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转瞬空了半,赵承钧小心护着唐师师门,并没有注意到,王府队伍少了个人。
周舜华避开靖王侍卫,在阴影处躲了会,又重新走上阁楼。她身份低微,除了节日庆典,根本找到机会面见姚太后。日上元节,就是周舜华最后机会。
姚太后毕竟年纪到了,打发走闲人后,就闭目靠在榻上歇息。冯嬷嬷跪坐在脚踏上,轻手轻脚给姚太后捶腿。
“娘娘难得开心次,为什么把人都打发走了?”
“皇帝次容易,让他们开心会吧。”说着,姚太后头疼揉了揉眉心,“皇帝和皇后……唉,真是愁死哀家了。”
涉及到皇后,冯嬷嬷也敢多说。这是姚太后家事,再如何麻烦,都到冯嬷嬷这个外人嘴。
冯嬷嬷继续给姚太后捶腿,说:“娘娘放心,皇上待皇后越来越亲密了。最迟明年,您就能抱上重孙。”
姚太后冷笑声,显然并认同。姚太后闭着眼,悠悠:“罢了,哀家还能多撑几年,还有时间。就是知唐师师这个棋,能发挥多大作用。”
姚太后合着眼想靖王事,正想入神,外面忽然传来吵嚷声音。似乎是有人想来,被太监拦住了。
姚太后眼睛撩开条,悦:“谁呀?”
冯嬷嬷给女示意,没会,女回来,垂首:“是靖王府周侧妃。她说有很重要事禀告太后娘娘。”
“是她?”姚太后挑起边眉,颇为意外,“她来做什么?罢了,让她来吧。”
女应诺。没会,周舜华从外面走来,门就给姚太后行跪拜大礼:“妾身失礼,罪该万死,请太后娘娘治罪。”
周舜华去而折返,绝是为了请罪,姚太后宣她来,也是为了听她说千篇律套话。姚太后问:“你是随靖王妃去楼看灯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周舜华双手贴,额头紧紧靠在手上,说:“妾身本该搅扰太后娘娘休息,是这件事兹事大,妾身实在没办法,只能强闯娘娘休息之。请太后看在妾身忠心耿耿份上,饶妾身命。”
“哦?”姚太后从塌上坐起来,慢悠悠扶在搭手上,问,“什么事?”
“靖王妃事。”周舜华说着,再次深深叩首,“太后明察,唐师师已二心,堪为信。”
第117章 告密
姚太后原本没把周舜华放在心上, 然而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说这样番话来。姚太后脸严肃起来,呵:“大胆!区区贱妾, 竟敢诬蔑靖王妃。”
周舜华知想要获得姚太后信任并容易, 姚太后只是呵斥她, 并没有赶她去,就说明此事有戏。周舜华身伏在上,额头深深贴着面, 说:“妾身知自己位卑言轻,比上靖王妃在太后心位。是,妾身所说句句真言, 绝无字虚假。太后娘娘若是信,大可回头想想, 自从唐师师入靖王府后,她可曾做过任何有利于太后娘娘事?”
姚太后顺着周舜华思路回想, 竟然发现真没有。姚太后微顿,:“她……她尝试过许多次,只是能力有限,没有成功罢了。”
“娘娘,这只是唐师师伪装!”周舜华咄咄说,“她直扮猪吃老虎,装作副愚蠢虚荣样,其实心机颇深。娘娘, 唐师师在廷时, 识人眼、见风使舵分明很快, 为什么到了靖王府, 就屡屡坏事呢?太后娘娘妨想想, 这路走来,冯茜死了,我和任姐姐成了妾,其他美人被遣走,谁才是最大获益者?这切环环相扣,若说后面没有人推动,妾身自己都相信。唐师师上有王妃之名,有靖王宠爱,有儿傍身,她赚得盆满钵盈,唯有她,才是最可能做这切人。”
姚太后这些年顺风顺水,无人忤逆,慢慢脾性被养骄了,早失去了早年警惕,竟然被周舜华话带着走。姚太后脸渐渐难看起来,心里已经信了八分,是面上还强横:“胡言乱语,靖王妃是什么人,哀家还能清楚吗?就算哀家看走了眼,嬷嬷,靖王府应,都能看走眼吗?”
“太后娘娘,防人之心可无啊!”周舜华壮着胆抬起头,恳切盯着姚太后,“娘娘纵横后,独揽乾坤,是等聪明人。聪明人手段骗过您,是对于些故意装蠢人,太后娘娘难免心轻视。这样轻视,就容易了对方圈套。若是太后娘娘信,妨叫唐师师过来,试试便知。”
姚太后纷杂思绪慢慢平静来,对啊,无论到底是谁说谎,试试就知了。真金怕火炼,只要唐师师真忠心,根本怕试探。
唐师师围着白狐领披风,奇看着金陵灯市。金陵虽然没有西北冷,是江南多湿,寒气如跗骨之蛆,驱之去,冬天并比西北过。
赵承钧看唐师师披风系得松松垮垮,忍住停住,低头将系带拉紧:“系紧些,小心冷。”
唐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