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在哪儿都吃得开,如今还有驸马爷的身份做保,按说已经是大秦现今的最大赢家。
如果还有谁能在容宿手底下开个口子,那这个人非容闳莫属。
所以,皇后才会使出毓灵这张牌,用她来把容闳拉拢到身边来。
“娘娘,奴婢总觉得驸马爷昨天的表现有些反常,不会是诈咱们呢吧?”嬷嬷也是看遍人心的想到昨日的容闳就觉得不舒服,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是太圆滑了?
“容闳诈咱们有什么好处?他母亲、妹妹都在本宫手里,就连毓灵也要靠着本宫的身份才有嫡出的名头,他才能继续做大秦唯一的嫡驸马。”皇后志得意满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只有本宫好,容闳才能好。”
“娘娘高明,”嬷嬷低头。
夜里,嬷嬷换上了安排好的侍卫服赶到冯府大宅外围,她是从冯府出来的,自然熟门熟路,容闳的人也如约与她碰面,将腰牌交给她,嘱咐她一条路线直通冯大人住处,并让她半个时辰内回来。
半个时辰,足够了。
嬷嬷心中想着皇后嘱咐的话,匆匆进了院子。
一路超乎她想想的顺利,唯有一条岔路差点撞上巡逻侍卫,还被她险之又险地避开。
冯国舅房中只点了一盏油灯,人还没有就寝,身影打在窗前。
门前门后共有两班守卫,嬷嬷正愁的时候,来人换了岗,换好的那个人朝她方向招招手,自己杵着枪往台阶下走去。
嬷嬷乘机进了门,冯国舅看到她浑身一颤“你,你怎么来的?”
“国舅爷别管奴婢怎么来的了,您先告诉奴婢,有没有招出娘娘。”嬷嬷低声追问。
冯国舅身体一僵“我不招,我不招有什么用?我这身份为难殿下,还能是为了谁?”
“还能为了大公主啊,”嬷嬷急道,“您完全可以将事情说成是因为疼爱大公主,所以才做了糊涂事,有娘娘护着,冯家不会有什么大事。”
冯国舅好像听到更震惊的话一样,嘴皮子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国舅爷,您可别犯糊涂!”嬷嬷沉下脸“您要是招出娘娘,冯家、小公子就都再无翻身之地,可只要娘娘还在,秦绍就永远都是娘娘的‘嫡子’,他就不能对外戚做出越矩之事。”
嬷嬷早就演练过了,冯国舅被她说的僵如石头,眼珠子往后窗的白玉摆件上瞟了眼,结结巴巴道“我……我就算这么说了,也无济于事啊,殿下已经……已经查到娴妃的事了。”
“娴妃?”嬷嬷触电一般,随即干笑“娴妃怎么了,娴妃的事和咱们娘娘半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一个疯子的旧事,难道陛下还会多过问不成?”
冯国舅喉结一滚,瞄着白玉摆件的眼神收回来,低下头道“可是,可是何家的旧人就在查这件事啊。”
“谁?”
“何启盛,他是娴妃的族亲!”冯国舅惊呼,似乎下定什么决心,咬牙道“就是他在主审我的案子,无时无刻不再追究娴妃的事,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娘娘她——”
“不是!”嬷嬷断然回绝“国舅爷疯了,这种事怎好往娘娘身上扣!当年娴妃丧子之痛疯了,还是咱们娘娘帮她抚养了毓灵公主,真要说起来,那何大人就欠了咱家一个大恩典,合该对您多加照顾才是。”
冯国舅站起来“就算是照顾我也该知道当年的事吧!你说,娘娘是从什么时候起养着那个嘉华的?她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嬷嬷抿着嘴“娘娘只是瞧她可怜收养了她,后来派到大公主身边照顾殿下,哪想到殿下心思多,又被害成那样娘娘自然不甘心。”
“胡说八道!”冯国舅低喝“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昭煦太子那些事没个十几年筹谋,怎么可能那样周密,要不是林氏糊涂斗不过容宿,如今连太子都被你们拽下来了!如果我所料不错,再上位的就是秦骋了吧。”
“这样不好吗?”嬷嬷索性破罐子破摔,“国舅爷,这秦绍和您毫无情分就是继位大统冯家也注定不会飞黄腾达,哪里比得上从小养大的孩子?”
这就算是承认了。
冯国舅蹬地一声坐回椅子上,捂住脸嗨了声。
嬷嬷忽然感觉一股冷汗从后脊梁爬蛇一样蹿上“国舅您!”
白玉摆件后的窗户被人拉开,何启盛、刑部曹国舅、容宿,全都站在那儿冷冰冰地看着,何启盛手中还有一卷供词记录,他顺着窗口丢进来“签字画押吧。”
东宫。
秦绍带着容闳和毓灵请旨来到尘封已久的翊宁宫,宫内满是蛛网攀爬,推开大锁铐住的厚重院门,露出里面破败的景象。
毓灵捂住嘴“怎么……怎么会这样!母后说过母妃过得很好,还是妃位规制的!”
当她看到糙如老妇人的宫装女子抱着破旧婴儿襁褓摇晃时,忍不住滑跪在地“都怪我,都怪我太怕事,都怪我!”
容闳抱住她肩膀“别怕,一切都过去了,等娴妃娘娘的病治好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他笃定,娴妃是知道什么。
秦绍请来玉成先生给娴妃诊治,又彻查了娴妃宫中伺候克扣娘娘待遇的宫女,最后得知娴妃一直在喝一碗药,慢慢毒傻的。
玉成先生检查了药末,点点头,和他配置的药有异曲同工之妙。
“救醒娘娘,让她揭露冯氏的罪行!”秦绍忍不住攥紧拳头。
不管前世的父王看不看得见,但她,终于为父王洗雪沉冤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真相
朝中风声鹤唳。
太子秦绍主领,容宿容闳携手,兼连刑部御史台共同审理这台惊天大案,冯家暗中运作多年的惊天阴谋终于浮出水面。
冯皇后因妒生恨,杀害昭煦太子,又用毓灵公主性命要挟娴妃要她服用疯药,再难揭穿,如今证据确凿,废后之事只待皇帝一纸诏书。
但如今,皇帝却迟迟没有动作。
“朕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孩子,”皇帝几经打击神态愈发老迈,靠着明黄软垫说话的样子轻飘飘的,“怎么如今却办了蠢事,皇后罪该万死,但她若被废你的出身……”
秦绍低头:“父皇英明,自然不会计较我是不是‘废后’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