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机残虐百姓。”
齐阁老应是。
贺珏点点头,“到那时,北齐太子恐怕式微,你便与八王子结盟,助他登位,玄衣司押着北齐的王子和宗室,你可以此为退路,只万分小心九公主便可。”
“其余的,阁老想必清楚,都不用朕再一一分说。”贺珏叹息一声,“只辛苦阁老年迈还要劳心奔波。”
一番言辞中的信任与托付,让齐阁老感动不已,连忙表忠心:“老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会有一丝怨言。”
贺珏微笑,伸出双臂,抱了抱老臣佝偻的身躯,“是朕任性,可心不由己,望阁老担待。”
“朕唯有一个心愿,若朕与靳久夜都不能回来,还请阁老力排众议,替朕册封他为皇后。”贺珏遥望远方,目光仿佛穿过了崇山峻岭,看到了那个黑衣冷面的男人,“朕想与他,生同衾死同穴。”
“若只有他一人回来,便替朕给他写一封放妻书,免得他为朕守陵寝,太过孤单无聊了些。”
贺珏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好像不是在说什么身后事,而是在开一个玩笑般。
“若是阁老能帮他寻一个伴儿,那便是最好的了。”
“这……”齐阁老顿时哑然。
贺珏笑着,只想起那个男人,没再说话。
第 51 章[VIP] 他会亲自带他回家。
玉石关比西京更冷, 冷得人牙齿颤抖,骑在马上连缰绳都抓不住,手指头跟冰块似的, 全都冻住了。
贺珏轻装简行, 带着京畿卫主将高山鹰并禁军三千人, 一路急行赶往边关, 片刻也等不得。原本林持也是要去的, 但贺珏让他守在京中, 并听从内阁调遣,羽林卫乃天子近卫, 是皇宫最后一道防线。
林持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稍微一提便想到了关窍,遂没有执意前往。
“陛下,前面就是玉石关了。”高山鹰派一队斥候兵先行一步, 沿途会打探消息, 毕竟只带了三千人,越靠近边关便越提心吊胆。
三千人, 怎么护得住陛下?高山鹰满脑子都是不可能,生怕哪个地方做得不谨慎,便招来致命的危险,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自己的性命丢了是小, 若让陛下身处险境, 那影响的绝不是皇室, 也不只是西京世家,恐怕整个南唐都要变天。他心里不大明白贺珏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 即便要御驾亲征,也应带上足够的人马, 哪怕将江南的驻军调过来呢?就算耽搁许多日,也比这般急匆匆赶来要安全得多。
可是他心里的疑问也就仅仅是疑问罢了,他是个粗人,只会练武对敌,脑子没有文人那般灵光,更没有陛下的雄韬武略,便只做好分内之事,跟着陛下的决定而行。是生是死,是成是败,他把身家性命连同京畿卫三千儿郎都交给陛下。
贺珏一行三日前在庆阳府修整过,如果有意探听,那么御驾已至的消息,玉石关很快就会知晓。
这处小镇已是庆阳府的边缘,再往北走,便只剩荒凉的戈壁荒原,一直要到玉石关才会有人烟。自上次修整,马带着人连跑了三天,每日夜里只歇不到三个时辰,现下人马都十分疲惫,贺珏下令临时歇息一个时辰。
“还有多久?”贺珏问高山鹰。他没让惊扰镇里的百姓,只沿着官道远远路过,让人去充实了一些干粮和水,顺便喂了喂马匹。
高山鹰看了眼天色,“约莫还有一两百里,若是快马奔袭,夜里也不停歇,明日午前便可到玉石关。”
这是用最快的速度,以最短的时间。
贺珏思忖道:“今日再往前走五十里,寻到合适处扎营,全军戒备,夜里调换两倍于前两日的岗哨巡逻,不许有人落单。待明日白天接近玉石关,先不要冒然去叫门,等看清情况再说。”
“是。”高山鹰应了。
当天入了夜,贺珏就让停下,篝火一堆一堆地生起来。高山鹰准备给贺珏搭帐篷,贺珏说不用,帐篷这种东西并非个个将士都有份,他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人,旁人能裹着棉衣围着火堆过夜,他又凭什么不能?
更何况,如今已到边关境地,夜里遇到紧急情况,帐篷只会碍事。
一夜无事,天边的日光缓缓透出亮来,地上的杂草也凝结了露珠,贺珏从熄灭的篝火旁醒来,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站起身,看向远处薄雾笼罩的山林,缓缓升起的日光竟让人觉得气象一新,好像从后脑勺冒出一股暖流,那股暖流如同被强烈的太阳沐浴着,浑身也跟着暖洋洋的。
这是他的江山,是南唐的国土,如果不念及玉石关如今的处境,眼前这副风景,用江山如画来形容也不为过。
天地如此广阔,人又是如此渺小。
贺珏在心底感慨,就在这时,一队黑甲骑兵从远处的山林中呼啸一般冲了出来。
“戒备!”高山鹰嘶声大喊。
京畿卫训练有素,立时提刀跨马,呈保护之势将贺珏团团围在了人群之中。
“准备战斗!”高山鹰领头,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嘶鸣,加速向前冲,紧随他后面的,亦是一队数百人的精兵。
贺珏这时也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之上,能看到更远处。
两股兵马冲击撞在了一起,刀兵相见之际,对面为首者高声喊道:“我乃玉石关副将裴戎,尔等可是护卫御驾的京畿卫?”
高山鹰听到这话,当即一挥手,下令停了行动,但仍然持刀戒备着,“我是京畿卫高山鹰!”
“末将前来接驾,陛下可在?”裴戎行了一个抱拳礼。
高山鹰亦回礼,没说贺珏在没在,只道:“可有身份凭证?”
裴戎当即递出了将令腰牌,高山鹰仔细检查后还给了对方,“请裴将军随我来。”
裴戎被高山鹰领着,独自骑马离开队伍,来到了护卫贺珏的阵前。高山鹰叫停,翻身下马,裴戎亦下马,两人徒步穿过层层包围的京畿卫。
在贺珏面前一丈远,裴戎扑通一声,跪地行礼,“臣拜见陛下!”
他行了个叩首大礼,再抬起头来,脸上竟有两行泪水。
贺珏惊道:“玉石关难道又丢了?”
裴戎摇了摇头,“不是,臣只是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