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地速度绑在腿上了。
“我走了。”她撂下一句,兔子精似的跑远了。
沈余之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宫墙之外,这才转过身,快步朝他的寝殿去了。
有蒋毅帮忙引开皇上派来的御前侍卫,沈余之顺利溜回房间。
讨厌听到里面有了动静,小跑着进来,“主子,皇上的人还在前面等着呢,您再不回来人就要闯进来了,奴才好不容易才拦住的。”
沈余之道:“我知道了,准备更衣。”
……
到了御书房。
简淡一到,就被引了进去。
她半垂着头,乖巧地跟在老太监身后,按照老太爷的嘱咐,眼观鼻鼻观心,绝不乱瞟乱看。
大殿很大,空气中隐隐飘着龙涎香的味道。
才走几步,简淡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她想抬头看看,又强迫症自己把头低了几分。
“皇上,简三姑娘到了。”老太监禀报道。
简淡没有等到泰平帝的回答,只等来了脚下的一张锦垫,她知道,果然如沈余之所言,自己要多跪一会儿了。
这一跪,就是多半个时辰。
简淡腿上有护膝,再加上她忍耐的功夫了得,期间竟然一次都不曾动过。
“简淡?”简淡忽然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声音不大,但威严有加。
“民女在。”她忙道。
“你好大的胆子。”泰平帝说道。
“民女惶恐。”
“惶恐吗?”
“是,民女非常惶恐。”简淡为了证实自己害怕,还特地抖了一下。
泰平帝冷哼一声,“可曾读过书?”
“民女才疏学浅,读得不多。”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当做何解?”
简淡迟滞片刻,道:“回皇上的话,这句话的本意是告诫女子:不得私定终身,婚姻大事,当由父母做主。”
“如果朕不同意你与睿王世子的婚事,你当如何?”
“回皇上的话,民女的婚事有民女的祖父做主,民女不如何。”
“如果朕替你指婚又如何?”
“回皇上的话,皇上乃万民君父,民女不敢不从。”
“呵……”泰平帝轻笑一声,“你很像你祖父,狡猾得很呢。”
简淡不知如何作答,只好保持沉默。
泰平帝又道:“你可听见了?”
“你非人家姑娘不娶,人家姑娘却并非一定嫁你,你输了。朕问你,脸疼吗,心疼吗?”
沈余之铁青着脸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目光锁住简淡,一言不发。
简淡抖了一下,抬起头,迅速看了一眼,被沈余之眼里的阴霾吓了一跳,又赶紧低下头。
她不过按照规矩敷衍一下泰平帝,却被泰平帝用来攻讦沈余之。
不得不说,这种攻讦还是有效的。
即便一般人,也会因此心生不快,沈余之为人偏执,说不得就生真气了。
可真生气又怎样?
他要当真不懂权宜之计的意思,那这样的人不嫁也罢。
她宁可不嫁,也不要生活在一个说句错话都要胆战心惊的人身边。
“你有什么话说?”沈余之冷冷地问道。
简淡苦笑,她能说什么?如果说刚才的话都是违心的,那就是欺君。
此时此刻,她宁可辜负沈余之,也不能欺君吧。
再说了,只长春宫偏殿的毒茶和毒点心还不够敲响警钟吗?
如果泰平帝不同意这门婚事,及早打消沈余之的执念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沈余之为此要杀要剐,那也是她的命。
最起码,不会祸及她的亲人。
她说道:“民女所言句句出自真心,还望世子见谅。”
“啪!”一只瓷质小挂件在简淡身前摔得粉碎,溅起来的瓷渣飞到简淡手上,割开一个小口子,渗出一滴鲜红的血。
“皇祖父,孙儿告退。”沈余之一甩袖子,大步走出御书房。
简淡心里一疼,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手上,心里一松,脑子又一空。
泰平帝拿起一本奏章,说道:“你抬起头。”
简淡依言抬头。
泰平帝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摇摇头,对一旁的老太监说道,“老十三越来越牛心左性了。”
这句话看起来不着头脑,但简淡心里清楚,泰平帝的意思是:她长得一般,品行不忠厚,配不上沈余之。
名字配不上,却偏偏喜欢,就是牛心左性。
☆、第章
简老太爷亲自将简淡接出皇宫。
在马车上, 简淡将御赐的木匣子摔在小几上, 匣子里的花瓶撞在匣壁上, 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简老太爷什么都没说, 心疼地看着小孙女, 大手覆上她的发顶,来回揉了揉。
他不问,简淡也不说, 脑袋一歪,靠在他老人家肩膀上, 听着他平静的呼吸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回府后,祖孙俩先去松香院了。
除大房外, 其他女眷都在,包括崔氏。
二人一进门,马氏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老太爷怎么样,是不是很顺利?”
简淡第一次进宫, 又不曾学过宫廷礼仪,马氏怕她酿下大错, 给家里带来隐患。
简淡行了礼, 按照简老太爷的指示,在他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下。
落座后,她说道:“多谢祖母挂念,一切顺利。皇上知道孙女喜欢瓷器, 还赏了一只官窑花瓶。”
泰平帝金口玉言,说赏简淡梅瓶,但实际上却是一只花瓶。
简老太爷说,泰平帝想要表达的是“名不副实”,旨在提醒简淡,她不是他满意的那一款孙媳。
简淡让白瓷把匣子搬过来,打开,抱出一只白瓷花瓶。
花瓶瓷质细腻,色泽温润,如同上好的玉器。
东西是好东西,但简淡提不起兴致宠爱,如果能送人,只怕她当场就给两眼放光的小马氏了。
众人体会不了她的心情,七嘴八舌地问她进宫时的所见所闻——在座的女眷中,除了马氏,其他人都没进过宫。
简淡不得不勉强编几句溢美之词来形容长春宫的典雅、淑妃的贤淑,以及泰平帝的威严。
明明是几句谎话的事,简淡却感觉心力交瘁。
简老太爷见她脸色不佳,以有事要问简淡为名,带她去了内书房。
他安排李诚上了茶,让简淡踏踏实实地喝完两杯,说道:“跟祖父说说,到底怎么个情形。”
简淡找到别
在袖子里的针,取下来,放在简老太爷面前,“这是在偏殿时,放在茶里的针。”
简老太爷捏过去,脸色变了变,“还有呢?”
简淡竹筒倒豆子,把接下来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皇家的孩子是孩子,犯错也无所谓,我简廉不能计较,也不敢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