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帝都,街道上,巷内,残尸遍地,血流漂橹。
吹来的风竟显得有些凄凉。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步伐整齐有序的出现在皇宫之外。
“开宫门!”
“嘟……”
巨门开启,发出了沉重的摩擦声响。
“王爷,此事万万不可!”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郑英豪郑提督,苦口婆心劝解着楚仁河。
“休得在劝,若是本王不去一趟,只怕这邪物更甚嚣张!”
“唉……”郑英豪叹气,楚仁河去意已决,可为何他非得过去?
还想再劝劝,忽的皇宫白虎门正前方不愿处,一阵刀枪劈砍碰撞发出的声响,楚仁河拔出宝剑,身轻如燕飞速上前相助。
“王爷,王爷……”郑提督刚反应过来,楚仁河已参入了战斗中,当即大手一挥,大喝道:“派遣百人速速前去支援,以免王爷受损。”
“是!”
负责守卫白虎门的御林军回应,很快一队百人队全副武装赶往支援。
袭杀而来的全是一些动物,有狮子,老虎,狐狸,野猪等等,一头头凶悍异常,尤其是野猪,竟有三米长。
两根狰狞的野猪牙,高高弯起,四蹄奔动,撞向楚仁河。
这些动物,早已死亡多时,全变成了僵尸,刀枪不入不,一旦被刮擦破皮了,很快又会变成僵尸。
“全部退下!”楚仁河一剑在手,一记漂亮的横扫千军挥舞而出,强劲的内心化作剑芒横扫了一片。
在他眼前的动物一一翻飞出去,更有尸变后尸体不够强壮的动物被剑芒斩为两半。
“带上这些百姓,速速返回宫中,莫在此地阻碍。”楚仁河眼见有效的拖延了会,喊醒愣住的御林军。
当这些御林军携带者难民后退时,所有的动物再一次恢复过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野猪,硕大的个头给楚仁河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无法力敌,楚仁河只能选择拖延。
这些动物尸体刀枪不入,哪怕是楚仁河也无把握斩杀剑下,毕竟他只是个内力高深的凡人,而非神仙。
再一记横扫千军,楚仁河提剑,运转轻功刹那来到宫门下,城门缓缓叩上,楚仁河站于宫门正中,眼望着齐齐跑动而来的动物,神色复杂。
楚国帝都,平日里有龙气守护,莫精怪了,连只鬼也见不到。
可楚仁江驾崩,龙气溃散,除非有新帝上位,举行祭大典,告知老爷有新皇继位,龙气才会重新聚拢,否则溃散的龙气只会游荡在帝都内外,起不到威慑作用。
“幸好,皇宫有四大神兽守护,否则亡我大楚帝国!”
郑英豪站于宫城上,心惊的瞧了眼宫城底下黑压压的动物群。
四门:白虎门,青龙门,朱雀门,玄武门。
四门外聚拢了诸多尸僵,也就是眼前的动物。
“无法善了,李青这厮铁了心要毁了楚国,不是他亡,就是我们死!”楚仁河手搭在腰间宝剑上,旋即正色问道:“我们的人马还剩多少?”
“这个……”郑英豪脸色不佳,充满了阴郁与犹豫,吞吞吐吐道:“不足五万!”
这时候提此事,他担忧影响军心,军心一旦溃散,哪怕有四大神兽守卫皇宫,到时候一旦被攻打进来,全城均要命丧黄泉。
五万兵马……楚仁河眯眼,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着,亲兵卫经过之前抢救百姓后,如今精锐不足两千,可谓损失惨重。
转身环视部分皇宫内院,皇宫虽大,但硬生生挤进数十万受难百姓,虽谈不上一步一人,但也称得上拥挤。
“此时举行祭大典,时间可否来得及?”
楚仁河如此一问,所有立于宫门上的御林军齐刷刷望向他。
“王,王爷……”郑英豪支吾,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郑英豪真心怀揣着助楚仁河登基的心思,这世间除他以外,在无人有能力掌管大楚帝国。
“怎么?提督大人现如今犹豫了?”楚仁河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取笑还是正经话。
郑英豪为表忠心,双膝顿时下跪,大声呼喊道:“愿助吾皇一臂之力,臣誓死相随!”
一干御林军,见到自个提督双膝下跪,称呼南恭王爷楚仁河为皇,旋即有样学样。
“愿助吾皇一臂之力,臣等誓死相随!”
“愿助吾皇一臂之力,臣等誓死相随!”
振臂高呼的众人,情绪激昂。
楚仁河享受着被人敬仰的感受,闭上的双眸睁开,威严道:“四大神兽可否撑过今晚?”
郑提督拱手皱眉,这可不好,虽是四大神兽,可毕竟只是一缕化身而已,威慑有限。
“皇上,这不好,毕竟只是一具化身。”
“住口!”
楚仁河喝斥道:“本王如今还未举行祭大典,更未举办登基大典,还是称呼本王王爷,礼数不可乱!”
“是!”
郑英豪,悻悻然回答道,立在一旁不敢多看楚仁河一眼。
“立即派遣御林军,将老百姓聚拢起来,速速行登基大典,以免夜长梦多。”
楚仁河吩咐,郑英豪领命而去,着手办理此事,本来这等事情寻常时候哪能劳烦的到他,官职之高,一般人也不敢这样做。
自从楚国帝都先楚帝惨死城门外,文武百官多数惨死宫门外的动物手中,一时倒也找不到合适的礼仪官。
幸好,登基大典是全国大事,多数官员都曾见识过。
一番操办,不知不觉子时已过,丑时将至。
这是一中,阴气最盛之际,如今楚国帝都已无龙气守护,只有四头守护神兽的化身在保护最后的堡垒。
“王爷,万事俱备,但传国玉玺暂未找到。”郑英豪一脸疲惫之色禀告道。
“事急从简。”楚仁河越过郑英豪,在一干御林军的护卫下前往登基大典处。
踏上临时搭建而成的高形圆台,楚仁河环视一眼低下黑压压的人群,有百姓有御林军有官员。
男女老少皆有,个个均是脸上带着兴奋而担忧的神色。
想我堂堂大楚帝国,百姓亿万,帝都常年居住的百姓更是有千万之多,如今却只剩眼下数十万人。
楚仁河深吸口气,他作为先帝的亲弟弟,人们总会下意识认为他最有机会当皇帝,而他也早有功绩,灭杀蛮夷之举,被赐封南恭王!
吐出浑浊的热气,楚仁河声音低沉带着坚定的口气道:“帝都发生这等惨案,身为皇室宗亲,本王有罪。”
先来了个认罪,楚仁河看了眼底下众人的反应,接着道:“此乃我大楚百年惨祸,皆由本王皇兄一人引起,万事有因必有果,原本本王以为皇兄已死,这果便也了了,不曾想对方却咄咄逼人,更是杀戮我大楚千万百姓,此乃大恶之举。”
“本王今登基为皇,愿舍身救下百姓。”
“为皇者,敌犯我大楚,虽远必诛!”
楚仁河振臂高呼,一句敌犯我大楚,虽远必诛,激起了所有人的热血。
几十万人,在这简陋的登基大典上,齐齐高喊,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随着楚仁河下跪在高台上,所有人安静下来了。
楚仁河双膝下跪,双臂大张,望向黯淡无光的穹,大喝道:“今楚仁河登基为皇,为皇者以地众生为己任,老爷若是你长眼,便放所有百姓一条生路,本皇愿以死谢罪!”
楚仁河悲怆的声音响彻这方地,黯淡无光的穹之上,一阵刺眼雷光划过长空,许久许久,轰隆雷响震慑地万物!
,下雨了。
雨水淅沥沥的落着,起先众人皆以为这是老爷可怜他们,在为他们悲伤落泪。
可不久,便有御林军前来禀报。
“报……”
“!”
“兽潮退去了,所有的被感染的士兵,还有民众全部恢复了正常,先都坐在宫门外哭着。”
此人话音刚落,惹来所有人的反响。
“新皇祷告起作用了。”
“佑我大楚。”
“他才是我们大楚真正的明君。”
“新皇在干嘛?”
“他在拔剑。”
“拔剑干什么?”
楚仁河默默拔出随身佩戴的宝剑,带着一种即将永别的目光,轻轻摩擦着剑背。
神色坚定,重新望向穹,将剑架在脖颈上,就要自刎时。
一束红色衣袖卷住长剑,长剑被裹住后被其甩飞出去。
“怎的?这便要寻死觅活了?之前奋勇杀敌的气势去哪了?”
来人一身叶红色薄纱,容貌绝美,腥红如血的双唇带着诱惑之意。
正是鬼姬!
“鬼母?!”楚仁河不敢置信,慌乱起身直视鬼姬。
“还有点头脑,认出了本母的身份。”
“不知鬼母大人为何要阻碍本皇自刎谢罪?”
楚仁河只是个凡人,他生平就认为做人,尤其是男人,那就要一言九鼎,出去的话便要做到。
他认为,是自己的祈求,得到了上的体谅,那他就必须自刎谢罪,否则老爷会不高兴!
“愚蠢!”鬼姬朱唇轻启,不屑道:“此事乃本母所为,本母何时起要你自刎一事?”
“什么!”
楚仁河震惊,这一切都是鬼母所为?
“什么什么,我家母上宅心仁厚,岂是尔等民能够仰望,还快谢谢母上。”
跟随鬼姬而来的绿葵适时开口,一副指点江山的气派。
楚仁河也不恼怒,在万鬼之母面前,他堂堂一介皇帝还不够看。
谢过之后,楚仁河不解问道:“不知鬼母大人为何帮助大楚。”
鬼姬既然抱着救人的心思而来,自然也不会摆架子,当即道:“如你所言,有因必有果,楚仁江已死,此事也已了,只是个别有心人拿此事做题,想寻一机缘。”
楚仁河静静听着,不敢打断鬼姬,她所言的有心人,只怕和她同等身份的主,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
与此同时,远在数十万里外,鬼三鬼四现身,他们奉鬼姬之命护送秦玉怀一干亲属前往母宫。
却不料,狂风大起,一道虚幻的人影飘过,鬼三鬼四严阵以待下,秦玉怀还是不见了。
道携带着昏迷的秦玉怀,出现在登基大典的上空。
始一出现,鬼姬便发现了秦玉怀的气息,当时她便知道大事不妙,一股毁灭地的气势从她身上迸发而出。
“道!枉为地之道,竟用这等奸计!”
鬼姬在虚空中四处环望,期望发现秦玉怀的身影。
“万鬼之母也有惊慌失措的一?哈哈哈哈……”道现身,它化身为秦玉怀的模样,提着秦玉怀,威胁道:“只要你替本道取来无垢灵,本道便放了他。”
该死!
鬼姬目呲欲裂,一旦取到无垢灵给道,它便会超脱一切,届时连鬼姬也不是对手,秦玉怀在它眼里不过是动动念头便能杀死的角色。
“醒来。”
道轻呼,昏迷的秦玉怀渐渐转醒。
意识刚刚清醒,就发现自己身在高空中,顿时手足无措,手舞足蹈。
“玉怀!”
鬼姬心疼的喊道。
“姬儿?”
秦玉怀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向鬼姬,随后转头看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道,惊呼出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样!”
鬼姬闻言,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还真是没心没肺,一点危险感也没有。
“鬼姬,若你答应,本道就此放过你们,否则今日他定要下轮回海,永无再为人世的机会!”
道耐心显然很差,继续威胁道。
秦玉怀也听出了自己是筹码,用来威胁鬼姬的筹码,顿时笑了。
“这位兄台,弟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就算杀了我姬儿也不会伤心的,你找错人了。”
秦玉怀一本正经的胡八道道。
“哦?”道邪邪一笑。
秦玉怀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看他笑了,顿时蹦出一句:“原来老子笑起来,竟是如此帅气!”
他就是这样,故作轻松,或许是不愿鬼姬太过担忧吧!
“那便死吧!”
道撒手,一掌轰在秦玉怀后心处。
顿时,一口鲜血夹杂着破碎的脏腑,从而落。
秦玉怀眼神逐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鬼姬身化虚幻,接住了秦玉怀。
秦玉怀还没死透,苍白的右掌试图擦去鬼姬落下的眼泪,可是无能为力。
“姬……姬…姬儿莫哭,看见你……哭,本少爷……心……疼死了。”
“玉怀,你别话,你别话呀!”
秦玉怀每一个字,便会从嘴角流出鲜血,鬼姬不断用手去捂住,可是鲜血总是从她掌指间滑落。
鬼姬悲伤的哭泣,秦玉怀若死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姬儿……你…以前是……戏班的,我想听你舞唱……霸王……别……”
话音落,秦玉怀死于非命。
道在一掌碎掉秦玉怀的心脉后,知道鬼姬无法利用,早已离去。
地灰蒙蒙,淅沥沥的雨水洒落。
鬼姬轻轻将秦玉怀放在地砖上,任凭雨水冲刷。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
“兵家胜负,乃是常情,何足挂虑?备得有酒,与大王对饮几杯,以消烦闷。”
…
“妾妃正在营外闲步,忽听敌人帐内尽是楚国歌声,不知是何缘故啊?”
…
“此时逐鹿中原,群雄兵起,偶遭不利,也属常情。稍捱时日,等候江东救兵到来,那时再与敌人交战,正不知鹿死谁手!”
…
“汉兵,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鬼姬作出自刎的动作,顺势瘫倒在地,无声的哭泣着,泪水夹杂着雨水,竟分不清究竟雨是泪,还是泪是雨。
亲眼见证了此幕的几十万人,无一人出声,全部默默站在雨水中,沉默无言为二者遗憾,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