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紧包裹着想多给他点温度。
“楚小姐,坐在椅子上吧。”
北燃悄声进了房中,拿了一个圆凳放在了白萋旁边,白萋摇了摇头,“我坐在地上这个姿势,王爷舒服。”北燃见她不依,拿了一床被子帮她铺在地上,初春天气尚寒,在地上坐一夜,怕是会冻出病来。
“李太医那里有补血的药房,你拿去给食堂去炖鸡汤,王爷明早喝。”
白萋脱不了身,只能把此事交给北燃,北燃微微颔首,悄声而去。
夜晚极为安静,白萋攥着顾寒尘的手,靠在床边,终于能稍稍平静一会,顾寒尘的手已经不似刚刚那般寒冷彻骨,慢慢有了些温热,这温度让白萋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明日,顾寒尘应该就会清醒,到时候腿上的痛肯定会让他难以附加,白萋想过许多办法,要不然给伤口敷麻沸散,要不就将麻沸散按时服用,保证每日休息,养伤,可是太医对此都并不建议,最好的办法,只有让顾寒尘自己忍过去。
想到往后的一段日子,顾寒尘都会和这种痛苦相伴,白萋的心就难受的被人揪住一样。
转念一想,也是好事,书里的顾寒尘直到死都是孤家寡人,现在腿伤好了,还有爱慕他的公主,到时候娶个皇亲国戚,在朝野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往后一家子女其乐融融,多好。
那时候,自己也能够把这个假装白月光的身份卸掉,回到普普通通的楚白萋的位置,安安心心嫁给温衍,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疼……白萋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什么时候,这副身子这般脆弱了,还是为了顾寒尘操劳一日,奔忙太久让这具羸弱的身子无以复加,旧病重发?
白萋轻轻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脉上,脉象一切平稳,没察觉到有什么意义,可是心里那种闷闷的疼,却让她难以忽视。
按着自己的胸口,趴在了床边,白萋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哭什么就是无尽的委屈缠绕着她,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涌出。
*
眼前微微发亮,白萋慢慢睁开眼,没想到已经天亮了,昨天她好像趴在顾寒尘的床边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明媚的春光照进了房间,白萋慢慢抬头,眼前就是顾寒尘的睡颜,她缓缓起身披在身上的一件狐裘掉了下来,许是昨晚北燃进来时帮她盖上的。
顾寒尘还在睡,脸上依然没什么血色,白萋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查看顾寒尘的伤势,右腿上触目惊心的伤疤旁边一条精细缝上的伤口显得柔和许多,白萋用手轻轻试了下周围的温度,还好,并没有发炎。
生怕把顾寒尘吵醒,白萋小心翼翼的给他换好药,重新包扎起来,但麻沸散的时间已经过去,即使动作极为轻微,还是让顾寒尘惊醒过来。
“寒尘哥哥。”
见顾寒尘醒了,白萋放下了手上的事,急忙询问。
“头晕不晕,能看清东西吗?我现在伸的是几根手指?”她的手指在顾寒尘眼前晃,古代的麻沸散白萋是第一次用,掌握的并不纯熟,昨天就已经算错时辰导致顾寒尘迟了一个时辰才醒,生怕别出现什么别的毛病。
“能。”顾寒尘把她在眼前晃小手握住,手无力的落在床上。
“伤口现在肯定很疼,不能再用麻沸散了,你得自己忍过去。”
白萋看着顾寒尘这副模样,眼看着眼泪又要出来了,顾寒尘微眯着眼看着白萋,扯出了一抹并不好看的笑容。
“哭什么,我看起来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白萋用力摇了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别哭,我现在没办法抬手为你擦眼泪。”
顾寒尘眼神里带着几分心疼,白萋迅速擦去泪水,对他抿唇一笑。
“我知道寒尘哥哥什么都不怕。”
她认真又幼稚的模样把他逗笑了,白萋将他的碎发轻轻整理,然后道:“我去喊人上鸡汤,今早你就喝点鸡汤就好。”
顾寒尘微微颔首,白萋跑了出去,很快就又折了回来,身边还有几个太医。
太医见到顾寒尘纷纷跪在地上行礼,白萋喊来侍女拿来垫枕放在了顾寒尘的身后。
“我刚刚检查过伤处了,并没有发红发热的情况,也已经给王爷换了药。”
白萋极为小心地将伤口慢慢取开,几个太医稍加诊断之后,拱手对顾寒尘道:“王爷昨日接骨极为顺利,楚姑娘功不可没。这几日还请王爷不要随意下床走动,尽可能静养。”
“赏。”
几个太医跪成一排谢恩,白萋都没让他们说完,就把他们都撵了出去,房里顿时恢复了安静。
“往后还是不让他们跟着了,闹哄哄的一片。”白萋坐在顾寒尘旁边,小声抱怨着,顾寒尘看她这副模样,轻笑出声。
“笑我作甚?”
顾寒尘没有回答,整整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使顾寒尘极为虚弱,他靠在垫枕上,目光却一直落在白萋身上。
侍女轻轻叩门,送来了鸡汤,白萋盛了一碗,轻轻搅动,吹散热气。
“喝点鸡汤。”她用嘴唇试过热度,送到了顾寒尘的唇边,顾寒尘慢慢将鸡汤喝了下去。
两碗鸡汤下了肚,顾寒尘觉得身子暖了几分,白萋撤掉了垫枕,让他好生躺着,继续休息,顾寒尘却拉住了她的袖角。
“阿湄,为何昨日我醒来时,你不在。”
顾寒尘看着白萋,即使昨日种种都极为模糊,可是当他刚刚睁开眼,满心期待的人没有出现时,那种难言的绝望,让他瞬间回到了刚来渊国时,举目无亲,孤立无援时。
“是我不好,我错了。”
白萋向他认错,而顾寒尘却并不想听这些。
“阿湄,陪在本王身边哪都别去,好吗?”
往日里显赫冷漠的顾寒尘,此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让白萋无法拒绝。
“好,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第五十三章
顾寒尘卧床几日,白萋陪在身边,悉心照顾起居日常,就连一日三餐都不假他人之手。
顾寒尘腿上的伤口恢复的很好,没有发炎也没有其他症状,白萋看着日渐恢复的伤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心里极为欢喜,只是伴随着腿伤慢慢的痊愈,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越发明显。
“寒尘哥哥,参鸡汤您怎么又没喝?”
看着碗里放的好好的鸡汤白萋责怪道,顾寒尘这段日子越发的不听话了,昨儿的鸡汤只喝了半盅,今天竟一点没动。
“……还不饿,等晚些再用。”顾寒尘有几分窘迫,这段日子喝的鸡汤比他这几十年喝的都多,府中的厨子厨艺不错,但也忍受不了没完没了天天顿顿喝。
“不行,中午还有中午的。现在就要喝了!”
白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