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努尔哈赤用了近三十年的时间,统一了东海女真之后,又把兵锋指向了黑龙江女真。黑龙江女真为“野人”女真的另一支,因居住在黑龙江流域而得名。黑龙江女真包括虎尔哈部、萨哈连部、萨哈尔察部、使犬部、使鹿部和索伦部等。在这一地区,有水量丰沛的河流,广阔的草甸,蓊郁的丛林,茂密的灌木。在杨树、柳树、松树和桦树的林荫中,散布着女真人、达斡尔人、鄂温克人、鄂伦春人、费雅克人和索伦人的屯寨。他们靠狩猎、畜牧、采集、种植或捕鱼为生,有的还采集东珠。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发兵征讨萨哈连部。萨哈连部因居住在萨哈连乌拉流域而得名。在满语里,萨哈连是“黑色”的意思,乌拉为“江”的意思。萨哈连乌拉,即黑龙江,又名“黑水”。萨哈连居住在黑龙江中游流域,东至乌苏里江口,接使犬部,西邻索伦部,南至虎尔哈部,北面是使鹿部。当时,萨哈连部共有三十六个屯寨。
萨哈连部长名叫兀里求思,今年五十五岁,娶妻四人,每人生一女儿。大女儿兀里吉拉,二十岁;二女儿兀里恩乃,十九岁;三女儿兀里嬉哑,十八岁;四女儿兀里喇仙,十七岁。四个女儿长得花容月貌,一个比一个漂亮。当地的婚俗也特别,女方相中男方以后,才允许男方亲自求爱,不需要媒人从中穿针引线。因为四个女儿尚无意中人,尽管有人来提亲,均遭到四个女孩的拒绝。
一天,姊妹四人到西山打猎,在林子里遇到来黑龙江女真部落收购东珠的建州商人。他们是奉努尔哈赤命令,收购东珠准备赴京城送贡品的。这群商人一行二十人,头目是努尔哈赤的一个远方侄儿。名叫雅尔拜雷。此人三十四、五岁,是个好色之徒。他一见四少女的俏丽面貌,就上前搭讪。并指使众人缠着不放。说来也巧,前边不远处有一草棚,是打猎人搭的临时住所。雅尔拜雷走进去一看,屋里没有人,见地上铺着干草。他心里说:何不把那四个妞儿弄来玩玩。于是他让随行人员把四个姑娘都捆在草棚前边的树上,准备痛快地乐一下。见雅尔拜雷这么做,太不成样子,随行的噶达尔劝他说:“这样做的后果你考虑没有?咱们临走时大王一再嘱咐,不要惹麻烦吧!”雅尔拜雷这时候魂儿已不在身上,早被那四个姑娘吸引去了。任凭你用九条牛,也拉不回来的。雅尔拜雷站在四个姑娘对面,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脸盘儿有的是瓜籽型的,有的鸭蛋型的,还有椭圆型的,但个个脸色雪白红润,虽没有涂脂抹粉,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此时正是六月天气,四个姑娘又是一色的紧身衣服,苗条的体态,丰满的胸脯,使雅尔拜雷欲火难禁,还考虑什么后果?他心里说:得行乐时且行乐,莫让时光空磋跎。想到这里,雅尔拜雷将四个姑娘一个个剥得一丝不挂,一个一个地糟塌。这且不提。再说萨哈连部长兀里求思,这些日子一直心神不宁。努尔哈赤将海西四部吞并之后,又把东海女真收服了。兀里求思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听老人说:东海女真与黑龙江女真,全是“野人”女真的后代,元朝灭亡以后,他们受大明王朝的管辖。现在明朝官吏腐败,朝廷无能,没有力量来过问他们,刚算过两年安稳日子,建州的努尔哈赤又插了进来。听说努尔哈赤打着统一女真族的幌子,行征服奴役之实。兀里求思已去了虎尔哈部、使鹿部、使犬部,昨天又去了萨哈尔察部,想让大家联合起来,统一行动,阻止努尔哈赤的兼并,但是,儿里求思见大家不热心他这倡议,一赌气便回来了。中午又喝了些问酒,想抄个近路回萨哈连部。正在马上晕晕糊糊地走着,突然听到一片女人的哭喊声。他心里想:这里林深草密,哪来女人的哭声?另外,在这片山林里,只有萨哈连部里的人常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对后面的几个侍卫说:“过去看看!”他们一拍马,向哭声跑去。
且说雅尔拜雷,把那四个姑娘脱光身子,一个个地抱进草棚,在那干草上,对其姿意轻薄。可怜那四个姑娘,本是梨花般娇嫩的身子,怎能经受得住雅尔拜雷的百般蹂躏。由于手脚被绑着,挣扎有什么用?于是咒骂声,啼哭声,还夹杂着痛楚的叫喊声,响成一片。再说那二十个随行商人,见雅尔拜雷胡作非为,不听劝阻,也不敢再多话了。担心雅尔拜雷回佛阿拉告状,说他们如何如何,那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他们赶忙躲得远远地,特别是那四个女孩子的哭叫声,他们真不忍听到,又无力援救,干脆来个“惹不起,躲得起”吧。
那雅尔拜雷贪婪地注视着四个姑娘,还不打算放过她们,于是他重又狞笑着走向前去,就在此时,兀里求思撞了进来。那四个姑娘一见父亲来了,慌得哭喊起来,上前伏在几里求思膝下。兀里求思怎么也不能想到这四个赤身裸体的姑娘,竟然是自己那花枝招展的女儿。他愣了一会儿,才发现雅尔拜雷,他这才明白过来了,原来都是这三八羔子干的。遂大喝一声:“畜牲!”他从腰间拔出一把朴刀,对着雅尔布雷的心口就刺。那雅尔拜雷也是一丝不挂,当兀里求思突然进来,在一瞬间他也惊慌失措起来,他见兀里求思的刀向自己刺来之时,赶忙闪过,但是这个赤身裸体,手无寸铁、又处慌乱中的雅尔拜雷,再也躲不过厄运。兀里求思一连几刀,雅尔拜雷躺下去了。兀里求思这才把四个女儿松了绑绳,又拿来了衣服。从女儿口里,瓦里求思知道那个畜牲还有一群同伙,他心想:该不会走远的。随即提着朴刀,带着侍卫,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棵大树下面,发现他们都在沉沉大睡。于是兀里求思与侍卫们大开了杀戒。一刀结果一个,一连刺死十几个人,还剩下几个才被惊醒,但是,一个也没逃出去,全被杀死了。兀里求思与侍卫浑身溅满血迹,成了血人似的。
兀里求思带着四个女儿,还有几个侍卫,回到萨哈连部。立即派人寻找建州来的人,他要求全部捉来,一个不漏。约有两个时辰,来萨哈连做生意的商人,全被逮来,近五十人。兀里求思也未说多少话,命令全部拉去杀了。这四十多人一齐乱喊叫,不知怎么得罪了部长,大家要求会见兀里求思部长。但是,兀里求思不愿见他们,只是吩咐侍卫:“快快杀了。”在四十多人中间,有九人脱逃。他们全是有些武功,挣断绳索,逃回佛阿拉。努尔哈赤于六月二十八日得到这惨杀的消息,但不知是由于他的侄儿雅尔拜雷所造成。以致努尔哈赤气得很厉害,反以为是萨哈连部仇视建州人呢!因此努尔哈赤立即下命令:“派兵征讨!”
发兵之前,努尔哈赤召开军事会议。将领们提出一些具体困难,向努尔哈赤谏阻说:“当前正是夏季,多雨泥泞,大兵行动不便,最好在冬季结冰再去征讨。”
努尔哈赤听了,解释说:“这夏天如果不去,到了秋天,他们把粮食埋藏起来。俺若去了,他们立即弃寨而逃。等俺们一走,他们又立即回到萨哈连部,取出埋藏起来的粮食,饿不着他们……再说,这个夏天,咱们的兵马去了,他们只能顾自己逃命,根本没有时间埋藏粮食。同时,萨哈连人还以为咱们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是不会去攻打他们的。他们将安闲不备。所以现在是出兵的极好机会,咱们一定能一举全胜!”
同年七月一日,努尔哈赤发布命令:“挑选强壮的马一千匹,并放在田里养肥”。七月九日,又下命令说:“选派会制造独木船的士兵六百人,去兀尔简河的发源地——深山密林中,抓紧时间,制造独木船二百艘。”
十天以后,一切准备停当,努尔哈赤发布出兵命令:“派达尔汉侍卫扈尔汉,巴图鲁安费扬古率兵二千人,到兀尔简河后,领兵一千四百名,乘独木船二百艘前进;另外六百名骑兵在陆上行走。”他们当日出发,第八天到达制造独木船的地方。扈尔汉和安费扬古率兵乘坐独木船在乌拉河上前进,骑兵在陆上奔驰。第十八天,前进的水陆兵会合。又走了两昼夜,八月十九日到达目的地。他们袭击了萨哈连部民居住在河北岸的十六个屯寨,经过短时间的战斗,全部夺取过来。
那居住在河南岸的十一个屯寨,也没有准备,建州军很快袭击得手,全部夺取了。由于兀里求思的及早准备,萨哈连部的九个屯寨,都加强了戒备,有兵马守卫。扈尔汉与安费扬古把营盘扎下,让士兵饱餐以后,当夜三更天,二人带领一千人马,突然发起攻击。他们先纵火烧毁寨门,经过激烈拼杀,兀里求思抵挡不住,未来得及勒转马头,便被扈尔汉一刀砍下马来。萨哈连士兵一看兀里求思被杀,遂四散奔逃。扈尔汉,安费扬古指挥军队掩杀过去,天未大亮,萨哈连部在江南岸的九个屯寨又征服过来。这一路破屯斩寨,共夺取萨哈连三十六个屯寨。到了晚上,他们在萨哈连江南岸的佛多罗寨驻营。据说:萨哈连江和松阿里江,往年都在十一月十五日至二十日后才结冰。但是努尔哈赤出兵萨哈连部,这两条江在十月初就结冰了。所以萨哈连部的部民都说:“这是老天爷对努尔哈赤大王的宠爱!”十一月七日,扈尔汉、安费扬古带着缴获来的五百匹马、一百余副盔甲,四十名路长等,回到佛阿拉。
且说努尔哈赤收服萨哈连部之后,又移兵萨哈尔察部。萨哈尔察部民居住在牛满河地区(今布列亚河)地区。萨哈尔察,在满语里是“黑色貂皮”的意思。其部长名叫萨哈全,不到三十岁。他父亲萨拉胡里当部长时,嗜好赌博,经常到他所属的屯寨里去赌博。半年前的一天,他到兀胡里寨纳班胡寨主家赌博,赢了很多钱,纳班胡输红了眼,就将自己的爱妾朱丽叶拉押上继续赌,结果纳班胡又输了。萨拉胡里就带了赢钱,又携着朱丽叶拉,往回走。中途,纳班胡追了上来,将萨拉胡里一刀刺死,抢了萨拉胡里的钱,带着朱丽叶拉逃往蒙古去了。萨拉胡里死后,萨哈全承继部长。此人虽然年纪不满三十,但为人忠厚,遇事谨慎,不像他父亲萨拉胡里那样整日迷恋赌博。萨哈全继任部长半年时间,萨哈尔察部面貌大变,部民安居乐业。当建州军兵临寨门的时候,他召集各屯寨主开会,征求大家意见。各屯寨主说:“你看怎么办,俺都支持你。”萨哈全说:“努尔哈赤已统一建州八部,又征服了海西四部,又吞并了东海女真。不久前又征服俺的邻部萨哈连部,俺这萨哈尔察部不过弹丸之地。若和努尔哈赤斗,真像鸡蛋碰石头,不会有指望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俺不是他的对手,还打什么?让老百姓安度日子罢!”各屯寨主都赞成萨哈全部长的话,有的说:“以前俺年年岁岁都向明朝纳贡。以后咱归顺了建州,就向努尔哈赤交纳贡品,不要再买明朝的帐了。”于是萨哈尔察部主动归附建州。不久努尔哈赤听说萨哈全还未结婚,就主动把女儿嫁给他。于是萨哈全成了额驸(驸马)。
且说萨哈尔察部主动投降建州以后,努尔哈赤又派兵去征讨黑龙江下游地区的使犬部和使鹿部。使犬部的居住范围,大致在乌苏里江下游地区,松花江与黑龙江会流处以下沿混同江两岸和使鹿部接壤。使犬部主要分作三路,奇雅喀喇路、赫哲喀喇路、额登喀喇路。这里包括达斡尔人、赫哲人、鄂伦春人、鄂混克人等。他们家家畜犬,而且数量很大,一户能畜养几十只,几百只。使大部因以得名。犬的主要食物是鱼,也食野兔、田鼠等。犬被用来狩猎,拉船和拖爬犁。夏季逆水而进,用犬拉纤行船;冬季冰雪狩猎,用犬拖曳爬犁。以犬拉纤时,用四只或六只犬,犬的脖子上带着圈套,圈套系着皮条,皮条的另一端系在船上,犬拖着船在逆水中航行。大拉爬犁也是一样的。猎人要行猎时,食品猎具等装在爬犁上。爬犁前部拴上皮条,皮条的另一端系在犬的颈套上。在几条拉爬犁的犬中,有一条“辕犬”,被套在最前边作为先导,其他犬相随而行。犬会伶俐而协同地听着主人的吆喝声,按照御手的意思奔驰或停止。因此犬在使大部的部民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他们的习俗是不吃狗肉,不穿狗皮,甚至把狗当作图腾而加以崇拜。
使犬部长布哈也夫,四十多岁,妻子传丽娜,生两个女儿,布洁尼和布洁尼娜。大女儿布洁尼十八岁,小女儿布洁尼娜十七岁。都生得亭亭玉立,月貌花容,又能歌善舞。两个女儿全都许配给赫哲路长的儿子布拉琼尼,正等着完婚办喜事。
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派大将费英东等带兵二千人,攻伐使犬部。一连几天的急行军,建州的兵马来到使犬部的奇雅喀喇路。且说布哈也夫刚把两个女儿的喜事办完,探马就来报告说:“努尔哈赤派二千兵马,前来攻讨,大兵快到奇雅喀喇路。”布哈也夫立即招开各路长会议,布置防卫事项。他在会上说:“努尔哈赤兵势强大,俺使犬部各路兵马总共只有一千多人,不一定能阻挡住。但是,咱也不能束手投降。部民们供给咱们吃穿用,总不能大兵一来,就树起白旗。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当前,是咱们效力的时候。各路兵马要认真组织,同他们打几仗。实在不行,就归顺他努尔哈赤,也没有什么丢人的。那海西四部比咱们强大得多,也被他吞并了。另外,有了努尔哈赤的保护,俺就不再向明朝进贡了。”会后,各路长才回去,建州大军已到达使犬部的奇雅喀喇路。路长巴雅奇夫,手使一根大铁棍,重约二百五十斤。他腰上还挂有两根钢鞭,善于用棍里藏鞭,将对手打败。
且说费英东等将兵马驻扎下来,一夜无话。次日早上,他领着兵马来到奇雅喀喇路寨门前挑战。巴雅奇夫也带着五百兵马,出了寨门,迎着建州军立下阵脚。费英东用三环大刀一指,喊道:“来将叫什么名字,俺刀下不杀无名之鬼。”巴雅奇夫拍马上前,说道:“俺乃奇雅喀喇路长。你这个小南蛮,有什么本事敢说大话,让俺来教训你一下。”说着大铁棍举起,对着费英东的面门砸来。费英东看那铁棍来得有力,不敢用大刀去架,遂侧身躲过。他正准备举起他的三环刀砍去时,那铁棍又横扫过来,急忙勒马闪过。巴雅奇夫见他无力招架,遂说道:“你这娃娃不是俺的对手,俺不忍伤害你。放你回去,让努尔哈赤来!”费英东一听,十分恼怒,也不搭话,挥刀就砍。二人战到一块,约斗了七、八个回合。巴雅奇夫用右手使棍,抽出左手,从腰间拔出三尺多长的钢鞭。他心里想:这一鞭打去,这小家伙就活不成了,俺何必结下这冤仇!不如警告他一下,让他知道厉害为好。遂来个棍里藏鞭,他挥起钢鞭,对准费英东战马的屁股,用力抽去。只听“拍”一声,那马长叫一声,连尬两个蹶子,差一点将费英东掀下马来。巴雅奇夫哈哈大笑,再举棍来打时,费英东已勒转马头,收兵回营去了。
回营以后,费英东琢磨着次日的对阵办法。他把副将阿泰喊来,对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阿泰带几个侍卫出去了,过了一个多时辰,阿泰回来了。他向费英东小声说了一会儿,二人便各自休息。次日早上,费英东带了兵马,又去寨门前挑战。巴雅奇夫也带了兵马出寨门,来到阵前,向费英东说道:“昨日俺已警告过你,你却执迷不悟。俺今日可就不客气了!”费英东说:“少废话!”说着举刀就砍,二人斗了七、八个回合,费英东勒马便跑,巴雅奇夫见他不回军营,却往山林逃去,以为他慌不择路,遂拍马追去。他心里想:看俺抓个活的!费英东跑进林里,一转眼不见了。巴雅奇夫正在林边看时,又见费英东拍马回来,斗几个回合,又勒转马头向林子里逃去。巴雅奇夫气恼起来,这次俺可不放过你了,就拍马追进林子里面。费英东在前面跑,巴雅奇夫追在后面,正追着,巴雅奇夫眼看就可以用钢鞭打到,便按下铁棍,摘下腰上的钢鞭,正准备挥鞭时,却听到树上“哗啦”一声响,一张大网把他连人带马一起网住了。接着周围树上跳下几十兵士,将那同纲一拉,巴雅奇夫人仰马翻,被那大网缠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只见费英东也骑马回来了,指挥士兵把巴雅奇夫捆了,收兵回营去。
费英东坐在椅子上,让士兵把巴雅奇夫带出来。只见巴雅奇夫被五花大绑带出来。推到费英东帐下。费英东一见,急忙站起来,走到巴雅奇夫面前,亲自替他解开绑绳,说道:“老将军受惊了!”巴雅奇夫说道:“要杀就杀,何必这么做作!”费英东急忙说道:“老将军误会了。俺努尔哈赤大王一向爱惜人才,从不滥杀无辜。来使犬部征讨,不是无故兴兵,是想安定后方,扩大兵源基地,准备不久的将来,就可以对明王朝开战了。老将军为人正直,武艺高强。咱希望能携起手来,同心协力,共同支持努尔哈赤大王,去推翻明王朝的统治。”费英东的一席话,说得巴雅奇夫心服口服。费英东遂吩咐摆酒,为老将军押惊。酒席中间,费英东请巴雅奇夫前去劝说布哈也夫,让他及早归顺,免动干戈。巴雅奇夫答应前往。席散,费英东送巴雅奇夫至营门外,二人拱手告别。费英东说道:“某静候老将军佳音。”巴雅奇夫不回奇雅喀喇路,直接去见布哈也夫部长。
且说布哈也夫开完路长会议,回到府里,到后院一看,见布拉琼尼与布洁尼和布洁尼娜三个人正在踢毽子。看他们玩得喜笑颜开,不忍心去干扰他们的兴致,也就悄悄退回客厅。他心里想:若是打起仗来,这一片和睦升平的气象,必将被破坏。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这天伦之乐,也难以享受了。正在这时,巴雅奇夫走了进来,部长一见,急忙让他坐下。二人谈起打仗的事来,巴雅奇夫把费英东的话传达一遍,接着说道:“努尔哈赤的兵马超过十万,俺还打什么!归顺了他,你还当你的部长,俺还当俺的路长。归顺明朝,也要纳贡。依俺看,敬奉谁都一样,何必拴在一颗树上呢!”布哈也夫听了,在屋里走了一会儿,终于横下心来,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布哈也夫说:“你去和建州谈吧!俺通知路长来开会,准备几项礼物给他们送去。”于是二人分手,各自办事去了。
且说使犬部归顺以后,努尔哈赤派遣译登巴尔又带领五百人马,让他与费英东合兵一处,去攻讨使鹿部。使鹿部的居住范围,在使犬部之北和东,混同江下游以东滨海,包括库页岛全部。使鹿部包括费雅喀、奇勒尔、吉烈迷等路。这里森林资源丰富,盛产鱼类,气候较为寒冷。部民多“以养鹿为家畜”,所以它称名“使鹿部”。使鹿部长雅尔可夫,以善养鹿闻名全部落。平日,他以鹿肉为主要食品,身高一丈开外,力大无此。
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努尔哈赤在收服使犬部以后,兵锋又指向了使鹿部。他派费英东和译登巴尔共带兵二千五百人,前往使鹿部。再说雅尔可夫得到努尔哈赤派兵来征讨的消息之后,随即召开费雅喀、奇勒尔、吉烈米等路长会议,研究抵抗办法。大家都说:俺使鹿部原来归顺明朝,年年向明朝纳贡。现在明朝皇帝腐败无能,不能保护咱们,以后就不给他进贡了。努尔哈赤要咱归顺予他,俺也可以归顺。问题是他可有能力保护咱们。将来明朝若再找咱们的麻烦,努尔哈赤不能坐视不管。咱不能同事两个主子,正如一女不嫁二夫一样。雅尔可夫对打仗的事不感兴趣,他的心事全在养鹿上头。他听了大家的议论,觉得很有道理,遂让费雅喀路长与建州军将领谈判。
且说费英东、译登巴尔率领兵马二千五百人,来到使鹿部扎下营盘,二人商量攻城事宜。译登巴尔说道:“这里的人处事正直,守信用,不善于耍花招,为人很讲义气。”费英东听了,顺口说道:“末将年轻,阅历浅薄,译登将军经多见广,来这里全仰赖你了。”
二人正在商议,守门军士突然进来报告:“使鹿部雅尔可夫派使者前来求见。”费英东看了看译登巴尔,说道:“请他进来。”不一会儿,费雅喀路长走了进来。他弯腰给二人施礼后,说道:“使鹿部使者费雅喀路长,给二位将军请安来了!”
费英东与译登巴尔答礼后,请费雅喀路长坐下说话。费雅喀路长说道:“二位将军带着兵马,不远千里来到俺使鹿部,有何要事?”费英东对译登巴尔努努嘴,是让他说话,译登巴尔遂说道:“建州努尔哈赤大王为统一女真各部,已花费几十年时间,现在只剩下使鹿部没有归顺。从血缘关系上说,使鹿部的祖先也是女真民族的后裔,咱们不该把使鹿部排除在女真民族大家庭之外。当前,明王朝已腐败不堪,从上到下,一片混乱。不久之后,咱们将跟随努尔哈赤大王,向明朝开战,并将推翻其统治。让咱们的努尔哈赤大王登上龙庭宝座。你们过去归顺明朝,这就不再追究了。以后有俺建州为你们撑腰,不要再向明朝交纳贡品,而且明朝也不敢再来骚扰你们了。当然,这得由你们自己去协商,让你们的部长去决定吧!如若不接受咱的意见,那就别怪俺不客气了,只能在战场上较量吧!”
费雅喀路长听了,说道:“以前,咱使鹿部归顺大明王朝,年年交纳贡品。现在,你们要俺归顺建州,俺若听了,明朝再来兴兵问罪,你们可能保护咱?”费英东一听,哈哈大笑道:“这是太多虑了!刚才译登老将军已告诉了你,不久咱建州将与明王朝开战。这里是咱的后方,明朝能越过咱们的兵马,到使鹿部来吗?这是万不可能的事情。你们可以放心吧,那明王朝也经不住咱打。在努尔哈赤大王率领下,咱建州军队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咱说你不相信,就把眼睛擦得亮亮的,等着看吧!”
费雅喀路长也是个爽快人,马上答应了归顺建州。并代表雅尔可夫签了归顺字据。他向二位将军说:“现在俺就回去向部长回报,并准备礼品,明日送来。”遂告辞出来,回使鹿部去了。
又过了两天,费英东、译登巴尔二位将军率领兵马,在返回佛阿拉途中,将那黑龙江虎尔哈部一举消灭。这个虎尔哈部是居住在黑龙江流域,人数少,寨子也小,怎能阻挡得住建州大军的攻击?仅半天时间,寨毁人亡,他们满载着战利品,胜利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