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添哥,你快想想我们还忽略了哪里。”
“丫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那状态让陈添也忧心起来,柔声道,“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办吧。”
“不不不,我自己来,我就是……唉,不知道怎么形容。”位薇正自言自语,忽然包里振动带响铃,她吓得一抖,伸手去掏手机时那乌云般的惊恐也卷土重来。
尚安琪嗓子都是嘶的,“小薇,能联系上杨总吗?他那群手下来讨债啊,黑.社.会似的,抢电脑,砸东西……”
位薇一言不发,拔腿就往车边跑,陈添追上来从她手里夺过手机,一边发车一边问:“带头的是谁,电话给他!”
那边沉默,只有匆忙的脚步和嘈杂的叽喳,许久后尚安琪喘着粗气的声音才再次出现,“陆总好像稳住了他们,带着在连廊喝茶呢,你们可以过来吗?好歹帮着解释下,不是不还钱,真的是没钱还啊。”
“好。”陈添挂断电话还给位薇,位薇继续拨给杨瑞,却始终打不进去,蓦地醒悟过来,杨瑞说他出差,现在在飞机上。
趁杨瑞失联的空挡,他的手下去讨债,这巧合让陈添都感到了不安,他用力一脚油,汽车咆哮着飚向微驾网。
车刚停稳,位薇推门跃下,直奔大楼,猛然身后有人喝道:“小心!”
她整个人被拽得躺倒在地,一道黑影带着劲风从天而降,通一声砸在眼前,又腥又热的鲜血扑面而来,溅得她满头满脸。
横流的血,变形的骨和肉,扭曲却依稀可辨的熟悉面容……嗯,是陆叔叔。
她想去扶起他,可浑身却痉挛着缩成一团,牙齿咬得噔噔直响,她觉得自己的眼珠也快要掉出来了,自己的血管也快要爆裂开了,焚烧她的烈火越来越近,呼唤她的爱人却越来越远,最后所有一切都消失于无形,只剩下幕天席地的黑暗卷过来把她吞噬其中。
☆、连环圈套
医院病房,头顶一片白森森。位薇昏睡着,陈添跟尚安琪打了很久电话,也找公.安系统的朋友问了情况。
那几个闹事的人已被拘留,口供完全一致,都声称自己是某讨债公司的员工,为一秒贷所聘,前去微驾网索回那7亿贷款,对方不肯还钱,他们便摔了几盆不值钱的绿植,作势要搬走电脑来抵债,陆启敏担心影响员工工作,特意把他们请去连廊的露天茶厅谈判,结果双方在谈判时发生争执,陆启敏以死相挟,要求推迟还贷时间,他们受雇于人,无权答应,陆启敏眼见没有通融余地,便当真从楼上跳了下去。
去连廊之前的供词和尚安琪的说法没什么出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应该属实,但后面争执部分纯粹胡扯,陆启敏怎么可能这么冲动,这么愚蠢?
可恨的是,连廊茶厅本来是设给员工休息的地方,没装摄像头,当时也没有其他目击者,现在只能任他们满嘴胡呔。
沉思之际,手机屏幕亮了,杨瑞发来一条短信:哥,我到医院了。
他快速回道:停车场见。小心翼翼给位薇把被子盖好,招呼护士进来照顾,自己大步下楼。
风尘仆仆飞回来的杨瑞靠在车上,一见他来急忙迎上去,可劈面就被一拳掼倒在地,浓稠的腥血流得满鼻子满嘴,他吞咽着血沫子两眼怔愣,“哥,你干啥?”
陈添揪住他衣领,把人拽直了摁在车上,“你让人去催款的?”
“催你妈!那笔钱一大半都是你弄的,我就是个通道,催个锤子!”杨瑞反应过来,恶狠狠掀开他,转身照着汽车连踢带砸,“你还不明白?戴鸿飞那狗.日.的收了黑.钱,打着我的旗号逼债,我也被人涮了!”
陈添按住他手臂,苦笑道:“行了,猜也不是你,我就是确认下。”拉开车门,抽出两张纸巾替他擦鼻血。
民间贷款机构都有长期合作的催债公司,杨瑞和戴鸿飞就是这种关系,他们搭档了好几年,彼此非常熟稔,为了提高效率,杨瑞直接开放了一秒贷的接口,所有逾期未还的合同都会流转过去,以便对方据此去讨债。
微驾网的贷款合同的确逾期了一段时间,可他私下专门交代过不用管,戴鸿飞答应得挺好,转头就趁他不在去索命,这摆明了是被人收买,顺带把锅往他头上扣。
他嘴角抽了抽,语气憋屈又充满狠戾,“这杂种想让我当冤大头,看我不搞死他!”
陈添淡淡道:“不等做笔录就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祖宗八代埋在哪里我都知道!”杨瑞咬牙切齿,大踏步上车,“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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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傍晚位薇才清醒过来,怔怔地愣了一会儿,看陈添坐在床边就问他,“陆叔叔呢?”
陈添沉默良久,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没救过来。”
“哦。”位薇下意识应了一声,双手撑床坐起身,看着陌生的环境,她揉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说好去找谢宛,怎么一眨眼就躺进医院,还做了那么长的噩梦?
天啊,她梦见陆启敏从楼上摔下来,她想去扶他,可两只脚却被人钉在地上,她想大声呼救,可喉咙却被人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想闭上眼睛,可眼珠却恨不得蹦出来……
她再次止不住地抽搐,好可怕!
陈添倒抽一口凉气,颤着手抚上她的脸,“傻姑娘,赶紧哭!”
位薇恍如不闻,眼神空洞而麻木,她甚至觉得身边的陈添都是不真实的,她还没有醒,还沉浸在梦里,她转着头四下扫视,看见房门时凝住的瞳孔骤然张大,跳下床就往外冲,“我去找他!”
陈添扑上去抱住她,“清醒一点!陆启敏已经死了,死了!”
“不可能!”位薇歇斯底里,连声尖叫拼命挣扎,偏偏死活挣不脱,急怒攻心之下猛然放声大哭。
陈添始终极为冷静,目光沉滞,默默无语,只是把她紧搂在怀,用手一下下轻拍她脊背,直到她哭得哑了,人也脱了力,无声无息地缩在他怀里发呆。
他大致讲了了解到的信息,位薇浑浑噩噩,仿佛没有听见,陈添扶她,她就乖乖地坐起来,也不抗拒,可喂饭的勺子送到嘴边时却不张口,失神许久后冒出一句,“陆叔叔自己跳下来的?”
“他们是这么说的。”
位薇揭开被子又要往床下跳,“骗子!他怎么可能跳楼,他怎么可能自杀!他们在说谎,我要去揭发!”
陈添镇定地把她控制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说:“不错,陆启敏是被人谋害的,可你不是目击者,说了谁信?”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位薇满脸眼泪嘶声乱喊,“任由他们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如果我是你就先吃饭,养好精神慢慢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