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们闯进去,想到她们也说过是林公子的朋友,只能无可奈何的没去阻止。
两人一仆奔到半路,想到那心上人林薛,许紫乔终究做不出和陈舍依一般落落大方的举止来,只得和舍依商量叫她去看看,她就和掠影等在门口。
陈舍依兴致匆匆的奔进一品堂内院,见周围安静闲适,隐隐的偏院似乎有人声传来,她蹑手蹑脚的钻过去,想着得给姐姐偷听一下,看林薛是得了什么病要来买药。
☆☆☆
“林公子,不是我多嘴,令兄的行情已经不适于进行任何激烈的房事活动,林公子既然肯信任老夫,老夫也就斗胆直说一句,令兄的情况,近期乃至两个月之类都需好生修养,不仅不能从事房事,还得三餐都注意,开始的三天最好吃流食,辅助药物坐浴进行治疗,这是我给公子用黄芩、黄柏、苍术、当归、川芎、丹参、黄芪等配置的中药,治疗伤裂最为适宜,还望公子每日放在水里让令兄洗澡。”
“……多谢陌大夫。”林薛的口气有些沉重,陈舍依有听没有懂,也许是林江生病了?心内焦急,但她正想推开门板的手却莫名的停了下来。
只听里面的林薛接着沉郁道:“大哥那伤真的很严重吗?”
“我听公子所说,那里出血且红肿,还有破裂的痕迹,公子不妨想想,男子那麽脆弱的地方,现如今又是出血又是红肿,普通的伤口只需敷药就可,但那里……却是隐私之地,只怕公子的大哥甘愿死了也不愿让人知道他的痛苦,若我所猜不假,林公子这趟出门只怕是趁你大哥昏沉入睡之后偷偷溜出来的吧?”一品堂在京城开了数年,里面的陌大夫轻易不肯出诊,却不知如今为何与林薛如此熟稔,且听他所言,句句皆是忧心林薛大哥的病情。
林薛不语,他确实是偷溜出来的,大哥上午还一直发高烧,到了中午才稍稍好点,得了一点空,他才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找陌大夫咨询。
陌大夫看他如此,也知所猜不假,只是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他时再次重复道:“用此药坐浴,三日不沾荤腥,多食粥食,一个月不能行房事,保证完好无损。”
“多谢。”林薛起身,陈舍依赶紧跳开,也不知做了什么心虚事,只是脸色难看的拉着在门口等着她的许紫乔飞奔出去,店铺前面的小徒儿张了张嘴,呐呐无言,半响,最终还是安分的依然低头默默挑选药材。
☆☆☆
“你说什么?不是林薛,是林江生病了?”许紫乔有点疑惑地问道。
“嗯!我听陌大夫和林薛说什么……什么……”陈舍依虽然心神不宁,但想到陌大夫说地话,不由脸上一红,说不出那个词来。
“妹妹你倒是快说啊!”许紫乔知道不是林薛有事,心里虽然松了口气,但想到妹妹喜欢的林江却生了病,这倒是什么乌龙事啊?
“他说……他说……”陈舍依心内惶惶,也顾不得羞人不羞人,眼一闭就大声说出来:“他说——林薛的大哥不能进行房事,好像是那什么娇嫩地方出问题了。”脸上好似着了火,任凭陈舍依如何娇蛮,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只觉得内心羞愧欲死,与之相伴浮现在脑海的却是林江那张优雅面容,平时见他虽然脸色苍白,却也不会想到是生病,只道公子哥儿大都如此,但是,听说两人都是自狼居胥学艺回来,弟弟如此生动,不可能做哥哥的还那么虚弱,难道……
真的有病?陈舍依按捺不住的担忧起来。
许紫乔看陈舍依面色一会红一会白,自是也想到了相同地方,难保,林江真是有病?这可怎么办才好?妹妹……
“没事,我还是喜欢他,我还要嫁给他!”不过转眼,陈舍依却已经想清楚了什么,对着许紫乔大声宣誓道。
许紫乔心内一凛,但接着却是对妹妹的无限赞赏,敢爱敢恨,才不愧为风情儿女。
自此以后,陈舍依对林江越加要好,本是那么任xing高傲的孩子,却一点一点,放下娇蛮放下肆无忌惮,对着林江嘘寒问暖,学着许紫乔刺绣描花,两个女孩子日渐沉稳,眉目间的风情日益妖娆,或许,许紫乔偷偷地想,再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一起出嫁,做心爱人的妻子,这是多么甜蜜的一件事。
可惜,幸福还未到,灾难却不期而至。
官场上的事今天云明朝雨,猝不及防就会摔到万丈悬崖之下。
恰逢风情皇上做寿,四皇子曾私下言父皇举办宫宴大肆铺张太过浪费,而不知为何这话竟然传了开去,八皇子以此弹劾四皇子不仁不孝,父皇还不曾立太子就如此自视甚高目下无尘,可不知若父皇传位于他之后是何种模样云云。
皇上闻言大怒,在寿宴之前大肆清理以四皇子为首的一众官员,一时间朝堂腥风血雨,有些有极大功勋的老臣还能请辞离去,但似许秋蝉和林舒一类人虽有尚书之衔却并不是杀伐决断的实权之流,只是躲避不及,也无处可躲。
一连串的大臣小吏落狱,连皇上寿诞挂上的喜庆摆饰也无法装点出一丝喜气。
许家和林家遭乱,而陈家不曾在朝为官,所以波及不深,但陈家和许家一向亲厚,两家家主当年有兄弟之谊,一路行来颇多艰难都没放弃,现眼下见许家落难陈家自然着急,况且许家人丁单薄,弱质女流只知道哭泣不休更倚靠不上,但皇上还在气头上,所以诸多周旋也不见成效。
“情况很危急,据说在牢中的许多官员都受到了鞭笞之刑,陈家无法,只能联络林家一起想办法,其实,林家的两位公子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何况,当时四皇子一派被打击得所剩无几,谁敢在那个时候去锊皇上虎须。”
缕衣默默无言,自从听见林薛的名字参杂其中,他就一直维持着沉默的状态,不言,不语。
他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危急,扯上朝堂,天子震怒,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多言,何况陈林两家还要虎口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