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些许酸意也被毫不留情地压下。
仇溪和枫枫俨然一副娘家人的姿态一左一右走在周以宁身边,赵夜白自然而然地被挤到了关文初身边。
一旦把关文初放到特殊的朋友的位置,波澜起伏的心境顷刻间平息,赵夜白调整过情绪,整理好表情,连说话的音调也与往常无二,话题随口就来:“学长,我室友今天也去参加辩论赛了,他叫陈敬,打得是正方三辩,他今天晋级了吗?”
关文初微转过头,直望进赵夜白的眼中,赵夜白的目光颤动了一下,随即稳固住,睁大了眼睛以示询问。
少顷,关文初点了下头。
“他表现得好吗?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学长,你给我开个小灶吧,我回去让他恶补一下。”
“……”
“陈敬?”旁边的另一个评委插话:“是打文化那个辩题的那个正方三辩吗?”
“对对!学长,我室友怎么样?”
另一个评委摸着下巴回忆道:“我记得他表现得不错,是他们他一场的最佳辩手,反应挺快的。”
“真的吗?那他有什么问题没有?下次也好让他注意一点儿。”
“问题嘛……点评的时候说得差不多了,基本就是辩风的问题,他也太温和了,抓到对方痛脚就要趁胜追击,还有他们的一辩稿明显是独立出来的,打得有点散,要不是后来攻辩比较有看头,赢的就是对面了。”
周以宁那边着实没料可爆,仇溪转而加入这边的讨论:“你们说谁?陈敬吗?他说话蛮干脆的,但是气势上弱一些,碰上辩风激烈一点的估计都插不上话。”
“哈哈哈哈是吗?”
一行人一路聊回了生活区,赵夜白在宿舍楼前和大部队分开,临转身前,特意对着关文初道:“学长,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下吗?我回下宿舍马上回来!”
关文初不置可否,却很给面子地在宿舍楼前站住了。
赵夜白一步三个台阶地跑回宿舍,从书包里掏出灰色的盒子冲下楼来,喘着气停在关文初面前,举起盒子道:“学长,这是我之前说要送你的礼物,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觉得这个适合你……是块手表,你别嫌弃。”
关文初接过盒子,没有打开,低声道:“谢谢。”
“是我谢谢你才对,开学的时候,我一直想请你吃顿饭来着,那个论文我也没出什么力,又帮我看过很多作业,之前还陪我去买篮球……”
关文初高出赵夜白半个头,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面前的人略带些歉意的表情,赵夜白一一细数着,似乎要将过去一个月的交集全部清算。
修长的手指包拢手里的盒子,关文初道:“你们在交往吗?”
“……?”赵夜白愣住。
这不像是关文初会问出来的问题。
赵夜白难掩惊讶之色,马上否认道:“不是,真的不是,我们是之前军训的时候认识的……是徐城说了什么了吗?我告诉他不要乱说,他……哎,总之都是没有的事!”
关文初的神色稍有缓和,样板画一样固定住的五官似乎变得柔和了些,低低地“嗯”了一声,抬手似是要碰一碰赵夜白的头发,然而他手里还拿着盒子,手抬到半路又放回去,道:“谢谢。”
砰、砰、砰……不得不说,关文初的长相对他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胸口不受控制地震动起来,赵夜白暗骂着自己不争气,迅速道:“学长,周一见!”摆着手退后,转身仓皇而逃。
*
开学快到两个月,赵夜白终于从萎靡之中重振旗鼓,上课打球两手抓,偶尔应付一下短信骚扰的孟易肖,大学生活总算步入了正轨。
拜先前大规模提课所赐,他的课程比室友们密集很多,一周里有五六节课是和关文初一起上的。
这几节课通常有枫枫学姐帮忙占座——枫枫学姐的作息成谜,赵夜白偶尔失眠时总能在朋友圈、讨论组抓到她熬夜网上冲浪的痕迹,怪得是几乎每天早上她都能抢先进入教室,占领高地。
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赵夜白的位置都是和关文初挨着的。他一扫先前扭扭捏捏的状态,大方地坐在关文初身边,心无旁骛地听课,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便向身边坐着的现成学神请教一下。
偶尔心里的小火苗重新烧起来,立即被他用“高压水枪”冲得灰飞烟灭。
一切似乎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不再有事没事地往学生会跑,大部分的课余时间都耗在了球场上,学生会编外人员的称号名存实亡。
微信里和关文初的聊天记录停止在几天之前,上一次的对话也仅仅持续了几个回合。
某次和枫枫学姐聊天,他提起了和学长一起打篮球,枫枫怪道“关关居然也会去打篮球?”时,被他一句“我说的不是关学长,是篮球队的学长”惊得半个多小时没回复。
枫枫趁着学生会聚餐时暗搓搓地问关文初:“你和小白吵架了吗?”
关文初极少见地露出不确定的神色,道:“我不知道。”
每一次分开时赵夜白都笑着和他说明天见,坐在一起时亲昵的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但分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第34章
开学最初的两个月过去,让人眼花缭乱的学生活动纷纷落幕,学生的主战场从各大社团转移到了课堂上。
大部分课程渡过了最初的缓冲阶段进入正题,各种形式的课后作业纷至沓来。
与高中时期独立完成的作业不同,大学里的许多作业都需要组队完成,除了枫枫和关文初,赵夜白在大二的课堂上举目无亲,毫无悬念地和他们划成了一组。
前一天晚上三人在临时讨论组里商定第二天早上要到图书馆集合一起做作业,隔天早上赵夜白早起在食堂吃过饭后提着电脑来到图书馆,却只在约定的位置上看到了关文初。
晨光落在他微垂着的眼睫上, 侧脸的轮廓如描似刻,白色的衬衫干净整齐,赵夜白没来由地联想到飘舞落下的天鹅羽,在“直接过去坐下”和等“枫枫学姐过来”之间犹豫了几秒,最终一侧身躲在了旁边的书架后面。
他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没有和关文初独处过,聊天的次数也在他的刻意控制下逐渐减少,为了避免整天神思不属,他还特意加入了学校的篮球队,每天下课都和队友在球场训练到晚上九点多。
他的目的很明确,如果不能做到心如止水,那就累到自己没有精力再去胡思乱想。
就目前来看,这种强制措施效果显著,虽然每次看到关文初时心底仍会蠢蠢欲动,但他已经渐渐适应这种不远不近、仅属于朋友之间的距离了。
好不容易取得一点成果,没有必要为了证明自己定力再把自己搭进去。赵夜白怂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