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在洛栀面前,他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狗,那么现在,他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狼。
秦燃站了起来。
可能是没有月光的照射,他还无法习惯这种完全的双腿直立,站起来时晃了一下。
但他很快站稳了脚步,手中一个使劲,把洛栀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洛栀听见他胸膛里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
乌佐动了一步。
秦燃浑身的肌肉立刻紧绷起来,仿佛守卫自己领地的猛兽。
洛栀勉强从秦燃怀里把脑袋伸出来,看见乌佐阴沉的脸色。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很不愉快的回忆,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阿栀,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不听话?”
洛栀一怔。
乌佐这话也不是毫无由来。
他冷笑一声,抱胸看着洛栀,在胳膊上缓缓点着的食指就像在宣告他已经耐心尽失:“每一次都要这样,接近我不让你接近的人,从我的身边逃走……”
“你冷静一点。”洛栀在秦燃怀里扭了一下,“如果你是小黑的话,应该知道的,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乌佐的笑容顿时苦涩起来:“是啊……你是为了我……”
“那么现在。”乌佐敛起笑意,缓缓说道,“能不能请你为了我,离他远一点?”
乌佐快要发疯了。
秦燃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一想到洛栀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投入的全部感情,都会在秦燃身上再重复一次——他就嫉妒得想杀人。
她的乖巧的顺从、温软的话语、跳跃的裙摆……全部全部都是他的。
秦燃不过是块不重要的碎片,是个一到月圆之夜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小畜生!
凭什么能够得到她的关心?
凭什么!
……
就在他说出刚刚那一段话的同时。
大概是源自同一个灵魂的思考模式。
哪怕是已经无法正常和人沟通的秦燃,也轻轻放下了洛栀,把她推到自己的身后。
洛栀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见秦燃和乌佐深深地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快速靠近对方——
狠狠地打了起来!
秦燃身上流淌着狼人的血液,那是上天赐予他的、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他杀红了眼,牙齿和指甲都变得锐利,仿佛要从乌佐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才算解恨。
而乌佐,竟是跟秦燃打了个平手。
他利用房间里的地形,引得秦燃撞上桌角之类的地方,趁他被迫减缓攻势,再握拳攻击他的要害。
秦燃就像不知疼痛,撞了东西哼都不哼一声、
洛栀目瞪口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哦不,他们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洛栀跳上床喊:“别打架啊!”
没人理她。
两个人打得凶狠极了,秦燃一爪子挠在乌佐胳膊上,连带着乌佐的衬衫都被撕了个大口子,瞬间被血液浸湿。
洛栀看准时机,跳到两个人中间:“我叫你们别打了!”
与此同时。
秦燃狠狠一口咬在乌佐的小臂上。
乌佐的另一只手作手刀状,劈在秦燃的后颈。
这一下两个人同时闷哼一声。
乌佐的手上呲溜一下蹿过一阵电光,秦燃的身子立刻瘫软下来。
洛栀连忙想要去接住他,被乌佐当场拉住衣服领子,瞪着眼睛训她:“你不要命了?他刚刚挨了电,你别去碰他。”
洛栀眼睛都红了:“你干嘛电他啊!你杨永信吗?”
乌佐脸色又是一沉:“杨永信又是谁?”
洛栀:“……”
“他体质很好,不会有事。”乌佐烦躁地皱眉,“你离他远一点就行。”
洛栀偷偷朝乌佐比了个中指。
这边秦燃跌倒下来,靠在床边。
他就是体质太好了,一个手刀劈昏他根本不可能,乌佐迫不得已才电他。
昏过去而已,根本没有多大问题。
洛栀一使劲儿把秦燃扶到床上。
乌佐冷眼看着,没再有别的动作。
秦燃。
凭什么能得到她这样的对待?
她的眼睛里都是秦燃,心心念念的也是秦燃,就没发现他也受伤了么?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愈发冰冷,手指不自觉得捏紧。
胳膊上的伤口有更多的血溢出来,他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样。
洛栀忽然转身,盯着他身上的血迹,皱着眉头数落他:“你说你也是,明知道他现在的状态,非得跟他计较什么?仗着自己会电人,了不起了?”
乌佐愣住。
洛栀嘀嘀咕咕往外走,走到半路又转身看他一眼:“你知道哪里有药箱吗?”
“……知道。”
乌佐轻车熟路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下面拿出一个小型医药箱。
这是秦燃自己带来的,里面各种包扎用的东西一应俱全,堆得最多的就是创口贴。
因为秦燃体质特殊,受伤以后必须立马包扎起来。
不然的话。
……过一会儿就愈合了。
洛栀就拿着秦燃的药箱,给乌佐包扎伤口。
说到底,虽然性格有些微妙的差别,但知道真相以后,每一块碎片在洛栀眼里,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秦燃和乌佐也是同一个人。
他们对待某些事情会有不同的反应,完全是因为生长环境和经历的事情不一样。
洛栀有点见不得血,看到伤口时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声问他:“你这个能自己恢复吗?就像燃燃那个——”
乌佐猛地反手握住了洛栀的手腕。
他现在心情不快极了,连伪装的笑容都不愿意维持,面无表情地冷哼:“你叫他什么?”
还起爱称了。
以前可从没有过这种待遇。
洛栀懒得跟这个小心眼的人计较,非常识相地改口:“秦燃,秦燃小朋友。”
乌佐:“我不想听见你念他的名字。”
洛栀:“你可真是——”越来越蛮不讲理了。
乌佐紧盯着她。
洛栀:“——真是我的大宝贝儿。”
乌佐:“……”
洛栀:“……”
今天也是阿栀求生欲满分的一天呢,呵呵。
洛栀翻了个白眼,同时手脚麻利地又拆了一块一次性毛巾打湿。
船上的一次性毛巾质量很好,比外面卖的高级毛巾质量都要好,价格也很漂亮,一个就要五美金。
反正是记在秦燃账上。
洛栀给乌佐擦伤口的时候龇牙咧嘴的,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弄得乌
佐也没法再生气,无奈道:“我自己来吧。”
“哦。”洛栀把东西丢给乌佐,又回头盯着秦燃,琢磨怎么把他给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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