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
顾宴礼不满地皱了下眉头:“不许胡说。”
“是我在胡说吗?”我气极反笑,“顾宴礼,说要取消婚约的是你,说要婚约重提的也是你......你何苦呢?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沈怀柔!”
顾宴礼沉声打断我的话:
“今日这些混账话,就当孤没听见,你也没说过。往后你只需要安分守己,听话些,离渺渺远些,类似买凶伤人这种事,孤不希望再听到。”
“你若能做到,孤自会保你平安无虞。但你若敢再懂渺渺一根汗毛,孤绝不会轻饶你。”
说完,他“嘭”地将碗摔在桌子上,甩袖扬长而去。
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鬼门关前走了这么一遭,醒来后我身边始终跟着人。
有时是臭着脸的沈怀安,有时是面无表情的沈怀南,父亲和母亲也比从前来我面前的次数更多了。
他们若是都没时间,在我身边的人就会换成顾宴礼。
每次过来,他们总会带来些小玩意儿。
有时是桃花酥,有时是精致的小镜子。
这些从前轻易就会让我开心一整天的小玩意儿,而今却在我心里掀不起半点儿波澜。
清竹抱着不知道刚从哪儿抓到的野猫,感慨地说:
“小姐,侯爷他们肯定是知道自己过去对你亏欠太多,害怕你再出个三长两短,所以来弥补你的。”
“不过这样也好,小姐以前吃了太多苦了,以后就好了。”
我只是扶着摇椅不说话。
他们是真的想弥补我吗?
我看不见得。
无非是因为宋渺渺百花宴后遇了刺客,他们以为是我做的,所以才处心积虑地守在我身边,以防我再对宋渺渺动手。
也正如我想的那样,顾宴礼和我退婚没多久,皇帝一张诏书发下来,给宋渺渺和顾宴礼赐了婚。
赐婚当天,顾宴礼就来找我了。
他摆手让我身边的下人都退下,拉过来张梨花木椅,坐在我身边:
“身体可好些了?”
没有冷着脸指责与呵斥,也没有满脸的冷漠和决绝,只是一句轻轻柔柔的问候。
我低着头,手握着秋千的两侧,没说话。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们打着为我好的旗号,防范我对宋渺渺动手,将我软禁在这四四方方的小院里。
不论我做什么,都有人监视着我。
没有等到我的回答,顾宴礼也不恼。
他起身绕到我身后,动作放轻了为我推秋千。
这样的情形早在很久很久之前有过,只不过坐在秋千上的是宋渺渺。
我让清竹在我的院子里为我打了这一架秋千,宋渺渺来侯府的时候,就堂而皇之地坐了上来。
我当时气急败坏地将她从秋千上推开,她倒在地上。
仰头泪眼朦胧,看着顾宴礼:
“对不起,太子哥哥,我不知道这是二姐姐的秋千,也不知道她这么讨厌我,连我碰她的东西都会让她感到厌恶。”
“但是二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肯定只是太生气了,你别和她计较好不好?”
他是没和我计较。
彼时的他直接叫来下人把这架秋千给拆了,送到宋渺渺的小院里。
我跪在地上哭着求他把秋千还回来,他也只是无视了我被打秋千时割破的手指,决绝地甩开我的手。
他看着我,满脸嫌恶:
“沈怀柔,你真的让我感到恶心。”
宋渺渺转头对我抛来一个得意的眼神,顾宴礼弯腰将她抱入怀中,带走。
从头到尾,他都没问过我的意愿。
而今旧事重演,顾宴礼让人重新在院里为我打了这一架秋千,我坐在上面,却心如死水,毫无波澜。
顾宴礼在我身后说:
“父皇给我和渺渺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