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道平常还装装菩萨,你们冥宫一直都是夜叉。”
殷折天耸耸肩道:“我们冥宫就是这个样子,没办法改了,也不想要改。”
众人哄哄闹闹的说着话,而在另一边,柳珍在黑暗中,身边有两个仆人拿着柳家特质的灯在她的身旁,她一步步的走着,精致的衣衫裙摆,及地的地方是内衫白色的罗裙,层层的皱褶在他没跨出一步的时候,都像是涟漪一样的来回波动,外面罩着黑色的外衫,这样的搭配格外的内敛。
但是配在她的身上,像是剑芒一般的锋利精简。
在黑暗中行走,脚下的路被柔和的光线照亮,那衣摆之间的动作,在光下格外的明显,但是因为离灯笼有些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她想起顾上铭和顾惘对视的那一眼,嘴角下沉。
第九十一章
天色还没有亮,窗外就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顾上铭转头看向窗外,隔着没有打开的窗看了外面来往的人影一眼。
柳絮山庄入住了很多的客人,
顾上铭推开顾惘道:“起床吧,接下来有的我们忙了。”
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穿戴洗漱好,两人一起出了房间门,对于被看见的这一点,他们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从他们在一起后,两人就一直住在一个房间,山庄里的下人都是懂得什么是他们能看的,什么是他们不能看的。
两人的关系在柳絮山庄是人人皆知,从开始在一起时的遮掩,而最近一段时间开始,两人已经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如果在一起的时间是有限的,那为什么不在有限的时间里过得肆意开心?
山庄里已经开始忙活开了,柳絮山庄里也难得不空荡了一回,原本柳絮山庄里的仆人虽然多,但是在多,也抵不过柳絮山庄那么大的一个山庄,除了几个住着主子的热门重点,其他的地方的厢房难免看起来会有些冷清了。
而现在也算是住满了大半,到处看起来都是热闹的,但是这样的热闹下,又有多少的暗流汹涌呢?
尤其是想起柳珍说的那一句,我有办法让他答应,格外的让两个人不安心。
柳珍不是其他的女人,这大概也算是顾惘心里跨不过去一个坎了吧,那是他的娘亲,他的亲人。
顾惘也是人,他虽然冷,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冰块,他对柳珍有着亲情,这样的事实不容得忽视。
太多的东西掺杂在他们两人的感情之间,这些东西本就是不容得忽视的,但是因为他们的特殊性,顾惘和顾上铭才一直没有去正视这个问题的。
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面前,不容得他们不去正视了。
顾上铭说过,不管如何,不管顾惘会不会消失,他都要和顾惘在一起。但是他却不一定真的能承受得起顾惘消失后的日子。
而顾惘从来到这个地方,就没有对什么女人留过情,只要是和顾上铭有关的,向来是,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没有半点可以商量的,但是面对着自己的母亲,顾上铭不敢保证自己能斩下去。
因为不同的原因,两人现在对柳珍的态度都已经犹豫了,这样……可不是好兆头。
而在另一边,西厢房里,柳珍也已经早早的醒了,洗漱好了,她坐在檀木小圆桌的前面,吃着早膳,精致的粳米粥和其他几样精致的点心。
她的表情依旧淡漠,静静的一勺勺的吃着粥,她身旁的丫鬟看见她的模样,忍不住唤了一声:“小姐……?”
柳珍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那丫鬟一急,上前跪在了柳珍的身边,道:“小姐,你不要这样,在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回临邑了,只要等顾上铭拒绝了亲事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家主再也不会……”
柳珍擦了擦嘴角,没有感情的说道:“没有了顾庄主,还会有其他的庄主,我只能嫁给门当户对的男人,顾上铭拒绝了也没有用。”
她的神色并不开心,反而越来越淡漠,她说:“我会让顾上铭答应的。”
那丫鬟一怔,然后抬头看向柳珍,有些犹豫的问道:“小姐,那……他……怎么办?”
柳珍的眼神沉了沉,道:“我嫁给了顾上铭,他才有活路。”说着转身出了房间,转身时的衣诀翻动,宽大的衣袍遮挡了她原本纤瘦的身体。
柳珍她现在要去做一件事,一件为了自己,必须得牺牲别人自私的事。
顾惘早上起了床就和顾上铭分开了,顾上铭要处理公务,他早晨要练剑,两人的习惯和身上的责任不同,所以早晨一般都不在一起。
柳珍此次要去见的人,就是顾惘。
顾惘现在难得很重视自己的武功,因为顾家需要一个能够驾驭在整个江湖之上的高手,他也必须成为那样的高手,才有资格去好好的保护顾上铭。
顾惘的剑比以往有的长进不是一点两点,比起柳絮剑法以往舞起来很好看的风格,他的剑变得更加有‘精神’,那种蕴含在剑里面的的东西,已经融入他的血液。
一招一式都有还是以前的柳絮剑法,可是没一剑挥出的感觉却完全的变了。而在柳珍靠近的时候,顾惘就已经感觉到了脚步声,便停下自己练剑。
过了一会,柳珍的身影才慢慢的从转弯处慢慢的走了出来。
那般冷冽的气质,在这个女子的身上,没有半分的冲突,反而融合得非常的好,只不过这样的女子太冷,没有半分女子的蕙质兰心,怕是很难找夫家,不过在江湖上,这样的女子倒不算是什么冷门项,毕竟不是在官宦人家,而是在成日打打杀杀的江湖。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换过,但还是那白色的罗裙内衫,外面罩着黑色的宽襟外袍,黑色的布料上绣着同色黑色丝线的牡丹花纹,极其的不明显。
她挽着发髻,只是最简单的样式,头上的簪子大多是暗色的宝石,没有什么鲜艳明亮的东西在头上,走路的时候脊背挺得很直,比起其他女子娇弱的步步生莲,她却是要更有钢骨一些。
这样的一个女子,是他的娘亲,顾惘静静的看着柳珍慢慢的走过来,她的身影和二十年后的身影重叠在顾惘的眼中。
即使那么冷漠的人,在相处了那么久之后,也会开始有一些融化。顾惘童时的温暖,只有陆伯。
而柳珍,他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那时候他生病,柳珍来看他,给他喂过一次药,就那么一次,他就记了很久。
尽管看起来那么微不足道,但是那是顾惘难得的亲情温暖,而只要记住了,就不可磨灭。
柳珍慢慢的走到了顾惘的面前,道:“顾公子,我现在有事想要和顾公子谈谈,不知道顾公子有没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