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气明日午后抵达,气温预计降低3-6度,冷空气作用下将迎来降雨……”
睡前,我看到新闻弹窗的信息。心想,明天要提醒庄原亦多穿一件毛衣,再带把雨伞备用。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却只看到庄原亦做好的早餐,不见他人。打开手机才看到他给我留言:我先去找老赵。牛奶喝完。
哦。八成是最近又有什么赛事了。老赵是他们的数学老师,也是班主任,传说他每天天没亮就去学校打太极拳。总喜欢一大清早叫学生去他办公室谈话。
虽然我平时和庄原亦也不同路。高三还在老校区,而高一高二在新校区。我们家就在新老校区的中点。两个校区早上会有一班通勤车,供教职工来往,也有余位留给个别走读生。我家附近刚好有个站点。
其实家离学校距离不算远,但早上时间赶,我都会选择坐通勤车。放学时就花多点时间走路回家。
庄原亦每天早上都会陪我走到站点,看着我上车了,再去另一个站点搭公共交通车。除了个别时候有特殊情况,比如今天。
我皱着眉头喝完牛奶,拿手机拍下空的玻璃杯,发给庄原亦。
“喝完了(皱眉.jpg)。“
发完我就匆匆跑去站点了。等上了车,才拿出手机来看。
咦,庄原亦回信息了。我以为也就是回个“嗯”敷衍一下。他确实只回了一个字:
“乖。”
什么啊……他是不是账号被盗了……这个词对庄原亦的人设来说是OOC吧!!吓得我的心跳快了好几拍。我赶紧按熄屏幕,直到下车都不敢再打开。
今天果然降温了,还好我穿了一件厚些的外套。放学时,天果然下起了冷雨。我撑着伞走回家。路上才想起来,不知道庄原亦带伞没。手机对话框上,还停留在那个“乖”字。我又看了两眼。
或许是我太大惊小怪了。也许就是随手打的一个字,根本就跟“嗯”、“我知道了”、“好”是一样的意思。
这么想着我一只手握紧伞柄,单手打字。
“你带伞了吗?”
没收到回复。
今天下雨,穿的鞋子又容易滑,所以我走得格外慢。回到家时,我打开家门,发现里面开着灯。
庄原亦回来了?
客厅没人,我换了拖鞋。他房间门敞开,但没开灯。我走过去,往里面探头,却看见庄原亦上身赤裸,宽肩上搭着一条运动毛巾,头发还在滴水。他左手搭在校服裤头上,校服裤松垮地露出一小圈灰色的内裤。旁边的椅子上搭着湿透的校服外套和衬衣,床边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
我屏住了呼吸。在庄原亦抬头看我的瞬间,逃回了房间。
其实,我也不是没见过庄原亦裸着上半身的样子。况且撞见他换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那画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二天是周末,学校放假。周末时我从来不调闹钟,庄原亦做完早餐就会敲门叫我。今天早上,我却是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看了一眼手机时钟,已经早上九点多了。庄原亦怎么没叫我?
客厅厨房空无一人。庄原亦房间门关着,但没锁。我们彼此默认只关不锁,有事敲门。然而,我用力敲了好几下,还大声喊他,却没听到他的回答。
我只能扭开他房间的门把手,探身进去。他还在床上躺着,蜷缩成一团,只露出毛茸茸的头顶。
“哥?”没有回答。“我进来咯?”
我走到他床边,掀开被子。被子下,他整个人睡得昏沉,白皙的脸透出不健康的红,偶尔溢出一两句痛苦的哼叫声。我拿手碰他的脸颊,好烫!撩开他额发,额头也是滚烫。
庄原亦发烧了。
我转身想去找体温计,手却突然被拉住。他的手温比平时高了好几倍。
“哥!你先放开我。”我得去找药呀。
他却握得更紧,眉头皱起,说:“不放。”
他真的烧糊涂了。我只得坐在床沿,用另一只手轻摇他的肩,“醒醒,你发烧了。”
“嗯。”他应了一声。
“怎样你才能放开我?”我问。
“不能。”他很快回答。
我竟不知道庄原亦发烧以后会变成幼稚的三岁孩童。我曾经一度无法想象他幼稚起来的样子。
如何对付三岁幼稚小男孩?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哄。于是我硬着头皮柔声说:“乖,松开姐姐的手,好不好?”
“不好,姐姐。”他又应了一声。
我心头直跳。被他喊姐姐,为什么有种翻身做主人的莫名爽感?我决定再接再厉:“乖,放开了我给你糖吃,好不好?”
他犹豫了一秒,“嗯”了一声,手缓缓松开我的。就在我觉得胜利在即时,他忽然捉住我的手,热气腾腾的脸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手背,说:“水蜜桃味的。”
又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说:“好甜。”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脸颊似乎同他一般滚烫。
他又亲了我的手背好几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还想要草莓味的。”他闷闷地说。
注:OOC(outofcharacter),不符合个性,预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