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可及。容梨的眼睛蓦地睁大,每一寸火光都映照在她的眼底。
“宋洵声,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遇见我的情形?”她盈盈的眸子望向他,突然问。
“记得。”他蹙眉想了想,“那会儿就觉得这个女孩太聒噪了。”
他素来喜静,身边多出来一只叽叽喳喳小麻雀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可到底没忍住将她彻底推开。拒绝也好,在班里也好,都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那时候,他讲过最难听的一句话也不过是:“抱歉,容小姐,我没有恋爱的打算。”
他这个人啊,活得单调无味,就连拒绝人都是如此。
“可是你还是爱上了我。”
想起这个,她眉稍升起小小的得意。
宋洵声温声笑,捏捏她软嫩的脸蛋:“梨梨这么好,让人怎么不爱。”
容梨总喜欢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动的心,他总是说不清楚,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说不清是那一刻。
可能是因为她闪烁着星星的眼睛,也兴许是因为她唇畔弯起的弧度他刚刚喜欢,也或许,他如寻常男人不能免俗,倾慕于她滟滟的生光的脸颊。
也有很多个不易察觉的时刻,他暴露了他的心动——
譬如,她不是这个班的学生,每天偷偷潜伏在教室最后一排,他明明有无数个理由把她赶出去,可他没有。譬如,他明明不喜欢甜食,可每次她带来的奶茶他都会喝得干干净净,留下个“口味还不错”的评价。
当意识到那种奇怪的情绪时,那个总是戴着大大的口罩的长卷发女孩已经以一种永恒的姿态住进了他的心底,如一支脓丽的桃花灼灼盛放。
所以他说:“难道没有夫妻相?”
“记得你说,你对我见色起意。”往事在头脑内喧嚣,宋洵声帮容梨拢紧外套,领子上拉,将她的小脸包裹得严严实实,有风吹过来,他又抬手将她的鬓发撩到耳后。
“确实是见色起意。”宋洵声属于一眼惊艳的类型,不对,两眼也惊艳,一辈子都惊艳。爱过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别人。
“那么宋太太,”他一字一顿,嗓音里牵着无限的温柔,“你说你色迷心窍,你愿意迷我的色到余生吗?”
宋洵声握着她的手,朝她单膝跪地。
如同骑士向公主俯首称臣,他驯服于他的玫瑰。
“我愿意。”
容梨忍住哭腔,仿佛日月失去了光辉,整个银河都在为她点亮。
天空中洋洋洒洒,一片又一片细小的白色轻盈地跌落,漫天飞舞着。
容梨弯着眼睛,掌心向上捧着接起一朵,声音里含着欢喜:“阿声,下雪了!”
宋洵声不去看雪,笑意澄澈,专注凝视着她,目光深邃而认真:“是啊,下雪了。”
新的一年由一场雪开始,他们的故事也继续书写着。
春天临溪而行,夏天涉河而往,秋天踩着白霜等月亮,冬天就与你围炉剪窗花。
一年四季都与你,共赴未来与朝夕,是能想到最美好的事。
你是我的来路与归途,亦是我一生的艳羡与渴望。
往后余生,他对他永远偏爱。
“我爱你。”
“我也爱你,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