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年也在赌。
她赌这个男人在乎她——不管他究竟是谁,在日日朝朝的相处里,对方的爱是伪装不来的。
他会因为关心,主动带她离开。
这是现阶段王思年能想到的,最温和的解决方式。
虽然仍然在犯恶心,但相比起来,田亚志的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更让人烦忧。
门口的不速之客好像拖住了徐健。男人半天没有回来。
而王思年趁此机会,急匆匆的从手机里调出最近来电,找到了那个名字,拨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榜单的关系,下一章更新时间在明天晚上11点,作为补偿会更新一个肥章~
*老田那个电话不是突然降智了,他有隐衷,很快会写~
*推荐一本禁断感很强的预收《神明的野玫瑰》by爆炒小黄瓜,文案如下。这位太太的《玫瑰色城堡》也很好看~
【一】
坎蒂丝走进辉煌的殿堂,垂下头,戴上镶嵌着红宝石、珍珠和钻石的冠冕,手持权杖,环视向她低头的众人。
她的头发乌黑,脸孔雪白,嘴唇是热烈而芬芳的野玫瑰。
她拥有令人堕落的魔力,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站到权力顶端的女王。
然而,她仅在位三天,就被暴怒的信徒拽下了王座。
——每个国王,必须得到神的祝福,才能登上王座;
而神,没有赐福于她。
***
坎蒂丝逃离自己的王国后,千方百计地混入神殿,成为级别最低的神女。
失去冠冕与权势并不可怕,她有野心夺回过往的一切,但在那之前,她先要……渎神。
【二】
神没有性别,也没有七情六欲,
祂是这个世界上至高和至纯净的一团光。
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神殿里供奉的神像慢慢有了头发、衣袍、冠冕、权杖和……五官。
祂不再是这个世界上至高和至纯净的一团光,
他赋予了自己明确的性别,
拥有了从未有过的七情六欲。
然后,他降临到她的身边,满足她渎神的想法。
【坏女人 x 至高无上光明神】
第22章 困局(3)
出乎意料的是,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王思年紧盯着门口,压低了嗓子:“喂,田亚志, 现在徐建不在我身边, 你快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线路是联通的,但对方明显处在一个信号若有若无的地方。
因为听筒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背景噪音,让他的话音在一片回响中变得难以分辨。
“喂?”王思年轻声问,“能听见我说话吗?”
走廊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紧, 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点开医院的app。就在挂号页面弹出来的瞬间, 洗手间的门也开了。
王思年有些打鼓,做虚弱状抬头望去, 突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深夜访客竟然是老熟人。
高琳琳疾步上前:“刚刚肖爽说你电话讲了一半就挂断了,再打过去也没有回音。我们不放心, 就赶快过来看看。”
“主要是担心万一出点什么事, 徐建自己搞不定, 毕竟他腿还伤着。”高琳琳又找补道,因为顾忌男人的精神情况,说得格外委婉。
而刚刚才坏了事的肖同学正捂着屁股,看来是已经充分领悟王思年在电话里让她“浴室跌倒”的精神,来这儿活学活用了。她虽然领悟的慢, 但好歹算是靠谱了一回。
“你现在怎么样?”
“恶心,难受。”王思年这句话吸引了全场的同情。
“那还愣着干什么,去医院啊。”肖爽立刻说道。
“我开车来的,我送你去。”高琳琳扶她起来,往门口走去。
而徐建就站在那里。
他高大的身影依靠着门框, 安静的说:“我已经叫车了。”
“那不还得等么,我的车就停在楼下,马上就能走。”高琳琳愣住,笑着接了句,“再说了,你伤成这样,还是别去急诊人挤人了。”
“放心吧,我们保准把年年全头全尾的送回来。”肖爽跟着打包票。
男人没有吭声,但从表情上来看,不大认同。
他的不为所动,让气氛变得有些胶着。
就在这时,王思年上前一步,用手轻轻挽住了他。
“我想让你陪我去。”女人气色看着委顿,但是语气里全是依赖和信任,腕子上的同心锁在灯下闪闪发亮,晕出一小汪炫目的光。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眉头舒展开来,轻声回了一句:“嗯。”
“都这样了还能喂狗粮呢?”肖爽捂着眼,看不下去了,“别墨迹了,那就一起去!”
——可是高琳琳的车不同意。
那是一辆簇新的双开门米白色mini cooper,位置十分有限。如果要后排坐人,必须把副驾驶的椅子放倒,推到最前面,然后从狭小的间隙间钻过去。
这个操作对于分量不轻的肖爽,和拄着拐的徐建来说,跟一边蒙眼走钢丝一边蹦迪差不多——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不你们先走吧。”肖爽拍了板,“我和徐建等叫的车来,咱们三院集合。”
王思年站在车门旁,看着明显有些犹豫。她仍然时不时犯恶心,重心都倚在了徐建的拐杖上。
“听肖爽的吧。”男人顿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提议,“我一会儿就到。”
王思年这才动了,一步步挪上了车。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mini cooper马力十足,像小钢炮一样弹了出去。
漆黑的夜被车灯扯出两道锋利的口子,照亮了未知的路。
“你是吃坏肚子了吗?”高琳琳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关切的问。她刚拿了驾照不久,一条直道开出了秋名山过弯的架势。
“你把方向盘握紧了。”王思年努力压着胃里往上翻的冲动,简短的说:“我给你讲件事。”
“……?”
稳重如高琳琳,看见她川剧一样变脸,也有点懵。
王思年把田亚志那通电话的内容,以及徐建之后想要困住她的举动,都如实复述给了对方。
高琳琳虽然有心理准备,听完还是手一抖,车子差点在路面画出个s型。
后面立刻响起了一片喇嘛声,和其他司机标准的京骂——“你丫找死呢!”
在嘈杂声中,高琳琳稳住车子,打了变道灯,给后面的车让出一条路。
然后她斩钉截铁的开口,“我觉得徐建的那个发的不对。虽然毕业之后是见得少了,但是徐建之前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除了现在瘦了点,没什么变化啊。再说了,这两年你俩跟连体人似的,难道还能有人从你枕头边偷人不成。”
这话不假。
但如果,人就是在两年前换的呢?
风暴刚刚平息,四处寂静的海面,随波飘动的船,昏迷的人影。如果有人赶在救援来之前偷天换日……这可能吗?
“你说田亚志为什么要骗我?”王思年心里其实也起疑,沮丧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蹭出一片乱蓬蓬的呆毛。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高琳琳耸耸肩,随手拧开广播。
沉寂的车厢立刻被喜庆的音乐填满:“天空飘来五个字,这都不是事儿——”
这一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节奏,让原本低沉的空气瞬间饱胀起来,欢欣雀跃。
人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会因为情感的羁绊而压抑自己,又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决定。但不管是哪种,都不会感到餍足。
眼前实实在在的北京夜景,街上热闹的烟火气,车里欢腾着的音乐,都显得王思年先前的惊慌失措有些荒诞离奇。
她甚至在一瞬间怀疑起自己迫切想要逃离的想法,是不是由于今天接收了太多突如其来的信息和反转,引发的应激过度。
事情可能根本没有那么糟糕。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刚刚徐建阻止她出门的瞬间,她心里爆发出的那种绝望和窒息是无比真实的。
这种感受,她再也不想体验了。
“我可能真的是憋得太久了。”王思年后背抵在冰凉的真皮车座椅上,叹了口气,最后轻声说。
她需要后撤到安全的区域,隔着一点距离,重新审视这段夹杂了太多东西的感情。
“火山憋久了,也有爆发的一天。”高琳琳侧脸在车窗外路灯的闪过中,不断变化着光影,“人活几十年,潇洒也是一辈子,憋屈也是一辈子。辛苦忍着又是何必。”
这段话推心置腹,大抵是有感而发。可能她和成城的分手,多少也改变了她。
只是这厢感慨才刚落地,王思年那边就弯腰捂住了嘴,又感觉到了胃里的翻腾:“完了,我真忍不住了。”
高琳琳专心开车,没有看她,以为现在进行的还是感情话题:“不想忍就别忍了。”
“好,那我吐了。”
“哎!你还是给我忍着点!这是新买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