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一句,其实都不是当事人,谁看得真呢?对吧。”风堂贴着他耳朵小声说。
“我哥说得很客观吗?”夏烧问。
“很客观啊,”风堂抛出问题,“你和他在一起玩,都不知道他很独么?身边除了工作的手下就是玩儿摩托车的,在外面喝酒都很少,男伴女伴我都没见过。性取向成谜。”
成谜?
讲最后一句话时,风堂温热的吐息快要进到夏烧的耳朵。
他被说得一懵,瞪大眼:“真的?”
“嗯,”风堂退开一些,把骰子杯端起来晃悠,“谜到我的雷达都不起作用。”
夏烧只听里边儿“哗啦啦——”地响。
不可能,都二十来岁的人,谁还没个前任了。
想完这句,夏烧在内心默默地追了一声“除了我”。
母胎solo二十来年,所有心思都在深造和车上面,偶尔看看微博还挺快乐,刷热搜看到恋爱话题永远加不进去,也不想加入。以前总被同学笑说是“菩萨”,温温柔柔的,又不是没女孩儿追,夏烧总怕耽误人家,拒绝得毫不拖泥带水,时间一久就落了个“无情”的奇怪帽子。
吃鸡游戏刚出来那会儿,应与臣逼着夏烧陪自己玩过几次,每次下了号夏烧都被要联系方式,总被说“小哥哥声音好好听啊啊啊啊啊”、“能给我唱首歌吗”等等。
夏烧也加过几个女孩子微信,加上总是被打卡似的“早安”、“晚安”弄得不知所云,再加上确实不怎么爱微信聊天,也就一个个黄了。
风堂也不笑了,把摇好的骰子杯反扣在抛光桌面上,潇洒揭开杯底,摇了个“竖骰”。
“一、二、三、四、五、六……”
把堆积成“竖骰”的骰子挨个取下来平铺在桌面,风堂依次数了五颗骰子的点数。
数完,他继续说:“江二这个人,就是’豹子’。什么要素都摆在众人眼前了,但还是个神秘的存在,不代表任何。”
夏烧欲言又止。
旁边一群人像要走了,站起来互相推搡着劝酒,一副不喝完回去就会死的架势,声音快盖过了台上的dj。
“哎哟!肾主骨,戒/色强骨!”
“你有没有骨气?有没有?有酒喝啊!”
邻座卡的一群人看起来三四十了,搂着下台巡走的舞女大咧咧地嚷。侍应生拽过手臂上被搂出红印儿的舞女,自己端着盘子迎上去。
风堂把腿伸直,往垃圾桶上踩了踩,又放下,扔了块瓜皮进去。他抬眼扫了一圈周围,夏烧发现他眼神是冷的。他也发现夏烧在看他,回头直接献了个温温柔柔的笑。
“以后这种地方少来。”风堂说。
夏烧不吭声。
“要来的话给我发微信。”风堂又说。
夏烧选择点头。
“我扫你。”风堂把微信扫码相机打开。
夏烧亮出二维码,两个人对坐在沙发上,气氛诡异,还加了微信。
揉揉手腕,他像听见里边骨头在咯吱咯吱地响。
·
两点多,夏烧裹着风衣一个人出了MBAR。
他开始反思自己今晚都干了什么。
而江浪霆正在湖畔水烟吧把最后一拨重要的客人送走,再徐徐踱步,走到夏烧身后。
“夏烧。”他喊一声。
夏烧一回头,僵硬地将双手揣回兜内。看江浪霆严肃的神情,他在猜测这男人下一句会不会是“来我这里玩怎么不提前打招呼”。
“来我这里玩怎么不提前打招呼?”江浪霆缓缓开口。
在心底喊一声“耶”,夏烧佯装镇定:“没事,我就来坐坐,上次没仔细感受氛围。”
言下之意,不用招待我,太客气了。
“我看见你和风堂在一起玩,就没过去。风堂跟你说什么了?”江浪霆把揣在兜内湿掉的烟盒扔进垃圾桶,回头,“你约他一起来的?”
连续抛出两个问题,夏烧能感觉到江浪霆很焦躁,并且手指一直放在衣摆,摩挲着,很明显想抽烟。
可是江浪霆迟迟没有点烟。
“没有,只是碰上。”夏烧老实回答。
江浪霆不说话了,开始问他怎么回去。
他其实有点儿怕风堂给夏烧说一些不该说的。
☆、散步
第二十九章
夜风过,两个人傻子似的站在MBAR门口面面相觑。
时间已至深夜,再浑水摸鱼几个小时过去,锦江边上的天就要亮了。
夏烧捂着冻到发亮的手,小步挪到江浪霆身边,用眼睛观察周围的情况。
他甚至看到几个穿中学校服的小男孩儿成群结伙在江边漫无目的地走,手指缝里夹着烟,时不时朝夜店望一望,腮帮一收缩,用手指敲敲,冲空气里吐几环烟圈,又扭头和同学继续讨论,眼神里充满兴趣。
一群正处在叛逆期的小孩子,大半夜不睡觉还出来当夜游神。
“你想抽烟?”夏烧看江浪霆在瞟那几个中学生。
江浪霆非常乖巧地点头。
虽然用“乖巧”这个词形容他不太恰当,但他现在的神情就是这样的,虎口卡在衣兜外,像在征求夏烧的同意。
“抽吧,”
从包里摸出之前在卡座上顺走的打火机,夏烧转面儿朝他站好,把火机举起来,“我给你点。”
“二手烟不好。”
江浪霆说完这句,抓过夏烧举起来的手腕,一把夺了打火机,“我也不抽了。”
夏烧盯着他,心想自己还做过#吸烟有害健康#这种主题的公益vlog呢,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直接来了句:“那你戒了。”
结果江浪霆不但没觉得“逾越”,还把眉稍挑高,语气挺美:“戒就戒。”
戒烟其实要真这么简单,他早就戒了。
他那一圈朋友也是近几年要到三十而立了才开始考虑要戒烟,说要戒,但个个都还是揣着烟出来晃悠,谁一被逮,总有人开玩笑“恐吓”,说抽吧你就,以后你抽死了,老婆是别人的,小孩儿也是别人的,钱也给别人用。
被“恐吓”的人脸色一白,赶紧把烟直接送入垃圾桶,边摆手边说,哎呀老子不抽了。
但江浪霆不怕这个,他没结婚没父母没小孩儿的,家产也算不上什么多厉害。如果真要控制自己抽烟,那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因为不想让身边的人吸到二手烟。
把兜里最后一包烟翻出来,江浪霆开盒瞅了一眼,转身就朝MBAR的礼宾台走。
夏烧看他把烟和火机都给了通宵值班的泊车员,再一回头朝自己这个方向走,像每一步都踩在心坎上。
前几天都没怎么说话。
夏烧乖得很,不会有事没事就给江浪霆发消息,因为他也被莫名其妙的人加上微信之后没日没夜地骚扰过,知道那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