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中,娇娇读出为人父的心酸。
她垂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从眼眶里坠落,地上都被泪水糊湿了一片。
望着贺临江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的面孔,一时之间她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喉口仿佛有什么堵在那里。
缓了好半晌,娇娇才哑着嗓音说:“贺叔叔这几天愁得头发都白了,每天都睡不好,人也瘦了。他说他为你骄傲,有你成为他的儿子,他很自豪。”
“你快点醒吧,大家都很想你,我也想和你当面说一声谢谢和对不起。”
哭得眼睛都有点红肿,酸胀到快睁不开来时,她赶紧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
紧阖的眼皮下,贺临江那对眼球又在快速转动,好像是听到了近在身边的声音,但还有一道枷锁,阻止着他破开泥土。
明明是近在身边的声音,却好像隔得很远,在千重山万重水之外。
韩娇娇又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什么话他听不清楚,也判断不出来,但是能分出来,那是娇娇的声音。
说到娇娇,在最后,他最大的执念就是娇娇。害怕分别以后她被傅韶给囚禁在一个无人能找到的地方。
所以他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就算是在最危急最险要的关头,也依然想要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身影。
考虑到他一个伤患需要好好休息,韩娇娇说了一会儿话后,将情绪收敛好,打算出去让他好好静养。
刚转过身,身后伸来一只手,竟然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其实很小,但有如千斤重。她被拉得登时不能动弹,好半天才侧转过身体。
贺临江的指尖在颤抖,眼睛也只睁开一条缝。
但这样足够了,正好可以看到娇娇的身影在视线之内。
韩娇娇哑然片刻,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刚苏醒,还不能完整地说话,只能嘶哑着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念:“娇、娇。”
手指被牵住,一股冰凉的触感通过指尖,随即传递到她的全身。
韩娇娇马上叫道:“医生,医生——”
不敢置信也不可思议,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牵动着心。
主治医生在为他做完详细的检查以后,发现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意识也已经清醒,没有失忆、障碍认知等情况,医生恭喜了一下贺逊和韩雪珍。
不过还不能高兴太早,就怕有什么后遗症,所以这段日子贺临江都得留在医院里观察。
关于他一直不醒的情况,贺临江和所有人说,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一直在走路,路上都是荆棘,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也不知道路途的终点在哪里,但是心底一直有一个信念在促使着他不断往前行进。
过程中有画面回闪,他可能忘了很多人,很多事,唯独记得“娇娇”两个字。
因为有这层信念,他才能从荆棘遍野的丛林中走出,才能不至于迷失在自己的梦境中。
途中,苏枕也获悉了贺临江已经苏醒的消息,所以处理完伤口以后,他也立即赶到病房之中……
进入眼帘的是脸色苍白,还未痊愈的贺临江,躺在床上听着贺逊在说话的一幕。
韩雪珍陪在贺逊的身边,他们的身旁还站着那个娇软的身影。
虽然是在听贺逊说话,但贺临江的眼神明显停留在娇娇的身上,根本舍不得移开一点。
他神情微闪一下。
曾经贺临江问过他一句话,你就不怕我把娇娇抢走吗?
他回答,说怕啊,就因为是贺临江,他才会怕。
而且他不觉得后来贺临江说过的一句话是开玩笑的,或者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贺临江说他迟早能让娇娇心甘情愿嫁给他,苏枕不觉得这句话会有任何问题。
在门边耐心等待片刻,似乎完全融入不了他们这种家庭聚会,直到娇娇先回过头来,发现他的身影。
“苏枕。”她的嘴角即刻挂着笑,像是绽开了的一朵最娇艳的花。
他马上走过去,和两位长辈颔首一下,才和贺临江说:“你终于醒了,我们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真怕你再继续睡下去。”
贺临江平时不苟言笑的一个人,此刻竟是也开起了玩笑:“我说过要从你的身边抢走娇娇,还没抢过来呢,怎么舍得继续睡下去。”
贺逊和韩雪珍两人一听,立即对视一眼,有一点尴尬。
尤其是贺逊,他原本是想过让自家的臭小子和娇娇在一起,这样亲上加亲何乐而不为?
到最后发现娇娇一心一意只想着苏枕,那便也算了,即使和自家的孩子有缘无分,还是能够作为将来的侄女不是?
两位长辈小声讨论后干脆走出去,离开前和他们几个孩子说:“我和你们姑妈就先出去了,有事你们就打电话给我,慢慢聊,但是也要记得时间的问题。”
贺逊这是提醒他也要注意好好休息的问题。
娇娇点头,说:“我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