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暗,自己伤处又在头上,白萋想了想,稍稍站起了身,弯下腰把头伸了过去。
“这样看得清了。”
让她趴在顾寒尘的怀里,她才不愿意呢!
顾寒尘轻轻撩动她的头发,他的指尖从她的发丝间穿过,白萋弯着腰的姿势极不舒服,没一会整个人腰酸的要命。
“还没好吗?”
“没呢,头发密,不好找。”
白萋继续弯着腰,不仅腰酸,腿都开始发软,顾寒尘到底找了多久?
“还没好吗?”
也不知有意无意,顾寒尘撞在了白萋撑在扶手上的手肘上,手肘一软,整个人失了重心摔在了顾寒尘的怀里,顾寒尘抬手将她扶住。白萋刚要起身,就听顾寒尘道:“别动。”
时间拖得要久,白萋越觉得顾寒尘在戏弄她,刚要再度起身,质问一二,顾寒尘指尖在她伤处一点,白萋疼的抽了一口冷气。
顾寒尘举起带了一点血丝的手指,放在白萋眼前。
“稍稍破了点皮,要不本王给你上点药?”
第四十九章
白萋捂着头从书房跑了出来,刚刚到明间就见到了在此处把手的北燃,北燃刚刚也听到了房中的动静,不过顾寒尘没有传唤,他自觉守在原处,见白萋出来了,上前询问。
“王爷可休息了?”
白萋没有理会,快步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北燃见她脚步如此匆忙,也不知发生何事,上前拦下。
“王爷出事了?”
白萋头疼的要命,心里还有几分羞恼,“你去看不就行了。”
说完快步去了自己房中。
北燃被莫名其妙的呵斥一声,也有些奇怪,不容他多想,快步去了书房。
白萋回到房中,郑嬷嬷还未休息,见她捂着头,上前询问:“小姐,怎么了?”
白萋慢慢把手拿开,顾寒尘真是她的灾星,怎么自打遇到了顾寒尘,自己就没有一件事能顺心。
“没事,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头。”
伤是小伤,和之前那根羽箭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不过伤的地方让白萋极为恼怒,她平日最爱干净,头上撞伤了,往后几日洗头梳发都极为麻烦。
听她受了伤,郑嬷嬷紧张起来,上前就要查看,白萋心里闷闷的烦,拒绝了郑嬷嬷的好意,让她帮她去打水洗脸,早些休息,郑嬷嬷刚应下,一阵敲门声传来。
“王爷让我来送药。”
门口的人是北燃。
白萋听到顾寒尘,刚缓和几分的小脸陡然又皱了起来,她大声嚷着,“不要!你走吧!”
北燃受顾寒尘安排,不敢回去,只好再度敲门道:“王爷说,小姐伤到了头,特地让属下来送药。”
白萋无奈的扶额长叹,这般丢人的事,顾寒尘也都给她抖了出去,郑嬷嬷看着白萋,以为她头疼,急忙绕到她半边细心问道:“怎么了小姐?可是伤的太重,头疼?”
北燃在门口听到了二人在房中对话,敲门声渐高,急声询问:“可是撞出什么病症?我去把府上的大夫喊来!”
白萋一听此话,三两步奔到门口,拉开房门,要是再把府中太医喊来,岂不是搞得更是满城风雨,见白萋给他开了门,看起来神色还算正常,北燃略略心安,将手中的金疮药送了过去。
“楚小姐伤势如何?这是王爷特地安排送来的药。”
白萋将药从他手心里夺下,爱屋及乌,恨屋及乌,现在连带着北燃都让白萋不爽。
“知道了,你走吧!”
白萋说完就要关门,被北燃挡了下来,北燃认真上下审视白萋,适才长舒一口气。
“我听郑嬷嬷说你头疼,以为真的撞出什么事了,想来应该没有大碍。”
北燃这人心思单纯,一心一意满脑子想的都是顾寒尘,察言观色,为人处世都极为浅淡,白萋看他此番,也有几分心软,想刚刚这般态度,有些抱歉。
“没什么事,就是撞得有些猛,用了药就好了,让王爷早些休息吧!”
北燃听后郑重的点了头,“幸而有楚小姐,往日王爷从未这么早休息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寒尘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为国为民,操劳之至,只可惜,上上下下却没有几个真真正正信服他接纳他的。
“休息太晚对伤口也不利,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不用挂念。”
北燃退后一步,拱手一拜离开,白萋将门轻轻合起,把手中的金疮药的药膏交给了郑嬷嬷。
“帮我打点热水找点干净的棉布擦擦伤口上药。”
郑嬷嬷接过金疮药,喃喃自语“摄政王原来也并非什么虎豹之人。”
“此话怎讲?”
郑嬷嬷见白萋听到了,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低声对白萋道:“大小姐,此话咱们在房里说说就罢了,若是让摄政王听到,可是要把咱们的头都砍了!”
白萋自从遇到顾寒尘,只见过一次他杀人,便是杀那个叛徒,手起刀落,冷酷无情,但也是事出有因。
“郑嬷嬷言重了,王爷哪有这么吓人。”
“小姐,您天天跟着王爷,其实老奴心里就跟被提起来一样。亡了自己的国,来帮自己增加功绩,捞得名位,这种人,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
郑嬷嬷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句句中都是对顾寒尘的不屑,白萋听了此话,心里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秀眸中多了几分愠怒。
“郑嬷嬷,王爷这样也是被逼无奈,易国待他不好,渊国也从未将他当回事,他不想办法为自己谋划,一辈子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白萋本无意说的太重,可话出口后,才觉察到说的有些厉害,以至于郑嬷嬷迅速低下头,低眉顺眼,恭敬站在她身侧。
“老奴多嘴,小姐息怒。”
白萋轻叹一声,郑嬷嬷何错之有?不过是提醒自己要要小心罢了。
“不,我是不是这个意思。”白萋想要解释,可是却极为无力。
“郑嬷嬷,王爷一路走来有许多不易,他有些事也许做的并非能让大家接受,但王爷并非是冷血无情之人。这些话,在我这儿说没什么,切莫在外人面前念叨。”
郑嬷嬷点了两下头,端起了旁边的铜盆。
“老奴给小姐接水去。”
白萋没有拦她,看着门开又合上,郑嬷嬷一直在岭山郡,对顾寒尘的了解和认识都是这般的歪曲,想想京中那些在顾寒尘手下的人,想必更多的人,盼着他早点死。
在自己的故国没有得到一丝温暖,来到异国他乡也只能卑微的活着。
耗尽最后一点点气力,为了这个国家殚精竭力,可惜,却没有人念他一个好。
白萋躺在了床上,看着床顶的红幔,床上的红幔让人晃眼,偌大华贵的殿宇彰显了顾寒尘显赫的身份,却无法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