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争先恐后抢进屋中的土匪们也都是一惊。
一个满脸新疤压旧疤,鼻子还缺了一片的粗猛大汉本能反应的将身后两把大斧提在手中,一脸怪异惊叫的大声嚷嚷:“哈哈,我们发现了什么,两个白面书生!”
两个靠站在一起的白面书生看到他这目光灼灼的样子,都是一惊,想到一些恐怖的传闻,看他这个样子,就是扔了斧子扑上来撕衣撕裤都是正常展开啊。
李应物强振声色,喝道:“你们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帝国腹心之地,岂容你们乱来!”
据他所知,从来没有土匪敢在轩辕道上撒野的,但凡敢在轩辕道搞事的,从来没有活过一个月的。
更何况此地距离神都不足一千公里,一直以来都是土匪山贼的禁地,他们都只敢在帝国外围的山野中活动的。
疤脸悍匪旁边一位缺了一条胳膊的土匪用手里的刀背狠敲了他两下,恶狠狠的盯着他,道:“虎子,你忘了出来时大当家是怎么交代你的?”
疤脸土匪脸色一变,讪讪一笑,不过,那笑意看在两个白面书生眼中一脸也看不到善意,依然是凶相毕露。
他道:“书生别怕,咱们现在改行不当土匪了,要从良咧!”
又一个土匪一脚踢他屁股上,笑骂:“你他娘会不会话,娘们才叫从良。”
旁边一个身材很是妖娆,穿着暴露,眼睛却瞎了一个的女子,也是这群人中唯一的雌性,她恶狠狠地给了这个土匪几个栗子,这个土匪赶紧抱头乱串,求饶不停。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们就把两个白脸书生撇在一边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哄哄闹闹的已经乱成一团。
他们很是理所当然的占据了篝火堆周围,把两个白脸书生挤到了马厩边。
“劳驾,让一让。”
还是挡道了。
那最后下来的几个人牵着十几只各种各样的巨禽走了进来。
有黑白灰品种不一的鹰,有雕,有鹫,甚至有一只非常巨大的蝙蝠,十几只禽兽里面居然没有一个品种雷同的。
这在土匪窝子里是非常常见的事情,他们可没有正规渠道去驭兽斋买,这些都是他们在山野里活捉的野生灵物,很多都是它们还在幼崽的时候就被他们寻来养着,用最古老简单的办法驯化成坐骑。
白脸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眼,看来这些土匪的来头都不。
一般只有成规模的土匪大团伙才会有巨禽坐骑,拥有巨禽做伙伴的土匪都是土匪团队里最宝贵的一项资源,无论用来侦查还是逃命都是极好的,现在一次出现这么多,不像是窝子里的出身。
这时,篝火边的土匪已经去地下室抱出来一大堆的柴火,还有人料。
方祐看着那规模,想想铁柜中的数量,心道,果然不愧是土匪窝里出来的,这是一次就给洗劫一空了。
“哈,看看这是什么,一只野物!”一个干瘦的土匪提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老鼠从地下室里蹦了出来。
“嗯,这么点肉,不够们分啊!”那个疤脸土匪道。
“那怎么办?”又一个土匪道。
“这有什么难的,咱们再去踅摸几只回来。”又一个土匪建议道。
于是,他们为了让老鼠肉够分,决定抹黑去再找些野物回来凑份子。
既然这群土匪不抢他们,师兄弟二人也决定不理会了,也不管他们闹闹哄哄一直不消停,就靠坐在一边柱子上假寐。
“嘿,两个书生,过来过来!”
大概过了一两个时,一个声音嚷嚷的把他们唤醒,两人有点不明所以的看过去,似在问:“有何事?”
“愣着干什么,过来吃肉啊!”
出声喊的就是刚才那个戏弄他们的疤脸土匪。
师弟方祐暗中微微摇了摇头,不想和这些人搅和,李应物想了想,却拉着他向人堆走去,还一边道着感谢。
走近人堆,只见围坐着的近二十人人手一碗汤,喝汤像是喝酒,中间一个大大的火堆,上面立着许多个支架,烤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野物。
那疤脸土匪还豪气的介绍道:“想吃什么随便拿,咱们寨里的规矩从来都是有肉大伙一起吃,从来不兴吃独食。”
几条被剥皮的大蟒蛇被铁钎穿着,在火焰的炙烤下油滋滋作响,还有十几只被剥皮去脏的大不一的老鼠,看来是被灭门了。
看着它们两人心中还想,不知那一只是他们地下室遇见那位。
另还有一些诸如田鸡,蜈蚣等稀奇古怪的东西,看着这些,师兄弟二人直接就饱了。
最后,还是很给面子的取了一块山药根茎一样的东西,一人一半捧着慢慢吃。
“哎,你们这些书生就是不同,随便一点东西就能活命。俺要不是自就顿顿无肉不欢,看着别人家的鸡呀狗呀就忍不住弄来吃,也不至于一步步走到现在。”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土匪看着两个捧着山芋就像老鼠一样细嚼慢咽的书生很是感慨。
他缺了一只耳朵,脸颊上的肉都薄了一层,可以想见曾经有一把利刃从上向他脑袋劈来,他一时没有完全躲开,在身上留下了痕迹。
坐在土匪堆里,暂时被认作了临时的伙伴,李应物就问:“诸位好汉都是打哪里来的啊?”
疤脸土匪哈哈笑道:“咱们的来历可复杂了,不是一个地方的。我是来自南边的黑风寨,还有这几位也都是南边几个大寨子里来的,其他的有的来自东边,也有的来自北边,也有的来自西边。”
实际上,被撵得满山跑的土匪是游兵散勇,居无定所,并没有一个可长期居留的山寨,能在一个地方定居达一年就是非凡的成就了。
李应物心中一惊,这些可都是帝国土匪中的“精英”呐,很多就连神都市井中都有他们的传。
“你们这次聚在一起出动,是要做……啊,抱歉,是在下冒昧了,若是不方便就当我这话没提。”李应物道。
疤脸土匪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都是各自寨子里派来的探子,这次是组团去神都探问消息的。那什么来着……”
着他挠了挠头,对旁边一个看上去比较斯文的山羊胡,吊梢眼道:“嗨,军师,这个事情你来。”
吊梢眼的军师对两人示意了一下,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道:“这个你们外面人应该比我们更早知道才对,就是上个月二十三号,帝国不是颁布了一个《特赦令》吗。
我们很多大寨都得到了消息,可又有些人不放心,怕朝廷是给咱们设套坑害人,所以就让我们来探个路,弄个清楚明白。”
师兄弟二人恍然,终于把眼前这群突然乍到的土匪和胸中所学联系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