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同意,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太后见她如此,心中更是凉了半分。
这么些年,她心里藏着许许多多的事情,为了惹人怀疑,并没有将程南语放在身边养,而是忍痛将小孩子交给了庆阳去养,但这颗心却无时无刻不再牵挂着,所以几乎是一个月有半个月程南语都是叫来身前看着长大的,眼下若是嫁给了宋予舒,宋予舒又不能在靖国待一辈子,早晚有一天要回到宋国去,到时候程南语嫁给了他,也就要跟着同去。
想到这里太后就越发觉得舍不得。
当年庆阳远去宋国和亲,虽是不舍,可到底庆阳不是自己亲生,即使是从小养在身边看着长大,但到底少了那一份血浓于水的情感,那种感觉也并没有很是深刻。可到了程南语这里,她万分不舍......
“皇祖母,不可以吗?”
程南语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面前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老人,还大着胆子伸手去拉她的手。她听青鸾说,她的皇祖母很是疼爱自己,兄长也说,只要是自己说出来的,皇祖母就一定会同意......
太后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小姑娘,不知道自己是该摇头还是点头。
程南语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太后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放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去飞。
“这件事情,语儿让皇祖母好好想一想好吗?”
太后不忍心拒绝程南语的要求,只说是让她想一想。程灵冬看着太后慢慢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就往外面走了。她又回头去看程南语,程南语看起来很是沮丧的样子,仿佛是错过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般。
程灵冬没有离开,她看着众人都退了出去,主动留了下来,与她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宋予舒。
程灵冬并没有将宋予舒放在心上,只是慢慢的走到了床边,看着程南语沮丧的低着头,坐到她的旁边伸手去拉住了程南语的手。
“阿语在想什么?”
她低头看着程南语,程南语见是有人和自己说话,慢慢的抬起了头,见是程灵冬,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在想,怎么才能嫁给兄长啊?”
她一边说一边还看了看宋予舒,宋予舒朝着她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阿语为什么想要嫁给长孙殿下?”
程灵冬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程南语明明是已经失去了识人辩物的能力,仿佛一个新生的孩子,可为什么,在短短的几天内,突然就明白了这些?
“因为语儿想要和兄长永永远远的呆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兄长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她一边回答程灵冬的问题,一边回头去看宋予舒,宋予舒笑着点了点头,依旧是什么也没有说。
程灵冬突然就有些怀疑程南语到底明不明白‘嫁’是什么意思了。
“阿语知道什么是‘嫁人’吗?”
她试探性地问了问程南语,程南语听到她的问题,也皱着眉想了想,但似乎是没有想到答案,看着程灵冬迷茫的摇了摇头。
这样一来,程灵冬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她猜想着,这件事大概不会是青鸾她们无意提起这么简单,大概是宋予舒教的,不然怎么会连‘嫁人’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嚷嚷着要嫁?
“阿语应该先明白‘嫁人’的含义,再向皇祖母提出来‘嫁人’对不对?”
程南语此时不过就是几岁孩子的思维,听程灵冬如此说,好像也是明白了一些,迷茫的点了点头。宋予舒见程南语被程灵冬三两句话就拐了过去,皱了皱眉正想要开口,就被程灵冬抢了先。
“阿语将你兄长借我一下好不好?”
程灵冬这么问,一是想要看看宋予舒在程南语心里已经重要到了什么地步,另一方面,就是她真的有很重要的话想要跟宋予舒说,却不能当着程南语的面。
这若是换了别人,程南语定然不会同意,可面前的人是程灵冬,是她除过宋予舒以外最喜欢的人,自然是很大方的点了点头,甚至问都没有问过宋予舒的意见。
“当然可以。”
程灵冬见程南语这样回答,也就笑了笑,目光瞥向了宋予舒。宋予舒见她的样子,应该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也就先行站起来往外面走了,却是在掀起珠帘的那一刻,听到身后的程南语和程灵冬说的话。
“只可以一小会儿哦,灵冬要快点将兄长带回来!”
他并没有在去听程灵冬说了什么,而是掀了珠帘去了外间,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程灵冬安抚好程南语,又叫了青鸾和木槿进去陪她,这才赶紧走了出来,到门外与宋予舒站到了一处的廊下。程灵冬看了看不远处亮堂堂的屋子,这才看向了宋予舒。
“长孙殿下好本事,这么容易就将阿语困的死死的。”
她这话说的云里雾里,饶是宋予舒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对她这个说法很是不满意。
“长平公主这话说的有趣,本殿下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语儿是因为喜欢本殿下。”
“喜欢?”程灵冬没有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屋子,她似乎是带着些不屑的笑,让宋予舒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阿语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是什么也不知道,思维就像是个孩子,若不是长孙殿下说的,她恐怕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还能知道什么是‘嫁人’?”
程灵冬一点也不相信宋予舒说的不知,只觉得程南语是被宋予舒给引诱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说什么要嫁人?
“她大概是昏迷前就已经喜欢上了我,就算是现在不能识人辩物,可对于爱,依旧是一种本能......”宋予舒一边说一边转了过来,目光看向程灵冬。
“想来长平公主应该不知道什么是爱,本殿下倒是可以给公主举个例子。”
程灵冬听他如是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又释然了,她倒是想看看,宋予舒能说出什么花来,竟然说自己不懂什么是爱......
“语儿什么人都不记得了,看见陌生的人就犹如惊弓之鸟,可长平公主好好想想,她睁开眼之后第一次看到你,可也是如此?”
他的话让程灵冬皱着眉去认真回忆那日的情景,若不是宋予舒这么说,她都没有注意......
程南语看到她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也没有害怕......
“她很自然的亲近你,虽是与亲近我不同,可到底也是出于喜爱,出于本能,那是一种深深刻在她脑子里不可磨灭的习惯,习惯去亲近自己喜欢的人。就好比即使她失去了记忆,却依旧能做好刺绣,这是一种深深磕在她身体上的动作,不是失去了记忆就可以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