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提到过,送亲队伍到了坟地边缘就不能再深入了,要由男方本家的亲戚负责抬着花轿把女方尸身送进去合葬,所以一般出了进坟地合葬的人外,其他人早就回来了。
“正常到坟地要多久?”
“慢走三个时也到了,按他们早上8点多就能回来,可现在都1点了。”
“一直用走的?不弄个车么?”我奇道,我以为就是吹吹打打那一段用脚走呢,到坟地去当然得坐车吧,没想到凤儿:“车不行的,坟地得穿过一片林子,没有大道过去。”
我这才恍然。
“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我注意到凤儿脖子上挂着个手机链,下边栓这一个巧玲珑的手机,现在农村也用上手机了,联系起来方便得很。
“打了,一直没信号。”
“奇怪,都谁进了坟地?”
“连我爹和叔伯兄弟们一共八个。”凤儿接着道:“这不一直等到现在,酒菜都上齐了,就等他们回来了,左等也不回,右等也不回,我娘就着急了,张哥,你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老太太一听这话像打了像吗啡似的弹起来,双手合十,四下的祷告,嘴里也不知道叨咕啥。
我一拉凤儿到旁边,低声道:“你快把地方告诉我,晚了怕出大事。”
“啥大事?”
“可能会诈尸!”
“啥?!”
我把昨晚上的事简略的了下,然后一指莉:“不信你问他。”
莉用力的点点头,握住凤儿的手,道:“相信张哥吧,除了他没别人了。”
凤儿定睛看了我半,咬了咬牙:“我带你去!”
“我也去。”莉这时候道。
“谁也不准去,我和老魏头去就行了。”我摇摇头,谁知道那尸诈成什么样了,万一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又刚刚害了几个精壮男子的性命,只怕厉害得很,我都没把握是不是对手,带多了人徒增伤亡啊。
“你又不知道路,”凤儿急道。
莉接道:“就是,凤儿把路告诉我,我带你去,这里我怎么也比你熟。”
凤儿急了,拉住莉担心道:“不行,你现在是大明星,你男朋友也跟来了,你不能去。”
我想了想:“确实,你还是陪着王聪在这里等着,新尸入土,你们又是女体,不适合接触你身上的阴气。”其实新尸最怕接触的阳气,女子反倒好些,不过我真是担心那里边有什么变故,带上两个女孩子总归是有所不便。
凤儿记挂她爹的安慰,怎么劝也不行,我也就不阻拦了。我叫上了老魏头,走就要走,跟她娘交代几句,要带我们出门。她娘还在哪里不住的祷告,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凤儿啥。正要离开,我忽然想起来件事,问道:“结阴亲的钱都给了王胖子没?”
“还有一半钱,是等完事了就给,怎么?”
老魏头黄眼珠一翻就来了注意,道:“那就好办了,把他也叫上,不来就给他尾款。”
我一想也是,而且我们对女尸的来历也不了解,带着他兴许有什么用呢。
“你们门口等一下,我叫上这个死胖子一起。”我回身又走到王胖子跟前,笑嘻嘻的看着他。
他给我看得有点发毛:“大师,你?”
“你这桩媒做的可不大光彩啊。”
他机灵一下子站起来,面色惨白:“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跟我走一趟吧,到了坟地你就知道了。”
“去坟地干啥?”他瞪着眼睛,神情十分紧张。
“去看看新郎新娘啊。”我笑呵呵的跟他。
“不去不去,我去干啥,反正人我已经送到了。”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也不跟他废话,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昨夜我见到那轿子里边的尸体目光闪动,想来你也知道那是诈尸的征兆吧,再,你还有一万块钱拿到呢吧,跟我们去坟地走一趟吧。”
一听我这话,我明显感觉到他忽然整个人放松下来,只听他赔笑道:“人都死了好几了,怎么会诈尸,去就去贝,省得你们找借口扣我的钱啊。”
我心下十分狐疑,这王胖子分明是个胆如鼠之人,先前听去坟地,吓得什么似的,怎么一听诈尸,反倒不怕了?这是什么道理?
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领着他出门一看,凤儿不知道从哪开了辆拖拉机来,我们几个坐上去,凤儿一发动,突突突的朝村外驶去。
我还真没坐过这玩意,加上凤儿担心家人开得飞快,我给颠的晕头晕脑的,一看老魏头和王胖子,倒是稳如泰山,心下十分佩服。
车行之中虽然十分颠簸,却是被风吹得很凉快,我思索着整件事,脑子渐渐清晰起来,忽然想起件事来,问道:“王老板,这这么热,你怎么把尸体运过来的啊?”
方才我就想问他了,这山高路远的,气又这么热,他有什么办法把尸体运来还保存的那么完好,照王聪的描述,昨晚轿子中的女尸应该是保存的相当完整,否则尸体的腐烂就是先从五官开始,王聪怎么还能看得那么清楚。
他笑嘻嘻的答道:“自然是有我的办法啊。”
“我可不信你会雇的冷藏车来运,还不够成本么吧。”
他干笑着,没回答。我自顾道:“难道你有什么保尸之法么?只怕也未必吧。”
他还是干笑着,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新娘子死了三,昨你跟我们在一辆火车上?难道那时候尸体也在车上?”这时候老魏头忽然问道。
我看看老魏头,他的这个揣测比较大胆,但也比较合理,我道:“你也够可以的啊,能把尸体运到火上去,真是神通广大啊。”
王胖子嘿嘿笑道:“哪里哪里,都是朋友关照。”
“只怕未必吧。”老魏头冷笑一声,忽然抽冷子问道:“北乡啊,顾名思义是在咱村北面么?”
凤儿开着拖拉机,点点头:“北边一百多里吧。”
“王老板果然有好朋友关照啊,”老魏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否则坐着南来的火车,怎么把北乡的尸体运过来!”
老魏头话音刚落,王胖子就好像陡然间被抽去了所有的血液,脸色就白的跟纸一样,肥肉不住颤抖着,嘴唇也哆嗦着,显然被击中要害。
要知道我们从H市往山西,是一路向北,到了平阳县还要坐公共汽车再往北走几十里路才到莉他们这个村,而北乡尤在这村子以北,王胖子怎么可能坐同一趟车把三前死在北乡的新娘子运来?打从见了王胖子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头,只不过一直没想到关键所在,方才给风一吹,脑子也清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