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您是长辈,但请您言语放尊重,小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不想听到别人这说她,尤其是您。”
“我就知道是这个伤风败俗的东西!”谢嘉兴气得长吐气,“你别叫我,她早被逐家门,与我谢家无半分关联。”
藤田清野不想与他费,让开路,“还是先请您屋里坐吧,小迟与五姐都在里面。”
谢嘉兴进了大门,往别墅走去,扯着嗓子冲楼上吼了声,“谢遥,你给我滚来。”
谢遥与谢迟处一室,两人时听到叫声。
虽多年未见,谢迟对他的声音太熟悉了,一听便知是谢嘉兴。
谢遥走到窗前往看了一眼,“爹也被抓来了。”
谢嘉兴见她立在窗张望,恨不立马将她拎来,抬起手直指着她,“你还在那干什?也不怕脏了你的脚!忘记你娘是怎死的了!”
谢遥缩回头去,对坐在床边的谢迟道:“七妹啊,要去吗?”
“你去吧。”
“那我先去了。”谢遥快步跑了去。
谢嘉兴一见她就上去猛甩了一掌,“你在鬼子窝干什?你还要不要脸?刘登锋知道吗?坏了名声婆家人怎看你!你要是被休了看我不打死你!”
谢遥捂着脸,“爹,我又没干什,就是来陪陪七妹而已。”
“你叫她什?我只有六个女,她算个什东西!我谢家世代名门,虽在我手里落魄,但都是一清二白的中国人!不得汉奸!再让我听到你胡言乱语,莫怨我撕烂你的嘴!跟我走!”谢嘉兴拉住她的手腕往外拽,守在院外的两个日本浪人拦住去路。
谢嘉兴恶狠狠地看着他,“都说好狗不拦路,你让开!”
谢遥拉了拉他的袖子,“爹,你别乱说话。”
藤田清野无奈地看着这老人,态度依旧温和,“五姐,扶岳父进去吧。”
谢嘉兴回头又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给我闭嘴,辱了我一世清白。狗日的小鬼子,别以为你人多我就怕你,来呀,有本事杀了我!”
“你造了多孽!早晚会遭报应的!我万万中国人杀不绝!但凡还剩喘气的!早晚叫你血债血偿!”
“即便暂时陷于尔等贼人铁蹄之,来日必将一雪前耻,我中华千秋万代,不得倭寇进犯,还怕你这弹丸之地!”
“乘早滚回你的小日本!”
太嚣张了,两个日本浪人常年在中国,听得懂中国话,此刻的脸色比藤田清野还要难看,若不是碍于长官在场,他早已将这老头斩于刀。
谢嘉兴朝楼上骂道:“谢晚之,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前跟土匪不清不楚,现又委身鬼子,早知日,一生来就该把你扔去喂狗!”
谢遥瞄一眼藤田清野的眼神,吓得一背汗,不停地扯谢嘉兴的袖子,“爹,别骂了。”
“别拉我!”谢嘉兴甩开谢遥,“既然敢做就别怕人戳着脊梁骂!你还有何脸面活着,国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就是因为多了你这种败类,才会这受小鬼子欺负!你但凡还流着中国人的血,就该从楼上跳来死了干净!省的遗臭万年!”
藤田清野实在受不了了,他掏枪指着谢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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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允许你这骂她。”
谢嘉兴上前一步,脑门抵着他的枪,“你毙了我,毙了我啊!”
藤田清野被他推着往后退了两步,他不过是吓吓这个老头,怎会动真格。
谢迟从里头走来,“骂几句吧,你累不累?”
谢嘉兴闻声望过去,气的站不稳,扶着谢遥的胳膊,“造孽啊!造孽!我怎会生了你这种畜生!当年就不该心慈手软,就该一枪毙了你!”
谢迟一句也不想解释,对藤田清野说:“放他走吧,你也看到了,他不得一刀戳死我才好。”
藤田清野刚要放枪,谢嘉兴忽然折住他的手,抢过枪来举着对着谢迟,藤田清野立马扑过去护住她,将她按着蹲。
一声枪响,谢遥吓得蹲在地上,捂着头尖叫。
倒的却是谢嘉兴,后面的浪人见他开枪,拔刀就砍了过来。
谢嘉兴背后中刀,坚持站了几秒,吐鲜血,缓缓倒了去。
谢遥大叫:“爹!”
藤田清野目瞪呆地看着他,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走过去一掌甩在那个浪人头上,“谁让你拔刀的!”
浪人低头去。
谢嘉兴咬牙切齿地看着藤田清野,“我泱泱大国,被你这群小畜生欺辱,恨不年二十载,参军打仗,与尔等日寇拼个你死我活。”
谢迟上前慌忙扎住他的刀。谢嘉兴铆足了劲将她推远,“滚远点!别碰我!”
谢迟满手是血,又去拽藤田清野,“送医院,送医院!”
藤田清野立马冲人喊道:“把车开过来,快点!”
两个浪人将谢嘉兴抬到车上,藤田清野坐到副驾驶,车子一路疾驰开往医院。
谢遥哭成个泪人,话也说不清楚,一直嘟囔着叫爹。
谢嘉兴死握住谢迟的手腕,“你还不给我改姓,辱了我谢字,你给我改了姓!改姓!”
“我不改!我跟的是爷爷的姓!”
“你给我改了!”谢嘉兴痛苦地流泪来,“你不是我谢家人,谢家不汉奸,不卖国贼!你不改,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没有当卖国贼,我跟他没有关系。”谢迟伏身,靠近他的头边,谢嘉兴一掌将她推远,谢迟又挨过来,“我在抗日,我杀了很多鬼子,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只是利用他为我军获取情报。当年那个你所不齿的土匪,也是个抗日英雄,我没有丢你谢家的人。谢嘉兴,你就这样死了,窝不窝曩?你起来骂我,你起来打我。”
“你莫要骗我。”
“我若骗你,死无全尸。”
“那就好,那就好。”谢嘉兴气息微弱,手伸向谢遥。
谢遥赶紧趴近些,“爹。”
谢嘉兴嘴里往外冒着血,气息已渐弱,他这一辈子重男轻女,怎也没想到临死了身边就只有两个女陪着。他紧握着她的手,“日寇抢了我祖宅,把鬼子赶去。”他看向谢迟,“我姑且信了你,你给我把祖宅抢回来,祖宗灵位供回祠堂,香火不断,否则……否则”
谢迟未待他说完,便赶紧答应,“好,我一定抢回来。”
“血仇需报!”谢嘉兴忽然瞪圆了眼盯着她,“莫
要……恨我”
他断气了,手腕上的力渐渐松开。
谢遥晃着他的身子嚎啕起来。
谢迟觉得耳鸣了一般,呆滞地看着他。
藤田清野听到后面忽然崩溃的大哭声,让车停了来。他绕到车后,瞠目结,忽然跪了去,愧疚地红了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请他来参加我的订婚,我想让你重归于好,让你的家人陪陪你,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小迟……”
谢迟平静地跪坐着,纹丝不动。
藤田清野心慌意急,起身搂住谢迟,“对不起。”
谢迟任他搂着,“藤田清野,从前我无家,如,我算是家仇国恨了。你最好小心点,别让我有机会要了你的小命。”
……
谢嘉兴被厚葬,谢遥也被安全送回了家。因为这件事,藤田清野两天没敢见谢迟。
前田月回来了,还带了个人证。他带人挨家挨问,终于找到个认识何沣的男人。他与藤田清野报告了所有事。当晚,藤田清野就带人去医院抓人,这一回,送的是梅机关。
何沣旧伤未愈,藤田清野没有绑他再用刑,只是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
藤田清野为他倒上一杯茶,“伤好点没?”
何沣还发着烧,脸色不佳,耷拉着眼皮哼笑一声,“打你绰绰有余。”
“何当家,你有个残疾的哥哥,每隔两月会山治腿,他才是真正的小池泷二,没错吧?”藤田清野看着他脸上的淤青,“事到如,你也不必绝不认,我抓你来问话,必然是有了十足的证据。”他勾了唇角,“没料到吧,藏的这深,还是被我挖了来。”
“有点好奇,你是怎查到的?”
“那还得亏了小迟的姐姐,按照线索一点点顺藤摸瓜,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谢家啊。”何沣提了眉梢,“大意了。”
“不是大意,是没办法。”藤田清野抿了茶,“别人封的了,这不好封。”
“是啊,老丈人家,不好办啊。”
“我倒是没想到,你与她有这渊源。”
“所以你还不死心?”何沣笑了笑,“她要跟你好,我名字倒过来写。”
“只知道你是当家,土匪窝里的三爷,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要不要说说?”
何沣手指轻轻点着桌子,“录着音呢?”
“你想不录也以。”
“那就录着吧,给你听听爷爷我的丰功伟绩。”何沣身子往后倒,极度放松的姿态,“我叫何沣,家中排行老三,山东兖州人,云寨当家,生于民国二年,也就是1913年。小池太一的弟弟是我母异父的大哥,叫何湛,1930年底死于鬼子暗杀。1931年,我加入国民革命军,受命以大哥的身份潜伏日本,三年后回国,在你所谓的新京任商会会长。为了更好地渗入日军内部,获取情报,在特务机关也混了个闲差。三七年战争全面爆发,我去上海参军,加入国民革命军三十六师,靠运气和命大,一路混到营长,后随我军撤退首都,侥幸活,继续打入敌人内部,于南京潜伏一年,又随小池良邑与罗灵书来到上海。前后这多年,传大小情报三十六条,手里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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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数。再然后”他摊了手,“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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