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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老前辈乃是我拓跋阀的四大武师之一,不论付出何种代价,我拓跋燕都要将他保下!”
脸上的惊慌失措维持了不过瞬息之间,拓跋燕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枭雄本色,心中面对许行手中无名灰光,所产生绝望阴霾瞬间一扫而光。
既然许行没有对温言直接痛下杀手,连素来与他结怨的温言都能放过,那就说明许行的目的,并不是要大开杀戒,至少他今天暴露真实本领的目的,不是要来取他拓跋燕的性命的。
恢复冷静之后的拓跋燕已经在心中大概推测出了,许行所以用雷霆手段立毙了那两名温言的亲信,不过是为了向众人尤其是他拓跋燕立威而已,他的真的目的是要用这手无声无息的杀人绝技,来要挟自己。
或者说,那道杀人于无形的灰光,就是许行用来和他谈判的筹码,接下来就看他拓跋燕敢不敢接这个交易了。
“哼,只要你许行没有直接将我杀掉,只要你有求与我,我就有法子制住你,甚至有朝一日,把你手里的那道灰光,还有你身上所有的秘密全部据为己有!”
“不论付出何种代价?我若是要你的阀主之位呢?”
“阀主之位?”
如果许行提出的代价是金山银山,甚至当朝二品以下的官职,拓跋燕都可以立即答应下来,但是这阀主之位,他可还坐不了抓!
许行抬手轻轻一晃,灰光一个闪烁便从温言额头之前突然消失,同时在温言身后的两名武师的咽喉处一晃而过,噗噗两声,二人同时咽气到底。
直至此时,今日跟随温言一同前来的四名心腹,已经全部死在了诡异灰光之下,变成了四具还残有余温尸体。
又有二名武师死在了灰光之下,拓跋燕虽然脸上看似慌张,但心中却已经打定了注意,他知道许行这是在借两名武师而向他施加压力,既然他许行能不费吹灰之力,便在举手间斩杀四名武师,那他同样也能随意取了拓跋燕的性命。
而真正让拓跋燕心情大定的,还是因为许行并没有直接将温言斩杀掉,许行所以留下他拓跋燕的性命一定是为了进行要挟,但他完全没有意义留下温言这个仇人的性命,温言所以直到如今还没有死在那道灰光之下,便足以说明,许行还不想和整个拓跋阀撕破脸皮,看来拓跋阀之中还有他所忌惮的事情。
或者说,此人根本就不是许行,他和温言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
不论此人的真实身份是不是许行,他所求的真实目的绝对不小,就算比不上拓跋阀的阀主之位这般重要,也至少是某件简直连城的东西。
“不论你是许行,还是变成了许行样貌的某位高人,你若是想与我拓跋燕谈交易,直接出价便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从此刻起,你若是胡乱再杀我拓跋阀任何一人,就算你以我的性命为要挟,我也不会同意你的任何要求!”
拓跋燕这番豪言壮语一出,今日随他而来的几位武师,尤其是温言的脸上立刻又重新换发出了生气,今日陪同拓跋燕一起前来的武师们,除了刘忠之外,就是以温言的四大亲信武功最高,许行能够轻而易举的将这四人杀鸡一般轻易击杀,那么对其他人来讲, 他们的死活,也不过是许行的一念之间罢了。
不论许行用来杀人的那道灰光是什么,既然他今天已经在众人面前杀了人,漏了相,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那么在场之人除了具有巨大利用价值的拓跋燕之外,这几位不过是拓跋阀家臣武师,甚至包括原本从属与许行一派的亲信,今天在见到了许行的诡异手段之后,便只会有一个下场——死。
他们可不相信随手便斩杀了温言四大亲信的许行,会是一个念及旧情之人,况且这名驱使神秘灰光之人,还是不是那个与温言向来不和的许行都没人能够确定。
“想不到你拓跋燕还有些胆色,竟看出了我并没有想要杀你的意思,而且还懂得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收买人心,不错,你拓跋燕的心机城府,倒是配得上去做那拓跋阀的阀主了。”
许行抬手一招,将神秘灰光召回了手中, 灰光之中似乎并没有任何实物一般,一个模糊便没入了许行的手掌之中,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拓跋燕配不配做我拓跋阀的阀主,还轮不到阁下品头论足,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拓跋燕自小以身为拓跋阀之人而自豪,自小便立志长大成人之后,一定要成为拓跋阀的阀主,带领拓跋阀继续开疆裂土,让拓跋阀更加兴旺,但这许行方才的口气之大,似乎就连拓跋阀的阀主之位,都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一般,这可让拓跋燕动了真怒,一时间竟忘了,面对的可不是往日那个谨小慎微的许行,这可是个随时可以取他性命,又杀人不扎眼的魔头了。
“哦?看来你对你拓跋阀的这份感情倒还不是装出来的,不过在我的眼里,你所依仗的所谓拓跋阀,也不过是蝼蚁一般,我说灭了,便随时都可以随手就给灭了。”
“阁下自恃神通高强,自然不把我等凡人放在眼中,但是你莫要忘了,就算你可以将我拓跋燕无声无息的杀掉,在这之后,你甚至可以继续装作许行的模样,在我阀中趁机暗中捣鬼。”
“但你莫要忘了,我拓跋阀不仅有树立了百年之久的雄壮根基,更是和大燕朝荣辱与共,就算我阀中供奉的能人异士全不是你的对手,一旦事情闹得大了,威胁到了我拓跋阀的根本,宫中的那位老祖宗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候你就不仅仅是在与我拓跋阀为敌,而是在与整个大燕,整个天下为敌!”
拓跋燕知道既然现在的许行,对拓跋阀已经没有任何忌惮之意的话,那么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去和许行谈判,他一身的武艺根本对许行起不到任何威胁,如今他唯一可以制衡许行的手段,便只能用拓跋阀甚至是宫中那位老祖的名头,让许行多少产生些忌惮,否则的话,许行一旦完成他潜藏在自己身边的真实目的,便会立刻将他拓跋燕和在场的所有人灭口。
“老祖宗,还是宫中的?”
许行先是眉头一皱,口中将老祖宗三个字念叨了好几遍,才恍然大悟道:
“你说的是吕和那小子吧,他也成了老祖宗了?”
若非万不得已,几乎已经是死到临头,拓跋燕也不会违背祖训,在外人的面前,去提及宫中的那位老祖宗。
那可是当年曾与大燕国主独孤雄,一同驰骋天下的老祖宗啊!
凡是拓跋阀内核心族人,莫说是提及那位老祖宗的真实姓名,就连“老祖宗”这三个用来指代他的名字,在族中都必须要加以避讳,除了宫中的那位老祖之外,天下所有知情的豪门,没有任何人敢用这三个字指代自己族中的任何尊长。
因为天下便只有一个老祖宗,也只有那个人才配称之为大燕的老祖宗,那个已经为大燕朝遮风挡雨一百年的老祖宗。
就连老祖宗这三个字都是族中的禁忌,而老祖宗的真实姓名,更是只有极少数族中核心成员才能知道,老祖宗“吕和”的姓名,可是连四大武师都没有资格知晓,怎么许行竟然知道!而且还称呼老祖宗为“小子”!
“我到底惹上了一个什么来路的老妖精?”
在许行说出老祖宗的真实姓名“吕和”两个字之后,拓跋燕便再也抑制不住他内心的震撼,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此时的额头鬓角都开始渗出了冷汗,甚至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不已。
在一个将老祖宗称呼为“小子”之人的面前,他拓跋燕的那点心机还能有什么用呢!
只见拓跋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向许行不住的磕头,同时口中不停说道:
“都怪小子拓跋燕我有眼不识泰山, 无礼冒犯了前辈,前辈您有何指示,只管吩咐便是,拓跋燕若有半点不从,必受天谴!前辈您若要降罪也请责备无知小儿拓跋燕一人便是,烦请前辈您万万不要迁怒于拓跋家,莫要迁怒于拓跋家啊!”
方才拓跋燕还大义凛然的和许行谈判,怎么转眼之间主人便锐气全无,变成了丧家之犬一般,竟开始对许行五体投地,近乎于玩命般磕起了头来。
这才不过三两句话的时间,拓跋燕的额头便已被校场的青石板磕破,满脸鲜血直流,就算这样,拓跋燕也没有想要停下了的意思,这许行到底是谁,他刚才说了什么,竟能让拓跋燕的态度瞬间改变,并且变得如此忌惮的模样?
站在一旁的众位武师虽然心中不解,但毕竟神智还未失去,既然他们的主子拓跋燕都跪了下去,众位武师也同时跪倒在地,开始对许行磕头不止。
此时众人之中,唯一还站在原地除了正心安理得接受众人跪拜的许行之外,便只有温言一个,似乎还在顶着许行几乎能够瞬间杀人的巨大压力,还在做最后的“负隅顽抗”了。
其他武师还以为温言是一时气盛,仗着他长辈的身份,不想给许行一个晚辈下跪,几位碍于形势不得已跪下的武师,心中都还对温言的坚毅之举产生了些许的敬仰之情。
但只有温言自己知道,但听到许行说出“吕和”这两个字,又见到拓跋燕的表现之后,温言就已经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现在的温言并不是依仗着他的辈分或者四大武师的名头不想下跪,而是其实根本跪不下去,因为他已经完全失智,傻呆呆的愣在了当场。
“吕和”这两个字的真正含义,就连他的师兄,拓跋阀四大武师之首钱雄都根本不知道,他还是在一此偷听族长机密谈话的时候,才得以知道宫中那位老祖宗的真实姓名。
在那前他也曾听过拓跋阀中许多关于所谓宫中那位“老祖宗”的种种传闻,不过温言还一只以为所谓的老祖宗只不过是一个以讹传讹的故事而已,就算这位老祖宗的身体再好,武艺再高,大燕立国如今也有百年了,那么这位老祖宗至少也有一般二十岁以上的高龄。
一个至少超过一百二十岁的老人,就算他仗着宫中的各种灵丹妙药,能够把命给续下来,那也不过是一个耳聋眼花的糟老头而已,根本无需忌惮。
但是温言却从那日族长的谈话中得知,这位超过百岁高龄的老祖宗,如今不仅好好的活在宫中,并且身体强健没有任何疾病,而且从大燕建国百年以来,皇宫中几乎所有的大事,都是由这位老祖宗所决定,甚至包括了大燕皇储的人选。
更令温言所震惊的是,他竟然无意中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上代国主独孤博,堂堂大燕天子,竟然不是外界所说的身患重病龙御归天,而是被这位老祖宗所罢免并且加以软禁的!
能够决定一朝天子存亡的人,那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