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悦吃了半碗药就上床了。
李翊正梦见他带着戚悦一起骑马,戚悦不会骑,在马背上被吓得脸色煞白,躲在他的怀里轻轻抽泣,他一边骑马,一边低头去吻戚悦的脸,语气温柔的来安慰他心爱的小姑娘。
此时,却突然传来了方鲁那讨人厌的太监声音:“陛下,陛下!”
李翊不满的睁开了眼睛:“怎么了?现在几时了?”
方鲁道:“如今子时……”
李翊一脚踹了过去:“子时,睡觉的时间,你喊朕做什么?有人造反了还是天要塌下来了?”
方鲁苦着脸道:“栖凤宫里的云姑姑让人带来了消息,说是娘娘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想见陛下一面——”
李翊脸色一沉。
身体突然不舒服?想见他一面?究竟是怎样的不舒服?难不成——难不成——
李翊翻身起来,拿过了衣服就随便往身上套:“快去准备马!”
“要不要召集禁军?”方鲁道,“您半夜回去,快马加鞭,路上也要花一个多时辰。”
李翊冷声道:“只让何益等人随行,先别惊动其他人。”
李翊穿好了衣服,带着手下的五六个将领离开了西山猎场。
一路上,李翊心急如焚,他无比悔恨自己居然选在今天离开了皇宫,倘若戚悦出了什么事情——
他压根不敢想象,他的小姑娘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此时,李翊只希望这是戚悦在故意捉弄他,在故意和他开玩笑,这只是因为她想念他了,才会出此下策,来让他深夜赶回去。
至于其他,李翊是一点都不敢想象。
深夜,戚悦从噩梦中惊醒。她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乏力,身上更是难以言喻的痛楚。
不止是心口处的疼痛,还有其他。
宫里是闷热的,无比闷热,戚悦睁开了眼睛,把衣服拉开了一点。
她的手贴在了心口处。心脏跳动得很快,很快,戚悦总感觉,此时心脏加快了跳动,很有可能,会在某个瞬间,它就不在跳动了。
让戚悦难受的,不止心口处的痛,还有身体深处传来的,陌生又难以忽视的炽热。
戚悦低声道:“云姑姑,水——”
外面的云姑姑听到了声音 ,给戚悦倒了一杯茶水,掀开帐子送来时,云姑姑看着戚悦素来清冷的面上居然有了几丝和平时不同的红晕,她诧异的道:“娘娘……”
戚悦喝了一口水:“今日在玉华宫中,那名宫女泼在本宫身上的一盆水,有问题。”
她也说不出是什么问题,可直觉告诉戚悦,问题就出现在那一盆水上。
刹那间,云姑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娘娘,颜贵妃她、她居然这般龌龊!”
戚悦冷冷的笑了一声:“怪本宫大意,把水换成冷的,再取些冰过来。”
云姑姑道:“您的身子,承受不了太过寒凉的东西。”
“无事,本宫起码要熬过这一夜的。”戚悦揉了揉眉心,“这般丢脸的状况下,是不能传太医了。”
她不知道,消息如何就传了出去,让颜贵妃知晓了她的身子虚弱。颜贵妃歹毒无比,晓得戚悦身子不舒服,就用了这样龌龊的手段。
李翊反正不在宫中,太医方才把脉,都把不出来什么。第二天早上前,说不定戚悦就在痛苦之中去世了。到时哪怕太医检查,肯定也会认为,是戚悦的心疾发作。
证据就是这般难以搜寻。
戚悦轻轻叹了口气。
云姑姑道:“所以,所以您才会让陛下回来……”
戚悦抿了口水润了润唇瓣,眸色幽深无比,她晓得,哪怕是当下就死了,最后胜利的,也是她这个死人。
李翊可需要什么证据?哪怕没有证据,按照李翊的性情,也断然不会放过颜家。只要他认定了这件事。
戚悦为什么让李翊半夜突然回来呢?大概是,她觉得自己的一线生机,李翊或许能给她。
她太过要强,在乎脸面,身上这般难受,不想让太医知晓。
云姑姑取来了冷水,戚悦抿了一口,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夏潋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陛下——”
李翊阔步走来,身上仍旧带着深夜寒风的冷意:“戚悦!”
戚悦坐在床上,一双漂亮的眸中没有什么表情,身着白色的亵衣,清清冷冷,只是脸色比平时要多几分气血,她的眼角处带着淡淡的玫瑰粉,甚是迷人。
李翊愣住了,他看四周并无太医,戚悦也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面前,一时之间,说不出心头的滋味儿。
“你——”
戚悦垂眸:“和您开个玩笑罢了。”
李翊先是美梦被打搅,接着担惊受怕的骑了一个多时辰的马,换来她的一句轻飘飘的“玩笑”,一时之间,他说不出心口的感觉:“你——”
戚悦怕是不晓得,他有多恐惧失去她。
云姑姑愣了一下,继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