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高兴的太早,这个系统实在是太抠门了, “好吧我知道了。”
“明天晚上会送来的伤兵中有一名叫兰德梅塞的, 他会重伤不治,你顶替他,回到军队, 然后进入第六集团军。”
沈云疆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啊,“那我该怎么假扮成他不被别人识破呢?”
“我会给你施个障眼法。”
“那兰德梅塞这个人的尸体怎么办?”
“我会帮你处理。”
“那我呢?沈云疆这个人呢?”
“只能失踪了。”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不过暂时只能这样了,她就近保护墨尔德斯,说不定还能救下他来。
系统叮嘱道:“只是障眼法而已,你平时也要小心不要跟别人有过多的接触。”
“我知道了。”
沈云疆仔细看了看系统给出的图像,将兰德梅塞的样子记了下来。她有注意到他的军衔,居然还是一名少尉,于是对系统说:“那我指挥我手下的兵撤退或者说服上面的人改变计划怎么样?”
虽然看不到系统,不过她还是从他的话语中看出了嘲笑:“你可以试试,恐怕不等你说完就被撸职再以畏战处置了。”
“那我跟他们分析情况呢?”
“别天真了,你以为希特勒身边的人没有阻止过他的吗?在他七月份认为斯大林格勒已经唾手可得撤兵只留下第六集团军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将领反对了,可是他听了吗?所以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少尉人微言轻有什么能力去说服他?”
“哦……”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叮嘱过你,要小心不要改变历史,即便你之前在集中营的时候悲愤之下说出1945年以后的事情我也没有说过你什么?那是因为历史的车轮不管怎样都会滚滚而进,人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好吧。”沈云疆彻底放下了这丝侥幸心理,看来,这场尸横遍野的战争确实无法避免了。
第二天,沈云疆找到兰德梅塞的时候,他果然已经奄奄一息了。她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他身上并没有外伤,是被炮弹的冲击波伤害到了五脏六腑,属于严重的内伤。
看到医生走过来,他那双垂死的眸子稍微亮了一下,“医生……”
“嗯,没事,我会救你的。”沈云疆安慰他道,“很快就不疼了,放心。”
“那就好。”兰德梅塞费力地弯了弯嘴角说,“我可不能死。”
“你不会死的。”沈云疆随声应和着他。
“我的哥哥为了保护我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如果我再死了,我……咳咳……我的爸爸妈妈该怎么办啊?”他说着剧烈地咳嗽了两下,口中有鲜血涌了出来。
他的眼神开始放空,“还有我的安佳,你肯定不知道,安佳是我养的一只牧羊犬,它很通人性,还很温顺……我好想回家啊,我已经两年都没有回去过了,我答应他们要带着满身荣誉光荣的回去……可是……咳咳……怎么办?”
沈云疆握住他的手说:“你的家在哪里?”
“莱……莱比……锡……”兰德梅塞嘴唇翕动了两下,声音越来越微弱,沈云疆俯下身去,将耳朵贴在他的唇边,勉强听清楚了地点。她在心里暗暗记下。
兰德梅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已经失去了光彩,可是头还是固执地看着一个方向。
沈云疆知道,那是他的家的方向。
她用手把他的眼睛合上,然后从他的脖子里将他的身份牌取出来握在手里。
“系统,我现在该怎么做?你的障眼法生效了吗?”
“在他咽气的那一刻已经开始生效,你现在可以跟着返程的军车一起回去。”
“好,我知道了。”
沈云疆将兰德梅塞的身份名牌挂在脖子上,排着队上了一辆军车,士兵们一队坐一边,都沉默着。他们士气已经大不如从前,脸上的表情茫然又麻木。沈云疆就这样跟着他们一起奔向斯大林格勒,奔向未知的征途。
……
弗里茨很生气,他就知道那个女人不省心,没想到会这么不省心。他就奇了怪了,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他派人在医院上上下下找了几遍都没有找到。
真是添乱!这么危险的时候乱跑,她肯定是不要命了,既然不在乎那条小命干脆之前在奥斯维辛就把她……算了算了。
医院的工作很忙,再找了两遍没找到后他又匆匆地上手术台了,这些为德意志拼命的士兵的命可比她的重要。
“该死!”弗里茨低低地咒骂了一句。
在沈云疆失踪的第三天,他又接到了指挥官的电话,他后背冷汗都要下来了,指挥官走的时候专门叮嘱了他让他照看她,结果不到半个月人就失踪了。
当弗里茨支支吾吾地把沈云疆失踪的消息告诉墨尔德斯时,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钟,然后说了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