,随即喝道:quot;第一场――狼王李狼对傲翼鹰王费经!quot;
龙紫纹闻声向李狼望去,只见他微一皱眉,流露出一种不屑的神色,分开众人走向擂台。
当李狼在擂台中央站定后,一声长啸自人群中响起,一人凌空而起,纵向擂台,几个起落之后,飘然落在李狼面前,立时引来一阵喝彩之声。
这人约廿一二岁年纪,左手持剑,一袭长衫,眉目间隐带傲色,自是费经。李狼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quot;哼,人不大,名头倒不小。你担得起这鹰王二字么!quot;
费经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quot;李兄不见得大过我多少岁吧?不过想必李兄定当得起这狼王的名号,因为李兄身上确有股豺狼禽兽之气!quot;李狼闻言双目寒光一闪,怒道:quot;你在找死!quot;
费经只觉浑身一颤,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双手亦不住颤抖,仿佛乍见虎狼的牛羊一般,浑身发软。他拼命暴喝一声,强压住这股惧意,倏然拔出长剑,向李狼刺去。
李狼冷笑一声,用了个寻常的身法避过长剑,移向费经右侧,伸指欲点费经右肋。费经一凛,急移身换步,不想步法刚用到一半,李狼却突然收招,疾步移到费经步法的落点之上,手指微伸,指向费经,只等其自己撞上来。费经又是一惊,急收住脚步,但步法半途而废,不免形成一种移动不灵的姿势,李狼趁势手指前伸,似要点向费经胸口。
费经眼见李狼一指戳来,而自己却移动不开,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情急下挥剑向李狼手指扫去。李狼冷笑一声,手指收回,凝立不动。
费经本就因步法受阻而站成了一种别扭之极的姿势,此时情急挥剑,不免用力过猛,竟站立不稳,嗵地一声自行摔倒在地,惹得台下观众一阵哄笑。
费经狼狈爬起,一张脸涨得通红,双目含恨望向李狼,一顿足,再次挥剑攻上。李狼身法连动,迫得费经移动不灵,几招后又自行摔倒地上。
君自傲凝神细观,只觉李狼步法平平,身法无奇,比起一般江湖人亦有不如,可他每次均移向对方步法欲至之处,令对方步法无法发挥,处处受制,自己为自己布下绊索,连连摔跤不止。他观之精神大震,暗想若以此法对敌,即便功力逊于对方,亦可大占便宜,轻松取胜,不由暗自揣摩起来,但想了半天,却又摇了摇头,只觉自己根本没有这种看破对手移动方向与时机的本事,亦无法如法炮制。
不多时,费经已摔了十来个跟头,台下人等早已哄笑成一片。费经脸色时红时白,攻亦不是,退亦不是,心中一酸,眼圈一红,堪堪就要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