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冤仇,还让仲二承了他一个情,碍着仲家人的面子,胖子虽然人前不好多宣扬,私底下也是常和他吹嘘这神来之笔。
说道做事重要的是跟对人,他越治没什么本事,交朋友的眼光还是煌煌如炬,阿弦看好仲家要买人,买了大的又买了一屋女眷,他也跟着买,虽说只买了一个小的,这不也受益匪浅?
后来仲微就进了小学校读书,还算乖巧,人也聪慧,因原本就识字,学起简数简字来也是事半功倍,常常听得老师们夸赞,他略问了几次,也就抛在脑后不再关注。
想想这几日在让驴子在学校里选少年团的事,厉弦心中有了点臆猜,嗯,莫不是这将门小虎崽子其实也不爱念书?
秋老虎正凶,厉弦看思庐手上拎着的、规整又厚实的外袍皱皱眉,摆手挥开,反正这休息时间见见小舅子,也不必穿得那般正式吧!
仲微坐在简陋的厅堂,正悄悄打量着周围简单到几乎没有的饰物——墙上只挂了几幅图,两张是狄丘秋忙和大水轮,落款是“田间客”,另一张近似白描,却是画了一株不知何物的植株。
狄丘初建一切从简倒是能明白,可这厅堂不但放了粗陋的胡椅胡桌,更挂着几幅画既不是名家,又无意境,不知所谓的田农之画,连附庸风雅都谈不上,啧!
“小六,你找我?”
厉大人懒洋洋地迈步而入,顺手捂嘴打了个哈欠,这几日当真有些欠觉了。
仲微一听到这话声,忙从胡椅上蹦起,微红着脸乖巧地低头行礼:
“厉,厉……”
他微微抬起头,似有些不好意思,红着小脸嚅嚅:“我,我能叫你厉大哥么?”
“行啊,怎么不行?”叫哥夫也不成问题啊!
厉大人一脚迈进厅堂,便半瘫在扶手椅上,懒懒地指指身旁的椅子,道:“坐,自家人,不用客气太多。”
对于仲二这个识趣聪慧又乖巧的庶弟,厉弦还是愿意给几分耐心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刚刚将屁股沾到椅子上的仲小六,听他问话忙又站起,躬身答道:“禀厉大哥,我,我听易小驴说,要您要在学生中组建个少年团,不知……”
“给我好好坐着说,别叽歪!”厉弦有些不耐,语气也重了些。
仲微一凛,偷眼一觑,轻咬着唇坐了下来,幽幽看了一眼这位形貌秀雅,言行却有些粗陋的凶悍“大哥”,轻声道:“厉大哥,我想参加少年团,我,我……我觉得自己比易小驴更能胜任团长之职。”
“哦?说来听听,你怎么就比他适合……”厉弦此时倒听出听味道来了,啧,这小子小小年纪还是个官迷,这是跑官来了?
直播室里弹幕接二连三,纷纷表示要抓好教育,看看孩子都给教成了什么样?也有一部分上人认为,这孩子甚有前途,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能抓住机会利用人脉,日后必定有大出息。
厉弦也不理会直播室里的斗嘴,直起腰背,微倾身体想听听他说什么。
被“厉大哥”这么注视着,仲微脸蛋又开始微微发红,他略低着头,侧过半脸,露出一截嫩生生的脖子,轻轻将眼波横了过来,略带些粉色的唇微微开启,唇珠丰润,嘴角微翘,似是想倾述什么,又似是有些埋怨。
厉弦看着他,总觉得有点不对,这小子……
仲微勇敢地抬起头,也定定地望向他,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我,我自小饱读读书,简字简数也学得比他们好上百倍,北腔雅音也不是问题,我从小出生将门,更是对武学兵将之道耳濡目染,为何就不能当这少年团的团长?!”
厉弦摸摸下巴,听起来似乎也有些道理啊?那只不争气的驴子,若是不知前生“尸鬼”的鼎鼎大名,他老早把这就知道跟着仲衡学武学兵,念书跟服毒似的蠢货踢到天边去了。
但如今若是贸贸然换人,不说驴子心头会不舒服,怕是那群好武的蠢娃子也不会服气。
仲微似是忿忿,猛然站起身来,还想说什么,忽地脚下一拐,“啊!”一声惊呼,竟是突地往前摔下,正趴在了厉大人的腿间。
“对,对不住!厉大哥,您,您没被我弄疼吧?”
仲微手忙脚乱地撑着想起身,却正好将手按到了他“厉大哥”不可名状的地方。
“咝——你给我别动!”
厉弦浑身一激灵,正被不轻不重按着的地方竟然也有些蠢动起来,他眯起眼,深深望了一眼惶惶不安、却将那双俏似乔姨娘的水眸悄悄望向他的小子。
厉弦放松了身体,也不理会半跪半趴在他身上的仲微,忽地笑了起来,一排雪白的牙齿森然而露,笑得邪气凛然、嚣张魅惑。
厉大老爷伸手勾住了这小子的下巴,逼迫着他起头来,盈盈双目直视大老爷。
[嗷嗷嗷!这是什么样的神转折啊?!]
[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哼哼,楼上的伪历史专家,你查错年代了,小厉子他们那年头玩娈童合法,而且风雅之士最爱玩。]
[我去,小厉子,你小子要玩出轨?不怕仲将军化身修罗劈了你和小三,呃,不对,是小六子么?]
连钟大仙都被震惊了,不得不出来提醒一句:【厉啊!你……且行且珍惜啊!】
第104章 管教
“你这手……可真是巧啊!”厉弦牢牢盯着仲微,嘴角含笑, 眼梢微冷, 漫不经心道, “有什么要紧事和你厉大哥说,怎至于如此?”
“我, 我……”仲微仰起头,有些委屈地抿着唇, 悄悄看向厉弦身后如木头人般站着的思庐。
厉弦瞟了眼思庐,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眼色更冷几分,松开了仲微。
仲微盯着思庐走出去,又反手轻轻掩上门, 这才回过头来, 半跪于地,羞红着脸微微仰起头,仰慕地说道:“厉大哥,您白手起家, 在这西北穷乡僻壤生生辟出一片天地来,小弟虽是初来乍到,也好生、好生仰慕。我原以为只要好好学您的简字简数,就能帮得上忙, 但越学得多,便越觉得自己所知之少。
学校也好, 少年团也罢,吾唯愿追随您的步伐,以附骥尾。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仲微的眉眼秀丽而清澈,五官精致,当他微微仰头,目含求恳之时,真是让人看了甘愿为他摘星捞月。
皮相倒真是不差,正是他少年轻狂之时颇为喜爱的口味,柔软而带着些卑微的骄傲,让他想掠夺,想狠狠撕碎那点脆弱的骄傲。
厉弦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歪着头斜靠在椅背上,懒懒地说道:“什么都愿意做?!你这话可真配不起你身上的血脉,当真是——自甘堕落。”
他的心老了,早不是当年的轻狂热血,口味居然也变了,吃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