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p>
我爹打着为郭家留后的旗号，那晚和村里一群男人将她关在破旧的柴房。</p>
柴房里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和撕心裂肺的猪惨叫，以及床板撞击的声音。</p>
那些声音一直到隔天清晨才停下。</p>
我娘说她是赔钱货，连句人话都说不清楚。</p>
我爹却一脸猥琐，“这猪娃来得及时，一请来就是二十岁的姑娘模样，给咱家省了多少年的大米呀。”</p>
我爹干脆在我家门口明码标价，村里男人只有给了票子和金子，才能去柴房里享受猪娃的好滋味。</p>
队伍一直排到了村尾，那些男人望眼欲穿，都舔舔嘴唇期待着什么。</p>
“郭叔，你家姑娘可真水灵，那模样，那腰身，看一眼都受不了。”</p>
“真羡慕你呀，我们当年请猪娃也请不到男孩，怎么那女孩长得那么难看，跟你家的根本没得比。”</p>
我爹坐着抽烟，抬着下巴沾沾自喜，“要不说还是我有经验呢？想当年我去过多少家帮人扒猪皮，但凡我沾手的，不是个男娃，也得是美女，这猪皮扒之前，还得先将家猪浸泡在盐水里，泡够半年，猪皮发白，再蒸熟的家猪，可不就皮肤又嫩又滑嘛。”</p>
我们村有传统，家里无后的人家，都流行请猪娃。</p>
我还纳闷怎么村里有些光棍一直讨不到老婆，却生出一个个活泼可爱的男娃呢。</p>
我妹很快就有了身孕。</p>
一般来说，猪怀孕的天数大概在四个月左右，和人类不一样。</p>
五只小猪实在是太可爱了，耳朵耷拉着，尾巴卷曲着，一摇一摆地走来走去，模样十分惹人喜爱。</p>
它们的鼻子湿漉漉的，不时在地上嗅来嗅去，好像在寻找什么。</p>
才不过一星期，我爹就将几只小猪用箱子装好带走了，我妹急得眼眶通红，拉着我爹的衣裳不撒手，被他恶狠狠的甩了几巴掌。</p>
“哼哼！！”我妹嘴角的血溢出，凄厉尖叫。</p>
我抱着她流下泪水，“没事的，爹就是把你的小猪崽带去找它们的亲生父亲了，你看咱家粮食不够，你的猪崽刚出生需要营养，还是得寄养在他们家里好呀，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才能去看你长大的孩子。”</p>
她像是听懂了，擦干泪水用头蹭着我。</p>
如果她一直当一头猪，可能还能给个痛快，现在成了人，反而受尽折磨。</p>
村里的男人开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我家，村里盛传我妹的滋味非常好，不尝尝就枉为人。</p>
她夜夜受尽折磨，到了白天，我爹娘会叫她下地干活，挑水担柴，洗衣做饭，把她当成家里的下人，干活还能有口发霉的馒头填肚子，不干活，就只能挨骂被打。</p>
她平时很顺从，可今天不知怎的很反常，一直龇牙咧嘴的哼哼乱叫。</p>
隔天清晨，我爹做了一大锅炖肉粉条，还请村里几个要好的兄弟一起来尝。</p>
“娘，什么肉味道这么香呀？咱家的钱不是被爹拿去赌了吗？怎么还会有钱买肉？”</p>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肉，那肉里放了香料炖烂，加入粉条香气四溢，对我来说非常诱惑，我看得眼睛都发直了，恨不得立刻吃上一碗。</p>
我娘一脚踹向我的心窝，凶神恶煞瞪我，“你这死丫头！这个家哪有你说话的份！就你个赔钱货还想吃肉！赶紧滚！”</p>
一群人贪婪的抱着我家的碗，把碗里的肉往嘴里倒，魔怔的恨不得将碗都吃了。</p>
我懊恼极了，这样的好事，爹娘居然不让我吃上哪怕一小口，真够小气的！</p>
我跑到厨房时，桌上的盘子里溢出美妙的烧烤味，我下意识打开盖子，十几支竹签串着肉和几颗乌溜溜的眼睛，飘着热腾腾的香气。</p>
我心口一窒，倒吸一口凉气，全身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整个人瘫软在地，我的胸口就像被重物压迫一般沉重。</p>
那一颗颗圆形的眼珠都在看着我，瞪得老大，我紧张的后脊背汗水都流下来了。</p>
这是我妹生的小猪崽？</p>
它们怎么会在这儿？爹娘不是说将它们都送回亲生父亲家了吗？</p>
我心慌意乱，嘴唇干涩，舌头仿佛黏在上颚，无法说话。</p>
刚转过身，就撞见我妹。</p>
毕竟是她怀胎生下的孩子，她当然记得。</p>
我妹受了重大刺激，发疯一般跑到屋里，用尽全力将我爹扑倒在地，拳头使劲往他身上砸，我娘见势不妙，抄起地上的砖就往她头上拍去。</p>
我妹额头的血瞬间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整个人昏昏沉沉倒在一边。</p>
她一直以来都逆来顺受，不管被怎么凌辱都不会发脾气，也只会猪叫，而这次她猩红着双眼，用仇恨的眼神瞪着所有人，居然开了口。</p>
“你们全是畜牲，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不得好死！”</p>
“快来人呀！猪娃说话了！这是要灭村的灾难！快把她杀了！”</p>
村里一直有祖训，猪娃只能猪叫，倘若会讲人话，就会给村里带来灾难。</p>
村民们闻讯赶来，把我妹架起来绑在木桩，活生生用火烧死了。</p>
事情干完，我爹和他的好兄弟们各自回屋，很快我爹就浑身又痒又痛，抹了药也不管用，他使劲的抓皮肤，身上一道道血痕，血缝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往外冒出来。</p>
我凑近一看，是密密麻麻的黑眼睛，和小猪崽们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