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宁捏住相片的纤细手指微微泛白,心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刺穿。
望着顾清宴逐渐走远的背影,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明明有一千句话想说,想质问顾清宴他是不是还爱着宁夏。
可是她不敢,她怕将这一层窗户纸捅破,她就会彻底失去顾清宴。
顾清宴和这份感情,她都舍不得放手。
她将相片放下,只觉得鼻腔泛起一阵痒意,下一秒鼻腔涌出一股猩红的血。
鲜血落在掌心,红得刺目。
苏怡宁慌忙扯了纸将鼻腔掩住,还是落了几滴在地毯上,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
冰凉的水将脸上的血污冲洗干净,苏怡宁抬起头,却只看见一张形若枯槁惨白的脸。
嘴唇因为刚才的揉搓染上一抹殷红,却也为她惨淡的脸上添上一抹亮色。
她曾经也是一个张扬热烈的人,只不过因为顾清宴说喜欢她素颜黑发长裙的样子。
所以她收起张扬,一举一动都变得端庄贤淑。
她只是想要更加贴近顾清宴心中的那个完美人设。
只有这样,顾清宴才能爱她久一点。
可看见那张照片,她才知道,原来张扬活泼的那个人早已经在他心里扎根了。
苏怡宁有些自嘲地想:会不会她将自己装扮的更像宁夏一点,顾清宴也会更爱她一点。
她拿起闲置了很久的化妆品,仔细地上好妆,又将长发高高扎起,从衣柜里选了一件她很久没有穿过的红色连衣裙。
苏怡宁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整个人娇艳的像朵盛放的格桑花。
顾清宴叩响了房门:“阿宁,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苏怡宁将裙边的褶皱抚平,最后在嘴上抹上一缕红色,才拉开房门。
她明媚的摸样落入顾清宴的眼,他诧异一瞬:“阿宁……”
一句呓语传进她耳朵里:“好像。”
像谁?宁夏吗?
苏怡宁强行将酸楚压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提起裙摆,扬起笑容:“怎么样,我打扮成这样好看吗?”
“我的阿宁怎样都好看。”
顾清宴轻轻弹了弹苏怡宁的额头,眼底的温柔和爱意实在让人沉溺。
他只是这样看着她,那份柔情就已经足够让苏怡宁心甘情愿沉沦,不愿清醒。
车内。
空气里是苏怡宁自制茉莉花香囊的香气混着顾清宴常用的Vetyverio。
两种香味层层叠叠地纠缠在一起,像是一场精心编织的美梦。
苏怡宁闻着熟悉的香味,抓住顾清宴空落的右手。
顾清宴任由她动作,将半边身子都转向她,眼底是浓腻的溺爱。
苏怡宁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清宴,我爱你。”
顾清宴笑得温柔又宠溺:“我也是。”
望着男人清隽温雅的面容,苏怡宁脑子里却不由闪过那张泛黄的照片。
她有些迟疑:“清宴,那你是只爱我一个人吗?”
顾清宴一手调转方向盘,一手捏了捏苏怡宁的脸:“你是我的妻子,除了阿宁我谁也不爱。”
苏怡宁所有的酸楚都被顾清宴熨平,只要他爱自己就好。
东街,万盛堂。
苏怡宁立在一边看着顾清宴和店员交流,按照之前的习惯都是预订好位置进去吃的。
今天顾清宴却一反常态提出打包,还多点了一碗。
“今天回老宅吃饭。”
没等苏怡宁发问,顾清宴就已经开口解释道。
苏怡宁没再多想,自然也没注意到顾清宴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
顾家老宅。
车子刚停稳,顾清宴难得有些急色领着苏怡宁进门。
门前驻守的门童看到两人后,一左一右将大门拉开。
正中央的沙发上,一个女人正穿着蓝丝绸连衣裙,饶是这样优雅的装扮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活泼气。
开门声吸引了客厅众人的目光,那女人更是直接起身投进顾清宴怀里:“清宴哥。”
苏怡宁神色一怔,女人的脸和那张照片上的人在她脑中重叠。
苏怡宁只觉得手上一空,顾清宴已经将那女人稳稳接住,温声向她介绍道:“这是宁夏,和我一起长大的,是个有名的赛车手,今天刚从澳洲回来。”
话音刚落,宁夏有些新奇地接过顾清宴手里的七宝粥:“七宝粥!清宴哥,你怎么知道我在国外就想着吃这一口!”
苏怡宁的笑容瞬间僵住,心口仿佛扎入一根长刺。
拔不出也咽不下,却疼得发涩。
最后只能将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极力克制着情绪。
她不动声色地舒出一口气,强忍住胸前翻涌的情绪,伸出手:“你好。”
宁夏微微侧头,只是简单接触就很快将手收回,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算作回应。
苏怡宁心跳得急促,下意识地看向顾清宴,却没有得到回复。
她悻悻地收回手,宁夏轻蔑带着几分讥讽的声音响起:“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丑人,怎么能配得上清宴!”
苏怡宁脸色一变,下意识质问道:“你说什么?”
宁夏一怔,表情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被遮掩过去。
转而望向顾清宴:“清宴哥,怡宁姐怎么了?我没说错话啊。”
与此同时,脑海中那道尖酸的声音同时响起:“装什么装,不就是看中清宴的钱,摆架子给谁看呢!”
宁夏的嘴唇未动一只手抓紧了顾清宴的衣角,一副慌乱可怜的样子。
苏怡宁又扫了眼在场几人平静的模样,恍然想起这是系统的读心术!
苏怡宁的心微微收紧。
从前系统将这个技能给她是为了让她攻略顾清宴,而现在或许是想让她更快接受现实吧。
没来得及解释,顾清宴的心声也在苏怡宁耳畔响起。
“对不起阿宁,让你受委屈了。”
男人的心声宛如惊雷炸在苏怡宁的头顶,阵阵轰鸣,苏怡宁只觉得疼得窒息。
她难以置信望向正一脸怜爱地看着宁夏的顾清宴。
他竟然对着宁夏叫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