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后看着唐师师的脸色，慢悠悠说：“不喝外人的东西，如果是你亲手端给的，想必不会怀疑。靖王妃，你说呢？”

    “妾身位卑言轻，凭借孩子才在靖王府占了席之，其实在靖王心并不重要。妾身恐怕找不到机会。”

    姚太后笑了，眼神毫无温度：“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

    唐师师抿嘴，知道她无需再寻找借了。姚太后开始怀疑她了。

    这瓶药，要么拿，延续姚太后的信任；要么拒绝，彻底和姚太后撕破脸面。

    唐师师早就预想过这天，她知道自己聪慧不够，急智不够，演技也不够，姚太后怀疑她，只是迟早的事。可是唐师师没想到，这天会来的这样快。

    她还没有完全在靖王府站稳跟脚，没有将自己的儿子立为世子。唐师师原本以为，她至少能利用姚太后将赵子询拉马，然后再和姚太后摊牌。

    可惜，天不遂人愿，切都来的太早了。

    唐师师不动，姚太后也等着她。唐师师知道自己不能沉默太久，她必须马上给反应。姚太后不会蠢到给她见血封喉的毒，现在这瓶，多半是慢性毒。反正赵承钧迟早都要早逝，她接过毒药，稍微给赵承钧喝，并不影响最终结局。这样来，她可以继续享受姚太后的庇佑，还可以在姚太后的帮助，改立赵子诰为世子。

    这切都是她最盼望的模样。唐师师知道她现在应该伸手，接过这瓶药，并且对姚太后大表忠心。只要她拿住，她所有的危机都将迎刃而解，还能帮助儿子成为世子。

    是唐师师不知为何，迟迟无法动弹。唐师师僵持了会，突然站起身，后退步，声音颤抖道：“太后”

    唐师师剩的话没有说来，可是姚太后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姚太后将锦曩扔到边，冷笑道：“靖王妃和靖王真是深意切。你都没有看这里面是什么，就忙不迭拒绝。你对我儿子真是往深啊，连丁危险都不想让冒。”

    唐师师低着头不说话。她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毒，有可能是姚太后诈她，万是真的呢？片刻之前，还陪她赢灯，买糖葫芦，糖浆的甜味仿佛还萦绕在尖，唐师师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将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药粉，加到的茶水里？

    她若是拿了这瓶药，无论瓶是真是假，无论赵承钧会不会发现，她和赵承钧都彻底完了。如果赵承钧得知这些后，会怎么做呢？可能隐忍不发，可能将计就计，也可能会像赵子询样，另置妾室，从此对妻子不闻不问。唐师师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拒绝姚太后，可是想到刚才些景，她就到无法呼。

    唐师师指甲深深掐掌心，徒劳挣扎道：“太后，妾身不知道您听了什么人挑拨，竟然怀疑到妾身身上。兴许，这里面有些误会。”

    “误会？”姚太后冷冷勾唇，说，“如果觉得哀家误会了你，你只需拿起这瓶药，当着哀家的面让靖王喝去就可以了。唐师师，你原本只是个商之女，若不是哀家，你绝没有机会接触王孙权贵。你的王妃之位是哀家封的，你的位是哀家赏的，包括你的儿子，没有哀家，也活不来。你打算背信弃义，恩将仇报，背叛哀家吗？”

    唐师师手心紧紧攥着，手指已经冰凉片。她沉默片刻，低低道：“对不起，太后，妾身不能。”

    不能。姚太后笑了，她倚在塌上看了看指甲，忽然猛翻脸，把将桌几上的东西扫到上。刺耳的瓷器碎裂声响起，热水和碎瓷片起迸溅，唐师师撑住台面，没有往后躲。

    “，得很！”姚太后气极，眼神如刀子般，恶狠狠落在唐师师身上，恨不得将她戳穿，“哀家对你不薄，你竟然这样回报哀家。哀家识人无数，没想到，却在你身上看走了眼。你是不是以为有赵承钧，哀家就动不得你？可笑，赵承钧只是利用你。哀家不妨明明白白告诉你，赵承钧对你并不是真心，你是哀家送过去的人，从开始，你就是棋盘上的子。”

    姚太后的话无疑正戳到了唐师师的痛处，这就是她最害怕的事。赵子诰是赵承钧的孩子，唐师师相信赵承钧不会亏待自己的骨肉。是，她呢？

    等赵承钧建成大业，扳倒姚太后之后，唐师师这颗棋子还有没有必要留着？赵承钧对她纵容的过分，到底是真心如此，还是演戏而已？

    唐师师心里乱成团麻，是低着头，依然不松。姚太后都气笑了，她阴恻恻笑了两声，忽然沉脸，说：“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莫非以为，当上了王妃，接来就可以枕无忧了？哀家能立你，就能废你。你可以用孩子当保命牌，是你的娘家，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保得住吗？”

    唐师师低头死死盯着面，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姚太后终于还是拿唐家威胁她了。她自己虚荣，贪婪，非要挤上层圈子，甚至不惜与虎谋。成了是她命，不成，也是她活该。是—人做事人当，她自己做的选择，为什么要牵连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