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当时为了逃出虎口,慌不择路跳进了河,正巧被路过的你父亲看到,被他救了上来。”
颜天佑现,当母亲谈起他的生身父亲的时候,眼睛里爆射出来绚丽的光彩,是那么的夺目,那明显是对心爱之人欣慕的神采。颜天佑微微摇头,但对母亲的心情却理解。
“被你父亲救下后,青楼的老鸨带着打手就到了,你父亲问清楚缘由后,花了一百两黄金为娘赎了身,原本你父亲是想找人把娘送回家的,但听说了娘无家可归之后,娘就被你父亲安置在了一个小院里。”
说到这里,颜天佑笑了,顺着故事继续往下讲,“之后,娘与父亲相恋,坠入爱河……”
李清婉被颜天佑说得害羞,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红晕。
“娘,我出生在历城,那爹?”颜天佑想到了自己的出生地,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李清婉点头道:“你爹他是在历城,那时候他是历城的县丞。”
“历城丞?”颜天佑轻声呢喃了一声,忽然眼睛里迸出一道精光,他又问了一句,“我爹姓颜,还是在历城,我爹出身琅琊颜氏?”
李清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脸色也是一变,她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猜到了。
看到母亲的表情变化,颜天佑就知道他说对了,他索性直接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颜曜卿是我爹?”
这回,李清婉彻底被惊讶地目瞪口呆,再不复往日的淡定与从容,满心的疑问,话不由脱口而出:“佑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知道自己猜对了,颜天佑心里却微微有些郁闷,没想到,他第一次北上时在历城遇到的那个和他同姓的中年男人便是他的生身父亲。他和生身父亲谋面却不相识,这世间的缘故还真是说不透。
面对母亲期待的目光,颜天佑露出一个说不明的笑,回答道:“我和他见过一次,就在那次我北上寻药的时候,而且,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八品小官县丞了,两年前便做到了淄川司马了,现在就不知道了。”
骤然从儿子口中听到了心爱之人的消息,这让李清婉很是激动。
这十几年的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想再次见到爱郎,可是,面对荥阳郑氏的强大威胁,她一直不敢稍有动作,生怕给自己这个刚刚展起来的家带来致命的打击。
带着满心的欢喜,她向儿子追问道:“你爹,他过得怎么样?”
颜天佑眉头一皱,不太理解母亲的心思,但还是回答道:“我看他过得不错,不仅官位步步高升,而且家庭和睦,他的儿子都会当街行凶了!”
儿子话里的讥讽,李清婉当然听出来了,她秀丽的峨眉紧蹙,不明白为何儿子对爱郎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李清婉拉住颜天佑的手,说道:“天佑,你不要怪你爹,娘离开你爹,是有原因的,和你爹并没有关系。”
这回轮到颜天佑糊涂了,和颜曜卿没有关系,他有些不明白,问道:“娘,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跟他没有关系?他任由娘亲一个人流落异乡,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么?”
说着说着,颜天佑的语气愈加火大,话里蕴含着强烈的不满。
“不不不,天佑,娘离开你爹远走扬州,你爹并不知情。”李清婉连忙为爱郎解释道。
颜天佑眉毛一挑,不明就里,说道:“娘,你这话是何意?”
李清婉解释道:“娘与你爹相恋,却是私定终身,没有经过明媒正娶,没有三媒六聘,连个妾室都不算”。
说到这里,李清婉的话里满是苦涩,为自己人生中的的不幸而感叹,说道:“他是有正室夫人的,他的夫人还是荥阳郑氏的小姐,当时,他的夫人已经为他生了一对儿女,娘原本就想这么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生出孩子,然后抚养孩子长大,谁知,他的夫人知道我的事后,竟然起了杀心,想要把我烧死在小院。幸亏你崔叔偶然提前得到了消息,这才救了我和你小玉姨一命。我知道,一旦她得到没有死的消息,以后也会想方设法害死我,因此,娘下了决定,远走他乡。”
“那妇人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颜天佑叹道。
李清婉这时忽然落了泪,哽咽了起来。
颜天佑安慰了一番,顺着话题道:“娘,你是不是怕他夫人知道你没死,再对你下手,因此,这么多年来,你才一直没有跟他联系。”
李清婉知道‘他’指的是谁,被儿子说中了心思,她不由点头默认。
“娘,虽说这么多年,我从没有跟他接触过,但只要娘想要见他,我会安排的,您也不用再去怕荥阳郑氏,以儿子如今的地位,荥阳郑氏又耐我何?”颜天佑意气风地笃定道。
看着儿子冲天的豪情,李清婉满怀欣慰,不管怎样,她养出来的儿子是这大唐卓越的少年才俊。
她满脸柔情地看着儿子,颔微笑道:“佑儿,你长大了!”
被李清婉一句‘你长大了’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换了个话题说道:“娘,外祖母她们?”
提到自己的母亲,李清婉就不由想到那些还在受着囚禁之苦的家人们,她的母亲,姐妹,还有姨娘们。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再次落泪,为她们一家子人的苦难而感伤,悲戚道:“娘也不知道你外祖母她们的情况,也不知道她们还活着没有?”
“娘,你不用担心,我尽快派人去查探一番外祖母她们的近况,若是她们都还活着,我会想办法救出她们来的。”
救人虽然好,但李清婉怕事情败露连累到自己的儿子,她一脸忧心道:“天佑,你可不能乱来,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我们就全完了!”
颜天佑自信地一笑,母亲给不知道他师傅李玉海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在他们的经营下,暗部组织实力是多么强大。对于母亲的担心,颜天佑一脸的不在意,浑然不在乎,说道:“娘,你不用怕,我做事不会留下后患的,再过些日子,娘你就能和外祖母相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