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模糊的身影,纤纤瘦瘦,衣摆翩跹。
但不等他看清,那身形就一步一步,踏入了雾霭之中,再无踪迹。
与此同时,薛江沅眼前一黑,仰面朝着身后倾倒而去。
“琬琰……琬琰?!”郡王妃急切的呼喊,成为了他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郡王府外,几个小厮扯下白幔,白纸灯笼,统统扔到地上。
路上行人看在眼中,聚在一起指指点点。
战死沙场的安平侯死而复生,不管百姓如何想,起码郡王府和侯府的人,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郡王府的一条长路,满地霜雪。
一名女郎踏着碎雪而来,她头戴帷帽,身披银裘,几乎要同这天地之间融为一体。
她来到郡王府门前,却并未近身,而是拾起了被人扔出半截的白幔。
“欸,那不能拿!”一名小厮眼尖的瞧见了她的动作,忙扔下手里的灯笼,走上前道:“这是里头的主子吩咐……”话未说完,女郎便将手中的白幔轻轻放在他手里。
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她的面容看不真切,只恍惚是弯着眉眼,浅笑盈盈。
“替我向你家主子道一声喜。
”她嗓音清灵,如同珠落玉盘,听得小厮愣了愣。
不得他反应过来,她已转过身,愈行愈远。
只留下一串清脆铃音。
某亘:没错,侯爷失忆了!(抱锅盖逃窜)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三十九】(第一更)
薛江沅休息了半月,才算是恢复了。
郡王连同郡王妃原想带着他一同上山,诚心还愿,还得好生感谢明慧大师。
可得来的消息,却是明慧大师已云游去了。
只得作罢。
天子大喜,宫中赏赐一时不断,薛江沅还入了一回宫,面见圣人。
但每每圣人问起他死而复生之事,他就无论如何回忆不起来,像是眼前蒙了一层雾。
他一直记着梦中那一道身影,一想起她,心口就绞痛难忍,偏偏他忘不了,也不想忘。
她必定是极重要的,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因大病初愈,他就待在了郡王府安心休养。
他复活这事闹得无人不知,姜家自然得到了消息,先头也派人备了厚礼送采。
不过郡王妃还膈应着他们退亲那事,虽说不好怪责,毕竟人之常情,但再想同往日那般亲密,也是不能了。
不想这一日休沐,姜朗亲自递了帖子上门,当然,见的不是薛江沅,而是郡干.郡王自然是要见他的,郡王妃心底却不大舒服,特意拉了薛江沅交待,若姜朗要提成亲之事,他绝对不能答应。
薛江沅愣了愣,才想起自己先前有过婚约。
若不是郡王妃说起,他甚至快记不起姜媤的容貌了。
往常想到她,心中思念,甘甜难言。
现在,已经不生半点波澜。
他皱了皱眉,又捂上了心口,察觉到一阵熟悉的抽痛。
郡王妃知晓他自醒来以后落下了心痛的毛病,请了御医来瞧,也瞧不出大碍,只说往后注意着便是。
“怎的好端端的疼了?”郡王妃眉间添了忧愁,“莫非,你还想着那姜二姑娘?”她单以为是自己的话让薛江沅不舒服,兴许是仍喜爱着姜媳。
若他当真割舍不下素来疼爱幺儿的郡王妃犹豫了。
薛江沅缓过劲儿,见她满面忧思,便摇了摇头,宽慰道:“无碍,母亲安心,琬琰如今无甚心思。”
话虽如此,郡王妃还是有些不信。
她要不要,抽个空见见姜二?薛江沅并不知晓她的打算,见自己小厮来唤,便同郡王妃说了一声,转身跟着去了。
姜朗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郡王要拦,也是不好拦的。
但他退了亲又主动上门,虽不敢肯定是为了亲事来的,在旁人看来,还不是后悔了要贴上来,脸皮厚的很。
姜朗也自觉颜面扫地。
可无法,家中妻女以死相逼,让他来探探侯爷口风,他再是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正和郡王说着话,门外薛江沅就到了。
姜朗忙放下手中茶盏,要同他行礼。
薛江沅虚扶他一把,淡淡扯出一个笑,瞧不出是恼怒,也不见半点喜色“姜御史无须多礼。”
姜朗这才停了。
乘着这间隙,他抬头望了薛江沅一眼,见他虽面色微白,身形略微瘦削了一些,精神仍旧是极好的。
不知是不是走了一趟鬼门关的缘故,那双眼极清极明,仿佛能将人看的透透彻彻。
姜良不由心中寒凉。
他隐隐有了预感,这侯爷,和之前终究是不同了,清霜所想之事,只怕要落了空。
某亘:这段真的好看啦!问我怎么追妻火葬场,虽然失忆,但会凭着心中感觉去追,而且放不下的说~跟姜二也彻底划清界限惹一(:3J么)一
女风水师X春梦鬼夫【四十】(第二更)
薛江沅扶了他后,就坐到了郡王下自。
小厮及时的为他上了一杯热茶,让他好暖暖身子。
郡王方才与姜朗说到朝廷事务,而薛江沅虽来了,却只是径自喝着茶,没有丝毫插话的意思。
郡王明白了小儿心里的念头,就不说私事,只把话题往政务上引。
姜朗一边应着他,一边暗自焦灼。
说了大半个时辰,茶水换了三四盏,薛江沅依旧气定神闲,他微微侧着身望着说话的两人,神色极是专注。
姜朗却坐不住了。
他本想告辞,不愿搏出最后的颜面,可思及女儿脖上被白绫吊出的红痕,他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侯爷,”乘着郡王歇息的当口,他终于找到机会,转向了薛江沅:“侯爷,郡王……那亲事……”郡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