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界天门,道主宫。
炎北一回到自己的密室,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与计尤一战,他还真是仅仅比对方强了那么一点点,多施展出一记五行神念箭意的针纹,胜负之差就在这毫厘之间。
与计尤的肉身殒灭相比,炎北并不好受,甚至用濒死待毙来形容也不为过。虽然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消耗过大,但实则受到了计尤无情冥法蚀神道韵的侵蚀,第一神格葵阳神花沾染了蚀神腐毒,如果不是神泉海莲这个第二神格的支撑,现在的他也不会比计尤好上半点。
此刻,炎北最庆幸的就是从洛十天的手中讹来了三滴地母真髓,如果不是及时的吞服了一滴地母真髓,他早就葵阳神花神格被毁,甚至会使第二神格也被浸染,最终识海溃散神格不保,连保有一命都是一种奢望。如果这一幕发生,他才是那个魂死道消重修大道的倒霉鬼,而计尤至少还拥有再塑肉身的重生机会。
九章甲书拿出,时光结界和空间结界再次将密室完全笼罩,可惜,这一次炎北并不是为冲击神王第十八层,而是拼命的想保住他的神格。
或者说,他拼命为之努力的是,是保住葵阳神花,因为在计尤蚀神道韵的侵蚀之下,葵阳神花神芒黯淡,半边都枯萎了,那每一颗葵子都意味着生命精华,正被灰黑色的蚀神道韵侵染,转化为一种可怕的蚀神腐毒,在这种蚀神腐毒的腐蚀下,葵子精气全无开始脱落,而且范围还在不断的扩大。
仅余的两滴地母真髓毫不犹豫的服下,炎北把从罗煌处得来的所有资源全部布置在密室空间结界的四周,这里本身就布置有七阶聚灵神阵,有源源不断的神灵气供应,再加上这些顶级的资源,整个空间结界完全被灵气雾化,什么都看不真切。
斩龙岭,这一带本身就是山岭荒野,只是因为斩龙台而变得一条空中走廊,当留在这里感悟神帝大战规则气息的修士们,因为规则气息溃散得几近于无纷纷散去,斩龙岭也重新恢复孤寂冷清。
月夜,总是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凄凉,在计尤殒落的那片被炎北焚化成灰的焦土上空,空间传来一阵神元的波动,神元波动的中心,突然迸现出一团血珠,这血珠的出现竟然引动周围神灵气的变化,纷纷的聚拢过来。
血珠滴溜溜的旋转,一团漩涡状的神灵气漩也随之生成,这团神灵气漩忽然将血珠挟裹,竟然自行衍生出一个眼睛,陡然睁开,警惕的扫视四周,然后猛然钻出荒野的野草之中,没了影踪,只余下荒草凄凄,长风习习。
大界天门,刚刚从斩龙台返回道门的长生谨直奔黑白兰庭。
“山河道友,山河道友,哎呀,十天道友也在哈,正好,我有要事找你们两个帮忙,兹事体大,你们可一定要帮我啊”
“长生兄,什么大事让你这般的沉不住气,以你的道行,不应该啊”
洛山河和洛十天这段时间一直对弈,有败无胜,道心倒是得到了淬练,非常沉得住气。
“别提了”
长生谨毫不客气将茶案上的一杯丹茶一口喝掉,一脸的苦笑,“道主嘱我布置神影警阵盯着斩龙岭,我是半点都不敢大意,可哪曾料想,就算是如此百般小心不敢有所遗漏,仍出了差错。喏,这就是被我忽视掉的一段影像,我哪里能想到,偌大个斩龙岭,道主让我盯着的居然是一粒血珠啊,我是反复查看了多遍,才认定道主让我盯着的可能就是这个,道主闭关前,特意的嘱我只要有发现立即通知他,可这都快一个月了,我才找出这个不同寻常的线索,我愁啊,该怎么和道主交差,这次你们一定要帮我出个主意,还要想办法给我美言几句才成”
洛山河脸色微变,长生谨犯的错其实是情有可原,但炎北要怪罪下来,肯定要免不了一顿斥责,毕竟放走的是道门生死大敌,这个罪过可一点都不小,难怪长生谨慌里慌张的。
“长生兄莫慌”
洛十天一脸的风轻云淡,“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就算是把消息送过去,道主他一样也无暇顾及,我已经察觉到道主宫的有晦暗气息始终不曾溃散,道主正一心一意的养伤,你就算有错,他也来不及补救什么,只能是认定了心中所想,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安心就好”
“啊十天道友,你说的是真的”
长生谨又惊又喜,有些不敢置信。
“十天道友,你如何判定道主还在疗伤”
洛山河大感惊奇,他可是知道洛十天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弈战炼心,根本无暇做其它事。
“唉,说了你们也不懂”
洛十天撇了撇嘴,指向道主主宫的方向,“喏,道主宫,按照的大界十天的格局,占据的就是界天十殿的洛神之位,那里就是道主清修之所。我道门中的十界天,唯有道主宫有阴晦气息,故而使得整个道门的道气不能圆融,并且道门道气都隐隐朝着这个方向涌过去,这些足以确定道主正在疗伤,无暇他顾。”
洛十天扬了扬眉,“长生兄,你可以观道主宫的气象,那里有一条晦暗的火云若隐若现,什么时候这条火云消失了,变得清朗了,你再前往道主宫向道主请罪,以我所见,道主必不会降罪于你”
“哎呀,十天兄,你简直是我的大救星,如果真如你所说,长生必定有所回报”
“客气了不是,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但你要执意聊表谢意,就弄点新奇的玩应,让我把我家的那位母老虎哄高兴了,这对我才是头等大事”
“好说好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长生谨庆幸自己找对人了,洛十天的指点迷津让他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目送长生谨匆匆离开,洛山河疑惑不解,“十天兄,你真的能看出道主在自行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