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走去,等脚尖都冰了才回屋穿袜子。江浪霆买的早餐他吃了,应与臣煮的粥他也喝了。
——谢谢,早餐很好吃!
尽管心情再低落,夏烧还是选择以元气满满的状态去面对江浪霆。
他想过了,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相处起来总感觉有距离,所有保留,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江浪霆的性格虽然他猜不透,但知道对方进退有度,做事总会留一点余地,方方面面像考虑得更多。
自己才是那个想要去拥抱“飞来横祸”的。
当然,暧昧搞一下可以,搞久了就真的没有意义。
——嗯,睡了。早安。
江浪霆这么回。
收到信息的人能想象出他说这句话的口吻。应该是淡淡的,又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只想说给一个人听。
在夏烧的观念里,恋爱应该是要将“喜欢”说得明明白白。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并没有说喜欢就一定要立刻在一起,但是至少要让我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
现在,他有点感觉了。
仔细想想,江浪霆并不是那种光说不做的男人,反而做得比说的多得多。
他明明有那么多技术好的摩友可以约,明明有更多的休息时间,明明有更重要的夜店生意,却还是可以抽出空闲来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骑士”。
身后还牵一个“小拖油瓶”。
知道自己生气了,还送早餐过来。昨天是周六,应该从地库出来后没有回家吧。直接去了MBAR,等打烊了再回家休息的。
夏烧想得出神,就那么坐在客厅的角落里往窗外望。
他曾经在微博上刷到过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说,“看见他走过来就想躲,看他走回去就想追。”当时的夏烧不懂,心想如果江浪霆真的走过来了,自己一定会把手伸出去让他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踌躇不前。
昨晚也不该那样的,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走了。
夏烧太过于紧张,紧张到连“我喜欢你”也说不出口,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对于有些没有底气的感情来说,告白就等于结束。
戴头盔怎么接吻?
取下来就好了。
取不下来的话,就只能隔着坚硬的头盔从护目镜里望着对方出神。
网易云日推推到一首纯音乐,夏烧连了客厅的蓝牙音响,把音量调低一点儿,边吃应与臣剥的卤蛋边放。
卤蛋凉了,嘴里还是咸咸的。
天光透亮,城市的冬季迎来一种不同以往的静默。
收拾好碗筷的应与臣从厨房里出来,边走边穿加绒睡袍。
他从一早上起来就感觉夏烧不对劲了,从鞋柜处拎了双棉拖鞋扔到夏烧脚边,叫了一声:“夏烧?”
“啊?”夏烧扭头。
应与臣踢了踢歪斜摆放在夏烧脚边上的棉拖鞋,抬抬下巴:“你昨晚告白被拒了?”
“我?”
“嗯,你穿的是凉拖……这大冬天的,不怕感冒吗?”
夏烧听应与臣叹气,叹气过后说话的声音带了点儿笑意。
“我是说你可爱还是说你迟钝?一个人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状态是会变化的。我现在看你就像当年我看我哥和我一同学一样,每天心神不宁的,一看手机就傻笑。怎么会看不出来啊?”
一通不给人任何喘息机会的话说完,应与臣深呼吸做完,拿眼尾瞥他,不依不饶地开炮:“你喜欢谁啊不敢跟我说?”
“……”夏烧给听懵了。
“谁?楼下送你回家那位?对吧?”对于应与臣来说,年长一天都是大,他就受不了夏烧今天一脸他煮的粥不好喝的样子,说他,“从上个月我就觉得你没对劲了,想直接问你,又想你哪天主动告诉我,但你就是不说。”
他说着,边走边把蓝牙音响的音量调小,坐到夏烧身边,袖子都捋起来了,“恋爱是要高兴,不高兴你给自己找什么罪受?”
夏烧连忙说:“我挺高兴的!”
应与臣伸手在夏烧脸上拉了个笑脸,“但今天你看起来不高兴。”
“果然,”唇角被扯得疼,夏烧眯眯眼,“我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应与臣没有多问别的什么,也没有对被夏烧暗恋的对象表现出多余的好奇心,只是问他说:“所以兄弟你这么颓,是告白失败了?”
夏烧看应与臣一眼,摇头:“还没告白。”
“真能憋,有一段儿了吧?”
“有,也没多长……但是很喜欢,”夏烧怔怔地看向应与臣,“真的很喜欢。”
拉开了客厅的窗帘和落地窗滑动门,应与臣回头冲夏烧说:“那你要是当他面儿,能说出这几个字吗?”
能吗,夏烧问自己。
“能吧。”他的嘴比思维先给出反应。
“别委屈自己。就算他不喜欢你,也可以说。”应与臣说着坐回沙发,挡住了窗外出太阳后悄悄钻入客厅的光线,“没有谁规定人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如果他不喜欢你,大不了就笑笑,再想想别的办法。虽然我没怎么恋爱过吧,但见得也多了,感觉敢爱敢恨点儿也没什么,因为能遇到个喜欢的人很不容易。”
夏烧很少听应与臣这么正经地和自己讲话,不免也认真起来,“可我觉得……我好像很容易就栽进去了。”
“那说明是真的喜欢啊,”应与臣笑他,“你遇到了个让你无法抵抗的人。”
夏烧同意应与臣的说法。
毕竟自己每次在下班的路上,路过市里护城的江都会想到那个人。那个人像江畔的日光沾染水气,直往人群中去,像明晃晃的月亮碎在酒杯里。
会谈结束,应与臣说他得收拾一下,去一趟车馆帮他哥接待一位重要客人。
他边吐槽那位客人有多不好对付,边逗夏烧,一改刚才的正经模样,笑着非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哎,小骚,你喜欢的真是上回我看到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
“怎样!”
“就是那个,你们合照的对吧?”应与臣再次确认。
“对!”
“他看起来,好像不能让你……”
“……”
听完应与臣的又一次调侃,夏烧不用他说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也不打断,两个人默契地纷纷消音。
夏烧边打哈欠边往卧室内走。
他歪了歪头,耳朵红红的,烫得肩胛骨处像被谁亲了一下。
整个下午,夏烧先收起乱糟糟的心,把公司拍好发过来的视频看了几遍。
柳岸说最近浏览量上升得太猛,议论的人和杠精也多了,让他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自己有梗就后期加。
忙到黄昏,窗外晚霞一路烧至天边。
夏烧看了看时间,天也差不多黑了,外面开始刮风。路上行人很少,几乎都在裹着衣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