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逃离那个夏天</p>
“姑姑，我爸可不是只骂一两句，他可是要下狠手打死我妈。而且他已经很久没有拿过钱回来了，我读书都是我妈自己辛苦赚的。”</p>
对面一噎，“小丫头瞎说什么？还不就是怪你妈把我弟儿子害死了，不然她现在能会日子不好过？”</p>
我紧紧握住手机，脸色越发阴沉。</p>
因为我不明白同为女性，恶意却会这么大。</p>
“是你弟弟自己没福气、没本事，不要怪在我妈的头上。”</p>
“你！”对面姑姑都怒了。</p>
但我不为所动，继续补充。</p>
“表姐现在在城里买了房子和车，但是一眼都没看大姑，就因为大姑从小重男轻女，对表姐很坏，而且表哥现在还天天在外面流浪骚扰美女，听说才刚放出来不久。”</p>
“小姑呢，拼尽全力生下来的小表哥没想到还是个痴傻儿，现在三十岁了，都没有人看上他。这就是你们张家的报应，全是晦气。”</p>
爸爸上头有两个姐姐，很显然奶奶家他们具有极端的重男轻女思想。</p>
按现在的话来讲，郑石就是他们家的耀祖。</p>
少数不多的钱和资源全部都无底线倾向他。</p>
怎奈何他是一个扶不起的烂泥。</p>
6.</p>
电话挂断后，我立马催妈妈去做饭，不要让她被倒胃口的人破坏心情。</p>
自从妈妈来了后，自己每天下班都可以回家吃到妈妈亲手做的家常菜。</p>
即使房子很小、工资也只够勉强生活，但这种平常的生活却是我难得的幸福。</p>
吃饭时，正巧刷到一个视频。</p>
视频里是一个七八十岁左右的老奶奶被他的老伴锁在阳台上，老奶奶被逼到角落里，身体止不住颤栗，而那个同为夫妻几十年的老伴却手上拿着武器，逐步逼近预备实行暴力。</p>
同样是老弱的身体，却还能冷血对自己的妻子实行暴力。</p>
我被深深震惊到。</p>
果然坏人骨子里的坏不会随着年级增长而变好。</p>
我当即把手机递到妈妈眼前，足足播放了三次。</p>
“妈，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不难想这个老奶奶是从年轻时就开始遭受惨无忍睹的伤害。您也想把自己的青春年华浪费在人渣身上吗？”</p>
“妈，我真的担心你，他在你身边的一天，我就吃不好睡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p>
我再次语重心长劝说道。</p>
妈妈一直盯着那个视频，不知道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p>
但我看到她的眸光在闪动。</p>
随即止住了声。</p>
晚饭后，带妈妈一起去小区散步。</p>
“妈，你要是白天无聊就出来逛逛，或者实在闲不住就去找一份轻松点的工作。”</p>
等转正后我的工资就会高起来，到时候可以给妈妈报一个老年大学进去交交朋友。</p>
妈妈摇摇头，“我现在还是不出去，先等你稳定下来。”</p>
说完她转过身认真和我说，“十宜，妈妈已经决定好了，等我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你爸提离婚。”</p>
我一喜，握住妈妈的手：“好。”</p>
只有让妈妈自己想清楚，这件事才得以成功进行。</p>
7.</p>
不知道是不是妈妈给郑石发过去短信。</p>
第二天郑石就气势汹汹打来电话。</p>
“张夏，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还敢和我提离婚？立马给我滚回来，看我不打死你。你还想离婚，你害得我无后，把晦气都传到我身上，竟然还想潇洒离开。”</p>
“你们不回来就被怪我上门找你们，那就别怪我到时候把你打死。早知道就不该娶你这个灾星。你连陈寡妇都比不上，人家好歹生了两个儿子......”</p>
我一出门就听到手机里传来郑石粗狂说着无数脏话的声音。</p>
妈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p>
我立马过去把电话挂断，担心地问：“妈妈。”</p>
“十宜，你觉得妈真的做错了吗？”妈妈颤抖的声音。</p>
“不，您没有错。不论别的，怀孕和生孩子都是您一人承担所有的痛苦，您有权利选择生与不生，而且您绝对不是他口中所谓的灾星。有您这样好的妈妈是我一生最大的福气。”我心疼地安慰她。</p>
当时要是爸爸同意妈妈把那个孩子流掉，或许好好养养还有怀孕的可能。</p>
那么生产时妈妈也不会因为伤到了身子，现在再也难以怀孕。</p>
妈妈憋了好一会，才有些情绪崩溃地哭出声。</p>
“我已经做到我最大的努力了。当时那个孩子生下来活不活的下去还另说，而且如果我不在了，你和那个孩子谁来照顾？你爸爸肯定不会的。”</p>
“当年你爸爸追了我很久，我才答应他，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稳重敦厚、又对我很好，从来都不打我。”</p>
“我最先怀你的时候，你爸爸对你很好，天天熬夜陪在我身边，但是自从你生下来后，他全然变了一个人。我还天真的以为是他累了，后来我才意识到因为我最爱的十宜是个女儿。孩子，妈妈真的对不起你。”</p>
“难道他对我的好和爱是建立在我能给他生儿子的基础上吗？十宜，我真的想不通。”</p>
妈妈哭得泣不成声。</p>
我也忍不住一起流泪。</p>
但我知道妈妈愿意说出真实想法，便是她对从前的最后一丝留恋与犹豫都没有了。</p>
“妈妈，我们的人生还有很长，及时止损永远来得及。我们母女俩以后就过好自己的新生活，好吗？”</p>
“好。”</p>
8.</p>
但郑石仍然不同意离婚。</p>
不过妈妈现在的态度很坚决，甚至说：“他不愿意，大不了我就去打官司。”</p>
看到妈妈这样的态度，我终于感到心安些。</p>
这一世，我一定能留住妈妈。</p>
晚上下班回来，正巧看着路上有卖糖葫芦的。</p>
妈妈其实很喜欢吃这种甜甜的食物，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太买来吃。</p>
“妈，看我给你买了什么？”</p>
我进门直接大声说。</p>
但下一秒，我就顿住，往后退了几步，再次看门号。</p>
是我家啊。</p>
可为什么沙发上坐了一个小男孩。</p>
正巧妈妈听到声音从厨房走了出来，“回来了啊！洗洗手就吃饭了。”</p>
我用眼神示意：“妈，这谁家小孩？”</p>
“哦，好像是顶楼的，我看他一个人蹲在楼梯间怪可怜的，便让他进来等他妈妈下班回家。”</p>
我和那小孩大眼瞪小眼。</p>
刚开始租房子的时候，房东就说过顶楼和我们这些楼房完全不一样。</p>
人家是顶楼双层复式大别墅。</p>
原来有钱人家的小孩。</p>
不过不是说越有钱人家的小孩警惕性越高吗？</p>
但面前这个小孩正吃得狼吞虎咽，一看就是个心大的。</p>
不过我还是免不住担心。</p>
“妈，你给他家里人打了电话吗？”</p>
“打了，这孩子很乖很聪明，记得家里人电话。”</p>
那就好，可不要又有出现什么麻烦。</p>
正好我洗完碗后，大门铃声响起。</p>
果然是那个男孩的妈妈。</p>
那打扮精致的女人诚恳道谢：“嫂子，今天真的麻烦你了。我家保姆竟然偷偷出去打麻将了，所以我儿子放学回家就没人。”</p>
妈妈连忙摆摆手：“没事的，他很乖。”</p>
可我怎么觉得这个人的脸有些熟悉呢？</p>
9.</p>
翌日，我去公司上班后，组长交给我一个任务。</p>
“郑十宜，你近期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工作完成得很不错。但是转正还不稳，只有两个名额，但是你的竞争对手有十个人，且个个能力都不弱。要想稳住名额，必须谈一个大单。”</p>
说着，他就拿出一叠资料。</p>
“这些都是公司最近想合作的对象，但难度都很大。你要是能谈成功一个，我敢打包票这个月的转正机会一定有你。但需要公平，所以其他人也有这份资料。”</p>
我仔细收好，由衷地感谢。</p>
自从进公司后，无不在庆幸自己遇到了好的上司。</p>
我回到工位上，认真一页又一页翻看着，突然一顿。</p>
这张上面经理的照片怎么那么像昨晚那个小男孩的妈妈。</p>
同时我又把抽屉里的杂志拿出来，翻到自己原先做笔记的那一页，是本市一个成功女性的采访。</p>
两张照片一对比，一模一样。</p>
难怪自己昨晚会感到熟悉。</p>
犹豫一瞬后，还是拿起包出了公司。</p>
她是我的第一个选择。</p>
对我来说，人情是可以斟酌使用。</p>
但是如果她拒绝，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毕竟人家不可能就因为一顿饭就把自己公司随便成交。</p>
到了她公司的地址后，等待秘书上报通知。</p>
果然那个男孩的妈妈看到我的第一眼也惊讶一瞬，“是你啊。”</p>
我微笑点头，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p>
她动作一顿，“好，但是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公司，你要拿出你专业的能力打动我。”</p>
我预想到了。</p>
成功的女性一般都很理性。</p>
之后我用大概半个小时把自己准备好的介绍以及策划和她大致介绍下。</p>
介绍完后，我喝了口水，紧张等待她的回复。</p>
女经理目光从我开始说到结束一直灼灼看着我，偶尔会低头看向文件。</p>
良久，我以为失败了，她终于开了口。</p>
“你很出乎我的意料，你的妈妈教出了同样优秀的孩子，我答应了。”</p>
我兴奋地笑了，再次感谢。</p>
或许我的策划和产品介绍打动了她，但是或多或少肯定受到昨晚妈妈善意举动的影响。</p>
10.</p>
我一身轻松出来后，先给组长说了这个好消息。</p>
之后我便去了这边的美食街。</p>
我打算买小龙虾回去，回去和妈妈一起庆祝庆祝。</p>
想给她一个惊喜，便没有打电话。</p>
等我走上六楼楼梯到家门口时，我一顿。</p>
很奇怪。</p>
因为自从接妈妈过来后，她都是在家开着门等我下班。</p>
可几天家门紧闭。</p>
难道妈妈出去了。</p>
可当我偶然低头看到门口那几道伴随着泥土的鞋印。</p>
我顿时呼吸一窒，急切地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p>
那个畜生来了。</p>
我手抖得更厉害，冷汗早已浸湿了后背。</p>
那盒仍冒着香气的小龙虾早就被随意丢在地上。</p>
不行，我要报警。</p>
三秒后，门才开。</p>
眼前的场面再次和一个月前在老家所看到的场景重合。</p>
妈妈看到了我后，痛苦地出声：“十宜，快走，不要进来。”</p>
我的脑袋嗡嗡响，仿佛听不到任何话。</p>
只见眼前的郑石一直手掐着妈妈的脖子，把她提到半空中，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嘴里还在骂道：“死贱人，自己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你竟然敢和我离婚，除非你想死。”</p>
妈妈痛苦地挣扎，脸涨得通红，眼睛却还是在担心看着我。</p>
不知道是不是提离婚彻底惹怒了他，这次他像是真的下了死手。</p>
见我妈妈仍不吭声，用力把妈妈摔倒地上，准备用脚再次狠狠踢向妈妈脆弱的身体部位。</p>
看着妈妈身上的脏痕和丝丝血迹，意识到这场暴力早就开始了。</p>
我终于反映过来，双眼猩红并拿起棒球棒猛地打向那只腿。</p>
郑石连忙痛得叫出声，“赔钱货，你看我今天不连你也一起打！”</p>
原来他也知道痛。</p>
趁着他停住的几秒，我连忙把妈妈扶到厨房，拿上菜刀，关上玻璃门。</p>
“妈，你别怕，我来对付他。”</p>
妈妈拼命摇头，哭着说：“不要，你开门，他会打你的。”</p>
但我没再管，我直接转身面对狂怒的郑石。</p>
他为什么非得要来破坏我和妈妈的生活？明明今天是一个好日子。</p>
我没了理智，逐步逼近郑石，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杀了他。</p>
郑石本来嘴上骂骂咧咧，但看到我不像是开玩笑了，他也变怂了。</p>
他慢慢往后退：“赔钱货，你干什么？我是你爸。”</p>
这句话更是激怒我，直接朝角落里的他砍去。</p>
“嘭！”</p>
11.</p>
我带妈妈去医院包扎好后，又来到警察局。</p>
郑石没死，甚至都没怎么伤，只有一条浅浅的血痕。</p>
在紧关要头时，警察闯入门并夺了我的刀。</p>
和妈妈身上的伤相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p>
意料之中，郑石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p>
他们说这种家事他们也不好管，只是规劝和口头教育几句郑石，便结束了。</p>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总喜欢把故意伤害罪用“家暴”这一简单意义的词取代了，难道只是因为受伤害的人不是凶手的陌生人？</p>
结了婚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都没有保障。</p>
把“杀人”不合理用“家暴”代替，这难道是正确的吗？</p>
郑石走时还猖狂地瞪了我们一眼：“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打自己的老婆都没有任何问题。”</p>
我和妈妈凌晨才回到家，两人都身心俱疲。</p>
妈妈被我刚才吓到了，感到一阵后怕：“十宜，你下次可别这么冲动了，要是伤到你自己，我可怎么办？”</p>
我安抚拍拍她的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p>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来的。</p>
“妈，我们尽快换个住处，然后请律师离婚。”</p>
这次妈妈没再犹豫，因为她也怕了。</p>
“对了，妈妈，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和你说......”</p>
现在才有机会说今天工作上的好消息。</p>
“真的吗？女儿你真棒！”</p>
妈妈这才笑了起来。</p>
“不行，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大早上去买菜，要好好庆祝庆祝。”</p>
可到了第二天，妈妈又出现在医院。</p>
12.</p>
收到电话时，我正在询问同事有关离婚律师的事情。</p>
我紧忙跑到医院。</p>
难道郑石又来了？</p>
可虽然昨天他仍在挑衅，但是他的眼底明显有了惧意，再加上警察的警告，这段时间照理说不会再来。</p>
到医院时，妈妈不在病床上，而是正依靠在椅子上休息。</p>
病床上的是一个陌生奶奶。</p>
“妈，你怎么了？”我连忙问道。</p>
“没事，我没事。”</p>
妈妈有些难为情地安抚我。</p>
原来是妈妈早上去买菜的时候，正巧遇到病床上的这个老奶奶在卖菜。</p>
可能是因为她是新来的，旁边的菜贩子门都不满她占的摊位。</p>
再加上奶奶的菜新鲜又好看，买的人很多，所以旁边的菜贩子更不满了。</p>
他们以“地头蛇”为由头，命令奶奶离开，不准她卖菜。</p>
可那奶奶也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直接力争据理，但是寡不敌众，被多个人推搡。</p>
正巧妈妈看到了，她不顾自己也伤了，挡在妈妈面前。</p>
但又是两个没什么力气的女人，根本抵不过。</p>
最后对面的一个人钻了空子，直接把奶奶推倒。</p>
但这个奶奶也很聪明，直接装晕，才被救护车送到医院，连妈妈都被骗了。</p>
“妈，你以后要先以自己安全为先，想要帮助别人前可以先报警。”我没忍住叮嘱。</p>
妈妈虚心地点点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p>
正巧那个奶奶也醒了。</p>
她温柔地摸了摸妈妈的手，“孩子，今天谢谢你了。”</p>
大概妈妈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温柔地叫她孩子，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我。</p>
因为妈妈是家里最小的，外婆和外公十年前就去世了。</p>
我回她一个放心的微笑，转过头对那个奶奶说：“奶奶，你的家人什么时候来？”</p>
“哎呦，还有个这么乖的女儿！难怪两个人我都看起来很顺眼。我儿子应该很快就到了，到时候一起去吃顿饭吧？”</p>
妈妈连忙拒绝，“不用，今天只是举手之劳而已。”</p>
奶奶马上坚定拒绝：“不行，必须要感谢！”</p>
妈妈还是想拒绝，正打算说什么。</p>
突然病房外出现了一道男声。</p>
“妈说的没错，今天必须要谢谢这位姐姐。”</p>
13.</p>
后来我们还是和奶奶以及她的儿子一起吃了饭。</p>
奶奶还热情地想邀请我们去她家晚。</p>
原来这个奶奶不是缺菜才卖菜，是平常无事在家种了菜，又便想去卖菜玩玩。</p>
突然他的儿子放下筷子，认真地说：“张姐，今天必须要感谢你，没有你我妈绝对不会只是晕倒。要是有我能帮上的，你们一定不要推辞，再说人情不还我们心里也不舒服。”</p>
说着还用莫名的眼神看了我好几眼。</p>
我微蹙起眉头。</p>
慈祥的奶奶也在一旁补充：“对啊，我儿子什么都有，你们尽管开口。钱啊、房子、工作什么的，只要他能办到。”</p>
我一震，这老奶奶可是够实诚。</p>
这段时间自己怎么运气这么好？都遇到了好人。</p>
妈妈又打算拒绝，我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制止她。</p>
我沉声说：“叔叔，我们真的有一件想拜托的事情。”</p>
妈妈也意识到我要说的话，收起表情微低下头。</p>
我大致说了情况，顿了顿，“就是这样，我想您为我们介绍一个好一点的律师。”</p>
这场战，我们只能胜不能败。</p>
所以必须请最好的律师，但最好的律师一般都不轻易接单。</p>
有一个指路人会方便很多。</p>
那个叔叔沉思一会，才回：“你的爸爸叫什么名字。”</p>
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实回答：“郑石。”</p>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又换了一个换题：“你们的目的就是想离婚？”</p>
我和妈妈点点头。</p>
“那好，回去等我消息。”</p>
我们迅速回过神来道谢。</p>
他这是答应了。</p>
之后我们分别后，奶奶还对妈妈依依不舍。</p>
再三叮嘱一定要妈妈常来陪她。</p>
妈妈看了看我，我和她一个肯定的眼神。</p>
妈妈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孤单，有个有缘的朋友也很好。</p>
即使两人差的有点大，但是年龄不是问题，更何况这个奶奶看起来很开明。</p>
所以第二天奶奶就派人把妈妈接过去。</p>
14.</p>
一个星期后，那个叔叔还是没有音信。</p>
我正打算下班后去咨询自己原先看中的那个律师。</p>
不是没有失望，但绝没有怨。</p>
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p>
就像那天妈妈帮助了那个老奶奶，也是她自己愿意。</p>
可中午却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p>
她告诉了我一个震惊的消息。</p>
郑石同意离婚了。</p>
而且是他主动提起的。</p>
我虽然感到疑惑，但还是立马请了假陪妈妈回老家。</p>
主要是怕郑石后悔。</p>
离婚证拿到手很快。</p>
郑石也没有为难我们任何，只是说老家那套房子不给我们。</p>
我们当然无所谓，甚至没想过要。</p>
他离开的时候，还特意转过头说：“你果然是个灾星，离我远点我就有喜事发生，现在我终于摆脱你，以后我就要过好日子了哈哈！”</p>
说完他猖狂地大笑起来，并露出一口黄牙。</p>
但妈妈现在再也不会被这种被迫戴着头上的无缘无故的“帽子”所伤心，她冷着眼睛看着。</p>
“十宜，你说是不是有点奇怪？”</p>
我点点头。</p>
一个强烈不想离婚的人怎么会突然同意了？</p>
我心中隐约有个猜想。</p>
我找出那个叔叔的电话并拨过去。</p>
果然，自己没有猜错。</p>
是他帮助了我们。</p>
15.</p>
叔叔在房地产上也有产业，郑石正巧就在他的工地上。</p>
而且他说他以前见过我。</p>
就在五年前。</p>
我隐约记得有一次被郑石强迫去工地上搬砖，美名是让我锻炼，其实是为了他自己偷懒。</p>
当时叔叔正在巡查，见到我瘦弱的身子搬砖，急忙叫了包工头过来问话，郑石也被大骂一顿。</p>
难怪当晚回家后，我就被郑石大骂一顿，第二天我就可以不去了。</p>
原来那时叔叔就冥冥之中帮助了我。</p>
所以那天和我确认郑石的名字后，他一查果然还在他的工地上。</p>
他便找了那地的包工头，让他去和郑石说，公司准备派他这样的“精英”去外地，不仅有五倍的工资，而且会在当地分配一套房。</p>
唯一要求是必须单身。</p>
因为公司不想承担任何风险，优先单身男性。</p>
果不其然，郑石知道后马不停蹄同意离婚。</p>
叔叔偷偷告诉我，要派郑石去的地方其实是缅甸，那些答应的福利其实也是相差不大。</p>
只不过得有命活着享受。</p>
闻言我也迫不及待看到郑石知道真相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看。</p>
我再次由衷地感谢。</p>
对于我们来说那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到了叔叔的手中竟这么轻易就化解。</p>
“没事，相比你们做的，我算不上什么。”</p>
而且叔叔还提出让我们搬去奶奶的小区，说自己平时工作很忙，想麻烦妈妈照看下奶奶，自己可以付工资。</p>
我得到妈妈的同意后，答应了他。</p>
但又怕他们所在的小区，我们难以负担。</p>
没想到他满不在意说：“那一个小区都是自家的，你们想住哪就住哪，正好可以抵工资。”</p>
但我们最终还是以付租金的方式在小区安定下来。</p>
就在我们搬过去的第一天，就接到郑石的死亡消息。</p>
死因是酒精中毒。</p>
郑石本来第二天就要出国，他高兴得买了好多酒，又叫了一大帮狐朋狗友来家里喝酒。</p>
后来别人都走了，只剩他醉的不省人事。</p>
又突然在去上厕所的路上，一个踉跄，脑袋磕在马桶上，直接不省人事。</p>
等第二天被人发现时，早已没有呼吸。</p>
我听完后，不知道是想说郑石到底是幸运逃过一劫还是他没那福气去享福。</p>
不过都和我和妈妈没关系了。</p>
16.</p>
傍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p>
眼中是美丽的晚霞，背后是妈妈和奶奶的谈笑声。</p>
夏天快要过去了。</p>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p>
我激动地跑去抱住妈妈。</p>
“妈妈，您真是我的福星。”</p>
（全文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