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一抱着牛奶杯子在他旁边坐下,小心翼翼问,“你…会疼吗?”
江浮生把右腿伸出来,提起睡裤,完整地展示出半截假肢,“刚开始有一点,现在不会了。”
苏唯一把牛奶杯子放下,往他近旁挪了挪,“洗澡的时候,你要把它卸下来吗?”
江浮生拆下来,放在床边的地毯上,半截裤管立即空荡起来,“是的,就像这样。”
他发现,把自己的残肢展示给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看到她眼里满满的心疼,江浮生反倒安慰她,“没关系的,已经习惯了。”
苏唯一不说话,靠在他肩头,靠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困了,强撑着睁眼,“很晚了,睡吧。”话一出口立即意识到什么,脸红地抬起头,见他盯着自己,鬼使神差的,苏唯一扯住他衣袖,“要不你别下去了吧.....”
说完脸烧得厉害,她心怦怦直跳,江浮生盯了她一会儿,偏过头吻过来,吻着吻着他就把她带到床上,他顺手关了灯,又顺手扯过被子盖住两人,黑暗中,当他伸手脱她的睡衣,苏唯一忽然害怕起来,她捉住他的手,“我...”
感受到她的抗拒,江浮生最终还是收了手,在她颈窝粗重的呼吸着,然后从她身上翻下来,为她拉好被子,“睡吧。”
他生气了吗?苏唯一的手摸过去,想要握他的手,却在摸到他小腹时被他牢牢捉住,听到他带着痛苦地哼了一声,苏唯一吓一跳,要缩回手,被他牢牢捏在手心,他似乎用了很大力,苏唯一觉得自己的骨节都要被他捏断了,“好痛。”她低喃一声。
江浮生却正难耐着,她的手险些伸到他的敏感地位,虽然及时阻止了她,他却差点没把持住按着她的手往下,他几乎可以想到那滋味儿....他咬紧牙关,无言地捏住她的手。听到她喊痛他立即松开她,他坐起来,哑着声音叹息,“我还是下去吧。”
他生气了,他一定生气了。苏唯一想。于是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她抱住他,牢牢贴着他的后背,紧张地说,“其实我准备好了,可是...可是....还是...很害怕。”
江浮生僵了会儿,“松开。”再这么被她抱着,他铁定忍不住了。
“你...你别生气....”黑暗会让人忘记羞涩,她还紧紧贴在他后背,听见他胸腔里惊雷一般的心跳声,她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我没生气。”江浮生艰难地说。
“那你....”
“好了,我不走。睡吧。”江浮生叹息,重新在她身旁躺下。
两人手拉着手并肩平躺着,苏唯一很快睡过去,躺在她身旁的江浮生却煎熬着,天微微亮时他乏得不行,刚睡着就梦见自己掉进冰窟窿,惊醒以后,借着窗帘的光,江浮生看见苏唯一背对着自己,没错,她把整张被子牢牢卷在自己身上,江浮生整个人都裸露在外头,现在他可以确信了,自己是被冻醒的,可叹身旁的小人儿还睡得正香。
江浮生苦笑,悄悄起身,忍着打喷嚏的冲动,装好假肢穿上拖鞋轻手轻脚打开门走了出去。
☆、需要我负责吗
江浮生没有任何悬念地感冒了,鼻腔堵着,人也没什么精神。
天没亮他就下楼了,因此周姨并不知道他昨晚在苏唯一房间里,吃早饭时边给他冲感冒药便念叨着“怎么就感冒了,难道这么大人晚上还踢被子?”还贴心的叮嘱他不要过给苏唯一。
一旁的苏唯一心虚地喝着粥。
车里苏唯一几次想问他,都被他用“没事”搪塞过去,苏唯一小声问,“怎么会没事?都这么严重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昨晚又卷被子了?”
“你经常卷别人被子?”江浮生盯着她。
“没有没有。”苏唯一瞟一眼正认真开车的司机,“就是有一次我晒被子被人拿错了,那天跟晓枫挤了一晚上,第二天她也感冒了,她说..我后半夜把被子都卷到自己身上....”
她靠得很近,江浮生忍着想吻她的冲动,“离我远点,别过给你。”
苏唯一仍在纠结,“是不是我...”
“没有。”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江浮生选择撒谎。
日子流水一般过去,转眼就到了年会这一天,苏唯一还惦记着抽奖,所以对于这种喧闹的环境并没有很排斥,叶晓枫则是年会的重要人物——主持人,晚宴刚开始她就亮闪闪地站在舞台上,穿着露背的一字肩礼服,俨然是全场的焦点。
苏唯一和小于坐在一起,听小于各种咂舌夸奖叶晓枫,她抿嘴笑着,叶晓枫的美是任何人都盖不住的,任何时候只要有她在,就能成为最璀璨的明珠。苏唯一知道今晚顾南山也受邀出席,她想,顾南山一定也为晓枫惊叹。
顾南山却并没有惊叹,他反而冷着脸,很有些不高兴,那件礼服完美的包裹着叶晓枫,却偏偏把她姣好的后背裸露出来,顾南山很不爽,觉得自己的珍宝被人偷窥了,简直忍不住要冲上台为她披上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