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根,恐怕真得杀红了眼睛,而且还不得安宁。再来,我还真不愿意给自己添上这些孽债。”
“那怎么办?”李同垣挠头。
“先摸摸底再说,总会有办法的。”阿秀带上了帽子和手套,“你把这边安排好了,就去守着周鸾,防止那边再打她的注意。”
“好的。那你父亲和小顾先生呢?”李同垣同样担心。
阿秀静默了一会,眼睛微微地眯起,“如果真的防不胜防,那就来吧。”她利索地跳上了甲板,挥挥手,让李同垣回去。
船夫坐在驾驶舱内,慢慢将船掉转了方向,向茫茫地洛湖驶去。
天水之间,乘风破浪,阿秀立在船头,纤细的身形却站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阿秀并没有回小南山,她让驾驶员放她在附近的一个码头下来,并约好再次来接她的时间。然后她打车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火车票,直接去了北京。
北京的温度比N省冷好多,走在大街上,几乎每个人都是帽子耳包大口罩,除了露出来的眼睛,一样望过去,很难分辨出一个人来。
阿秀就这样混在人群里。身上穿着路人款的羽绒服,带着有帽檐的帽子,别说那些只看过她照片的人,就是阿旁怀站在她面前,也未必能把她认出来。
所以当顾宥真听到不停有人用雪团砸自己的阳台时,他走到阳台上往下一张望,完全不能相信。
阿秀看他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停下了手中团雪的动作,冲着他挥挥手。
顾宥真立刻抓了外套就冲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阿秀笑呵呵地看着他。
“你冷不冷?”顾宥真说着就要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
“不用,我穿了两件羽绒服呢,挺暖和的。我有事跟你说。”
不打电话,还亲自跑一趟,顾宥真就猜想事情有点严重,“我带你去学校的招待所开个房间。”
“不了,我时间不多,等一下还要去见几个人。”阿秀阻止他。
“我跟你一起去,有什么事路上说。”顾宥真当机立断。
阿秀想了一下,“也好,你上去跟江涛说一声,不要用电话。”
顾宥真一愣,“这么严重?”
阿秀笑笑,“我也是防止万一。”
没一会,顾宥真就从宿舍楼里溜了出来,“我们去哪里?”
“去张家,有些事情与其我们费工夫盲人摸象,不如找张洞祉这样的老江湖问清楚。我这麻烦,多少也拜他所赐。”
第162章 .往事
两人坐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张洞祉家的后街。
等出租车走了以后, 阿秀跟顾宥真就翻进了张洞祉家的墙头, 一直摸到了张洞祉的卧室外面。
等她敲窗的时候, 把张洞祉吓了一跳, 他家可养了好几条藏獒呢, 也不知道阿秀使了什么手段, 居然一声都没叫。
两人被张洞祉迎进了屋中,两人脱掉了外套, 张洞祉亲自给他俩倒了茶。
“小先生怎会深夜来访?”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 所以当面问一下张老, 我有些不放心。”阿秀就将司徒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自问并不是高调的人, 为什么会引起香港大佬的注意, 他们又想在我身上做什么文章?”
张老听完, 不由叹了一声, “香港风水盛兴远胜大陆,但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却没几个。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就是这几个人中的一个。这件事说起来千头万绪,但一开始还得从一个人身上说起。”
“约在八十年前, 那时国运衰弱,外敌入侵, 内乱不止,民生凋敝, 但是玄门内还是有一些人才的。北方便是我张家的先祖, 而南方则以陈家最为强势。陈家人觉得国运如此衰败自然是跟龙脉相关, 所以当时组织了一批玄门中人,勘察了大江南北的风水,说是要各施所长,以辅国运。当时陈家的家主还亲自来我家与我的爷爷面谈过好几次。但双方的观点不同,最终不欢而散。而我说的这个人,就是陈家的长孙,陈璞。”
“当时他随他爷爷来我家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但是我父亲跟他甚为投缘,在我启蒙之后,经常听我父亲夸赞他惊才绝艳,举世无双。说我要是有他一半聪明,张家可兴旺百年。”
“陈璞是个相当矛盾的人,他的确绝世聪明,但是也相当的心高气傲、刚愎自用。他饱读诗书,自然是瞧不上泥腿子的。他对传入中国的新文化相当的深恶痛绝,却又与不少留洋归来的国民党将领称兄道弟,为他们出了不少力。在那段风云变幻的时代里,他立了不少功,也添了不少乱。他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国民党的身上,但最终伤心失望。国民党撤退的时候,他心灰意冷,没有去台湾,而是去了香港。”
张洞祉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一时间唏嘘不已,他站了起来,从架子上取下来一本通书,递给了阿秀。“你可知道,如今市面上所有印刷的通书,都是他到了香港之后,重新推算校正的。可惜那个时候没有所谓版权之说,由他的弟子流传了出来,如今玄门中人,甚至那些研究民俗的,都是以他推算出来的夏历时间来给全世界的人推算运程。”
阿秀翻开那本已经泛黄的通书,这还是当年手写体的印刷板。她仔细翻看了一遍,不由咋舌,这个人心性及其坚毅,这么枯燥无味且需仔细小心的推演他居然能够推算到百年之后。
顾宥真不太懂,“这个很难吗?”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你写一段程序,写上一百年,而且得确保每个时辰都不错。因为错了一个,下面就全不对了,得重新再来。”阿秀低声回答。
顾宥真咋舌,想起自己抓bug的痛苦,而这种推算百年,全凭一支笔,得多大的耐心。
张洞祉笑笑,“若换做是陈璞年轻的时候,他肯定是没有心思做这个的。也是他一腔爱国热情,所托非人,唉,也不能说所托非人,终究是造化弄人罢了。到了香港之后,他心灰意冷,闭门不出,估计是百无聊赖,才出了这本通书。后来,六几年的时候,他就移民去了美国,从此静养天年,不再见客。”
“这位前辈如果还在世的话,恐怕已经百岁有余,怎么会还……”阿秀不解。
张洞祉摆摆手,“他已经过世了,可是他的那些徒子徒孙还在。当年他意气风发,挑选的弟子当然都是些精勇能干的,受他年轻时的影响颇深,我曾经耳闻不少他们的行事做派。如今出了一两个有些大想法的,也就不奇怪了。”
“可能是谁?”
张洞祉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他有一个亲生女儿,还收了三个徒弟。如今他的女儿都已过花甲之年了,而那三位徒弟都跟他年轻时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