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难道那点激素引起的冲动,这么久还没消失?
他带着当时的女朋友和他们一块吃了饭,他在饭桌上装客气装礼貌装成熟装不在意,拼命扼制自己想要抓着贺晓年离开包厢的念头,他想把她从别的男人身边带走,告诉她……
又能告诉她什么呢。
她看起来那么喜欢那个人。
用了这么久,才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思。
可是他只能放手。
她最能跟他斗气,硬要去破坏,她说不定要恨他一辈子。
颓废了一段时间,几乎不再跟她联系,连发小圈的聚会都少了,就怕看见她的甜蜜太刺眼。手上的工作越来越多,便和朋友合伙开了工作室。有时他想,自己赚的钱,真的可以养得起她了。
之后又是巨大的失落罢了。
有次工作看到甲方给的文案里有一句话:还没得到过你,却已经失去千万遍。
真他妈应景。
回想他当初还跟她说失恋没什么大不了,没了一朵花还有一片森林。
如今自己听了都觉得傻逼。
上次吃饭后不久他就和女友分了手,之后破天荒空窗数月,每天沉迷工作,合伙人都看不下去了。以为他是被前女友甩了伤了心,十分积极的邀请他一起去各种局,鼓吹“遇见新人才能忘了旧人”。
被他说多了,钟定有时也愿意跟他出去了,受了一点情伤的消沉男人,桃花甚至比以前更旺。
终究不是情圣,既然想要放手,也就不再拒绝了。
总不能为了一个人,窝囊一辈子。
直到四个月前,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贺晓年和研究生男友感情稳定,商量着找时间去见见双方父母。
他听了这个消息,心烦气躁,忍来忍去,没忍住,找人查了那男的。
本来也没想要查出什么,就算单纯是为了朋友,也要调查清楚未来结婚对象的底细。
结果上天给他砸了份大礼。
那个男人,私生活不检点,被查出好几次,趁着贺晓年不在本市,跟人开了房。再往下查,不难发现,他有长期招*妓的习惯。
钟定为贺晓年感到愤怒和耻辱,但更多的,是难以压制的欣喜若狂。
他在社交平台上注册了小号,伪装成那男人前女友的身份,给贺晓年发了照片和开房记录,之后又把这些资料整理成图,发在微博和微信,这件事在校内掀起不小的波澜。
跟上次小打小闹不同,贺晓年这次分手,伤筋动骨。虽然对渣男没有留恋,但是毕竟快两年的感情,都快要见家长了,说不伤心难过是假的。
钟定的心思死灰复燃,坚定了就不想别的了,利落理清自己的事。
四个月来鞍前马后,尽量陪着贺晓年。尽管她情绪不好,经常对他忽冷忽热,他也甘之如饴,等待机会趁虚而入。
蠢蠢欲动的男人,再怎么耐心,也会急切,于是出门看球的时候,他故意不带钥匙。
或许进她房间之前还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可是没办法,看到她湿着头发穿着睡衣,他就管不住自己了。
她在床上那么火热,他以为大局已定。
所以当她说出那样一番话,那么急着撇清关系,他才会怒火中烧地反唇相讥,说话不经大脑。
钟定又翻了次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算了。
还是去哄哄她吧。
起身去拿被他锁在柜子里的手机,开机,打开微信对话框。
钟定屏住呼吸,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紧张,终于点了骰子表情发送。
“……”
对话框很快跳出一行字:你的消息已成功发出,但对方拒绝接收!
被拉黑了。
电话也拉黑了!
带着满腔愤怒和委屈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赖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长辈们起床的时间,钟定顶着黑眼圈上门找人。
贺妈妈惊讶之余告知钟定:“年年去F市找她大学同学了呀,天没亮就出门了,她没跟你说吗?”
钟定眼里那些一鼓作气的光都熄了。
这个女人,怎么绝情,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他。
第四章
“真睡了?!”
贺晓年咽一口啤酒,沉痛地点点头。
“怎么样?”闺蜜短暂的震惊过后一脸八卦,“钟定挺帅的,感觉应该不差吧?”
眯眼回忆了一会儿,贺晓年耳根子有点热:“老实说,还不错。就是那种,他吻技特别好,他一亲,我腿都软了……”
闺蜜打断她:“闭嘴,单身狗不想听这些细节OK?话又说回来,既然那么爽,你们吵什么呢?这不是作么?”
“哎你不懂……其实我也不懂,我们就是很能吵架,什么事都能吵上几句……但是他这次太过分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躲在我这能躲几天,啊?”
“我这不是躲,我这是在折磨他的良心。”
“这叫互相伤害,所以我说你们天造地设,大一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不是对你挺好的么,前段时间你和渣男分手,钟帅哥那叫一个体贴,几乎天天来找你啊,你给他脸色瞧,人家一次也没黑过脸吧。反正你们青梅竹马家里都熟,你不如和他在一起算了。”
贺晓年想到什么,声音低落而忧愁:“不行的……他跟别人不一样,玩脱了就完蛋了,就是这辈子都做陌生人了……我受不了的。”
贺晓年当然也没在F市呆多久,在国外读研的发小蓝兰毕业归来,发小群里召集成员为她接风洗尘。
他们所在的城市是新一线,加上家庭条件优越,群里人大多毕业后都回了本地,因此这个聚会自然热闹非凡。
群头子玉征安排时间,在郊区找了个度假山庄,一群人在那疯玩,烧烤,温泉,唱歌,喝酒,吹牛逼。
再迟钝的人都能发现钟定和贺晓年之间不对。
玉征作为年纪最大的,责任感很强,去跟钟定唠叨。给他递根烟,人没要,自顾自喝酒,一整天没说几句话,这问题不小。
“怎么的呢?”玉征坐他身边。
“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