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身边的关文初牵扯住了,在上帝的提醒下才想起和同伴一起刀人,确认战术之后重新戴上了面具。
不凑巧的是,第一局的预言家恰好是关文初,他在前置位报出枫枫的查杀,语调沉稳,视角清晰,轻而易举地取得了好人的信任。枫枫的发言倒也不差,只是关文初的形象实在太好,在座的众人很难想象他面不改色扯谎的样子,纷纷正确站边。
悍跳失败,枫枫为了及时止损,先行自爆,晚上刀掉疑似预言家,第二天由赵夜白自爆,吞掉警徽进入生推局。
为了不影响游戏,在前两轮出局的四人一起离席移到旁边的棋牌桌,麻将赵夜白和关文初都不会打,枫枫和“上帝”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斗地主。
多一个人,枫枫提议:“关关不会打,你可以和小白看一副牌,边看边学。”
棋牌桌四面摆了四个小方凳,若是坐在一起,没有了扶手的格挡,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到对上身上的温度。
先前在KTV和电影院时心悸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赵夜白面露难色。
“不用了。”关文初否掉了枫枫的提议,独自坐到旁边的沙发里,拿出手机回复消息。
赵夜白:“……”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赵夜白心中一阵阵地泛着酥麻,抿唇摸牌。
三人牌技都不怎么样,几分钟就能结束一局。期间赵夜白时不时地偷瞄旁边的沙发,大约是为了营造气氛,包厢里的灯光略暗,关文初背光坐在沙发里,眉目被自上投下的阴影遮挡住大半,嘴角抿平,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静与克制,像……赵夜白的脑海里冒出了一把斜放在富丽堂皇的剧院角落里的大提琴。
——关文初的兴致好像不是很高。
没有任何依据,赵夜白就是感觉得到。
事实上关文初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特意从学校过来?难道是和仇溪闹矛盾了?但无论是仇溪还是关文初,都不像是会和对方吵架的人……
赵夜白倏然回神,皱了下眉头——想这些做什么?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收回视线时恰好与枫枫的目光相撞,枫枫挺直上身眺了一眼,发现那边除了一个沙发什么都没有,难以理解道:“你在看什么?”
余光里关文初似乎微微抬了下头,赵夜白心中一紧,忙道:“没什么,我看……看他们玩到哪里了。”
大家都在身后的长桌上玩游戏,又不是在沙发那边玩,枫枫正奇怪着,又有一人在白天被放逐出局加入了他们的棋牌桌。
“谁是狼?”戎放拉开方凳坐下马上问道。
“我,小白,江江还有子风。”
戎放自然地拖着小方凳坐到枫枫身边,纳闷:“啊,那小白自爆干什么?验不到他啊。”
“哦,对了……34567——”本局的地主“上帝”学长扔出了一对顺子,才慢悠悠道:“我刚才都忘了告诉你们了,关关第一天就验出了小白是狼人。”
赵夜白惊讶:“验得我?”
“?”枫枫理解不能地扔出了“10JQKA”:“那为什么报我查杀?”
验出狼人都敢不报,直接配置碾压,预言家还能这么玩吗?
“要不起。”
“上帝”望天,“可能是看出你要悍跳就改了验人吧。”
第一次可以用看出枫枫的战术来解释,然而后面的几局游戏中,每当关文初和赵夜白在不同阵营,赵夜白就成了关文初眼中的隐形人。恰逢两人在同一阵营,游戏难度便直降几个档,一整个下午,赵夜白的游戏体验奇佳无比。
第28章
晚上六点,玩得不亦乐乎的众人才因为肚子饿散场。
该吃饭的吃饭,该赴约的赴约,只剩枫枫、戎放和关赵两人慢悠悠地返回学校。
有枫枫和戎放在,气氛始终热络,赵夜白从他们时而相碰的手臂间看出了些许端倪,惊讶转瞬即逝,思及他们平日里的相处模式,便生出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来。
两个当事人不说,赵夜白也不戳破,只听着两人争来吵去,谁料话题绕了一大圈儿,莫名其妙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我和枫枫也就算了,她沉迷于我的美貌,针对我一下以表崇拜——”
“谁沉迷于你的美貌?要不要脸!”
“女孩子家家打什么岔?”戎放眼神飘忽地扯开话题,重新将矛头对准赵夜白和关文初,“——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我当狼的时候你怎么不见你放水呢?你们玩游戏呢还是秀恩爱呢?”
秀恩爱可当不起!
没发现关文初放水是不可能的,问题是赵夜白这个被关照的人也不知道关文初心里是怎么想的。
有那么一瞬间,赵夜白怀疑关文初是因为他才从学校过来的,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论关系,他和学长不是最亲近的,论死皮赖脸,他倒是可以在学长那里拿个第一名。学长又凭什么特意来看他呢?
“是我太菜了,学长看我可怜才让我多玩一会儿。”赵夜白自嘲道。
“我不可怜吗?关关怎么不给我放水?”戎放愤愤不平,趁机把手臂搭在枫枫肩膀上,被枫枫冷酷地一瞪,哼唧着挪开。
“而且他们还一起去看电影,你记不记得之前那个动画电影上映的时候我们叫关关,他都不来的。”
“诶?”枫枫琢磨着这一下午诡异的局面,若有所思,“好像是哦。”
戎放越说越来劲儿,被针对了一个下午,终于找到了报复对象,痛陈道:“什么叫好像?分明就是!我们叫都不管用,学弟一叫关关就过来了,还眉来眼去窃窃私语的,搞得在谈恋爱似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夜白的头脑被这一句话狠锤了一下,轰响之后耳鸣似的嗡嗡声余音不绝。
过去一个多星期,他一直避免深究自己对关文初的感觉,用尽站不住脚的借口解释自己的不对劲——以前没有过类似性格的朋友、错认了崇拜和好感,或者他太久没遇到心仪的女生——总之,只要没有明晰的结论,他就可以继续哄骗自己,以朋友的身份和学长相处。
败戎放所赐,他小心翼翼地护着的壁垒坍塌了。
在这之前,尽管他没有承认,但面对关文初的特殊对待,他不是没有窃喜过,也不是没有期待过,自欺欺人地用别人大方释放给朋友的善意滋养潜藏的欲求。
他喜欢关文初。
“……小白?”
赵夜白滞缓地抬头:“什么?”
枫枫扬眉:“我们刚才说……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你不舒服吗?”
身侧递来两道情绪不明的视线,赵夜白僵了僵才缓慢地露出笑来,“没事!我在想回家里电话的事……”尤觉得不够逼真,他强打起精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