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的灭亡,成就了几次的辉煌;即使地破败,却总有新生归来之际。 Ww W COM
这里的一切接近虚无,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崖壁,其下是浩瀚无境的血海,往后是古木参,洪荒猛兽聚集的乐园:浮林。
夜色之下,万俱寂。
突然自茂密的高木之中涌起一股狂风,一巨大的身影携带着狂猛的气势,飞上了云霄。
顿时,下方走兽尽散,无数飞燕四处奔逃。
狂风地带,巨树相赴向两旁倒去,露出一块颇大的空地。
如若不是那断木残枝颇多,倒挺像是一处林中闲地。
一块两丈方圆的椭圆形琥珀自一断枝上掉落,砸落进地面杂草之中。
稍大的体积,压弯了众多翠绿的杂草,和一些芬芳的野花。
这是块淡紫色的琥珀,点点紫色在其内分布散乱,碎金般的阳光洒落,照射其上,顿时光滑璀璨,其内的油脂在白日下,反射出极为朦胧的紫色。
“咔擦”
突然,淡紫色琥珀表面裂开了一道细缝。
这一动荡,其内顿时紫光四溅,氤氲的雾气自其内升腾而起。
此地瞬间布满了沁人心脾的香味,闻之清爽醒脑,口舌生津,随着风的飘动,香味涌动出许远。
林间幽暗处,突然出现了多双灵动的眼睛,皆在尽情的呼吸着迷人的香风。
“咔擦”
琥珀再一次动荡,表面裂开的细缝再度加大其内飘动而出的香味也随着加深。
似是感觉到没有危险,那一双双灵动的双眼渐渐离开了幽暗处,出现在明亮的日光之中。
狐狸、松鼠、财狼、虎豹……
既有草类动物,也有食肉猛兽,皆相安无事,很是奇怪。
“咔擦”
琥珀出最后的呼喊,化成两半裂开。
紫气氤氲,成片的雾气朝上飞舞,在阳光中显得很是迷蒙。
但却香味更浓。
四周的兽类,顿时不断包拢而来。
一声声低吼,显得有些急促与渴望。
很快,雾气便散了,一时间其下清晰无比。
这是一身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一对剑眉入鬓,笔挺的鼻梁,略显紫的双唇闭合着,双目还在紧闭,无从知晓是睡着了,或是还未清醒。
裸露的双臂,其左臂有一条龙形刺青,龙躯苍劲有力活形活现,四足皆死死的抓在手臂两侧,龙头在其臂肩,龙尾旋转了几圈,盘绕于手背之上,隐隐有龙气散而出。
四周兽类,皆觉惊奇,无一只胆敢上前惊扰。
不知从何处跑来一只全身雪白的松鼠,三蹦两跳便站在他胸上,两只细嫩的手作揖对着男子一拜,憨态可掬之极。
而后“叽叽叽”对着四周叫了几声,顿时鸟兽再度做散。
蓬松的尾巴,左右扫动几次,两只同样蓬松白色绒毛覆盖的双肢一跳,便站在了黑衣男子下巴上,俯下柔弱的身躯,伸出嫩红的舌头,舔在了男子的鼻尖上。
见男子毫无反应后,跳到地面,跑到一颗巨树旁,细的前肢抬起,对着巨树疯狂的刨了下去。
看似细的前肢,却拥有着可怕的力量。
木屑以几块的度上升,而后以滑行的方式掉落。
很快,一个汩汩流露出汁液的洞出现了。
雪白松鼠赶紧用双爪去捧,转身下肢生风,跳到男子下巴上,把手中液体往黑衣男子鼻内送去,见到还是毫无反应后,转身继续去接汁液。
如此来来回回十几趟,雪白的松鼠见黑衣男子还是没反应后,两爪愤愤的朝着黑衣男子的脸上拍去。
“嘌”
很轻微的响声,若不是此地树林密集,阻拦了绝大数的风,还真听不到。
细的右肢抬起,挠了挠鼠头,很是无奈。
好似想到了什么,右肢突然伸出一只细爪,直直朝指去。
雪白蓬松的尾巴调转了一个位置,尾巴上细尖的绒毛缓缓的伸进了黑衣男子的鼻孔内。
左摇右摆,松鼠摇晃的极有节奏,丝毫不像是第一次这样做。
几息之后,许久不曾动弹过的男子舒缓的眉头皱起,很快便形成了川字型。
紧接着双目上覆盖的眼皮轻颤了一下,漂亮的睫毛随着眼皮的动弹,轻轻的扑闪了。
“阿丘!”
松鼠还在享受尾巴摇动的节奏感,被这突如其来的喷嚏声吓了一跳,全身白色柔顺的绒毛陡然间立起。
飞快的跳下黑衣男子的下巴,跳上了一颗倒地的巨树上,“吱吱吱”气愤且不满的对着男子叫道。
那意思似乎是在:我刚找到节奏,你为什么吓我?
好似很久不曾睁开过眼皮,极力的想要撑开,却现如万钧巨石压顶,无法做到。
松鼠再度跳在了他的脸上,两双细嫩的爪轻轻在他眼皮上揉着,随着松鼠的揉动,白色柔和的光芒在它爪上萦绕,男子右眼缓缓睁开来。
眼见男子右眼皮睁开,迅跳到另一边,同样揉动着,左眼皮也缓缓睁开。
鼻息突然急促,呼出的气流陡然加剧,松鼠不明所以,在他脸上不安的走动着。
“这是哪儿?”声音很是沙哑,沙哑中却一种疲惫不堪的情绪在萦绕。
“吱吱吱……”松鼠很尽职的解释着,两爪不住的摩擦着。
缓缓直立起身子,如瀑的丝,齐齐往背滑去。
松鼠第一时间爬上了他的头顶,突然变得很紧张,两双爪死死的抓着男子的丝。
一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可能因为许久不曾动过的原因,双臂显得很是无力,无法支撑他站立而起。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成了废人!”男子盯着自己的手掌,情绪低沉的呐呐道。
似乎是不愿相信,在一次撑住地面,试图站起,手臂肌肉上传来一股无力感,男子再度缓缓倒下。
双目陡然失去了焦距,直挺挺的重新躺下。
毫无焦距的双目,望着蓝下的白云,愣愣出神。
走在林间一路上,温柔的月华透过树叶间的细缝,参差不齐的照亮着路。
一群几人,步伐有力的走在路上,微风轻轻的吹,拂动了众人的丝。
一道突如其来的光芒出现在上,其明亮的程度比之明月强了十几倍。
突然上的明月炸裂,但却毫无声响出,很诡异的一幅画面。
几息之后,上传来一声极为强烈的轰炸声。
震耳欲聋,神魂皆颤!
大地在裂开,平地狂风毫无预料的升起,四处林木皆断,愤愤掉落裂开的横沟之中。
有人肌体溃散,而后化为一团光冲而起。
先是童,董孙泽,口辅仁……
瞬息间便只剩下他和血衫颜。
随后他的肌肤也开始溃散,皮层掉落,立马化为泯粉,头冲而立起。
血衫颜一掌拍在他身上,顿时肌肤重生。
左手朝着身前的树木一抓,一条条淡黄色的液体,自那些树木体表上破开,纷纷融合为一体,在她身前形成一滩圆形的液体。
左手一抖,朝一抓,庞大的金之力汇聚而来,顺着她的指引,尽数融入淡黄色液体中。
顿时间,面前的淡黄色液体,有了一种金属的质感。
狂戮倾而上,自主朝劈出七刀。
七道血芒升,暂时抵挡住了那种可怕的侵扰力。
“少主,快,要来不及了!”
“衫颜,怎么回事?”
衫颜没有回答,抓起他的肩头,把他扔入了散着金属质感的淡黄色液体中。
一股庞大的血气随着轩辕宇的进入,瞬息间覆盖在其上,淡黄色的液体陡然变得凝固,而他的面庞也陡然间凝固,形成了一块琥珀。
双眼因此而不得不紧闭而起,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试图调动灵魂力,却现意识很是迷糊,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牵引出了一丝灵魂力,却只隐约感受到七道血芒形成的暂时隔离被破开,血衫颜融入了狂戮中,朝他体内遁入。
一时间强盛的雪光包裹住淡黄色的琥珀,掉落进无底深渊之中,而他的意识也在那一刻彻底的模糊。
“都死了吗?到底生了什么?”
口中呐呐自语,两行清泪不由自主顺着脸颊滴落至地面上。
松鼠跳下他额头,伸出爪想要捧住,可泪水却如洪水一般,无法止住,更无法捧住。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生了什么!”
想闭上双眼,可入眼尽是口辅仁等人临死前惊恐至极的神色。
想伸手去擦掉眼泪,可却无力抬起双臂拭之。
“到底生了什么,啊!”
高昂的声音内充满着凄凉,尽管高昂却无法掩饰其内悲痛的情绪。
秦欣恐惧至极紧抓着他的手,指甲深深的刺入了他的手心,大声想要呼喊,却只流下了无声的泪水,最终还是肌体寸寸消散,化为星光冲向高中之中,手指轻轻摩擦着掌心,那一块伤疤好似还在疼痛,他没保护好她。
衫颜!对了,衫颜最后不是融入本体,遁入我体内吗?
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慌乱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慰藉。
尘封了万载的灵魂,这一刻动了。
意识游荡全身,最终在老地方,老位置,找到了狂戮。
如龙躯般的血红刀身,此刻有了一丝裂痕,悬浮在丹田上缓缓的转动。
灵魂全部没入狂戮中,拼命的想要寻找着什么。
没了,全没了!
嘴唇因咬力过重,破了。
金黄色的鲜血自伤口处溢出,滴落在他舌尖上。
腥味弥漫,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这是心死。
衫颜也没了……
轩辕宇目光呆滞,瞳孔没了焦距,脸上无喜无悲。
识海内布满了灰气,一丝丝灵魂力皆被灰气所包裹,仅剩下三四缕还未被裹住。
整个人全身布满了死气,只要这最后几丝意识被死气蔓延,就算是神来了也救不活了。
风轻轻地吹,深紫色的丝凌乱,绝美的昙花也不过是为了争一夕的美艳,最后还是会凋零,雪只在冬季下,却无法逆转乾坤下在春。
在那般可怕的毁灭下,连衫颜都无法存活,燕儿呢?肯定也早已经死了。
我却还活着……
我却在这时间苟活着,如野狗一般,残喘……
如今也成了废人一个,或者还有什么意思?死了吧,死了好,死了就不用想念了。
燕儿等等我,衫颜我来了,公主对不起了,死吧!
“吼!”
一声极为昂扬的龙吟声陡然间爆,轩辕宇顿时双目圆睁。
这声龙吟,他听得很清楚,在他识海内爆。
一时间,双瞳内的死气尽散,识海中的灵魂力恢复澄净。
是要我别死吗?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们全都死了,我不想苟延残喘着。
散去的死气,隐隐有要卷土重来的趋势,识海内隐隐有灰气再度滋生。
“子,就这点胆量,你还学人修神,吃屎吧你!”一声苍老的声音,放荡不羁的骂道。
“谁?是谁?谁在话?”
轩辕宇突然间犹如了狂的蛮牛,双目内弥漫上了血红。
“老夫是谁?哼!”
识海再度一震,死气完全消逝不见。
轩辕宇脑海一震晃荡,头痛欲裂,痛苦不堪。
低沉的情绪经此一震,再也无法安静的想死,苦不堪言的闭着双眼,口中极为痛苦的嚎叫着。
半响过后,轩辕宇出了一身的冷汗,头痛已然缓解了许多,可是意识却迷迷糊糊,头一歪,晕了过去。
松鼠见此,顿时在他的脑袋旁蹦蹦跳跳。
举着拳头狠狠的对准轩辕宇,口中“叽叽叽”,语极快的叫着。
最后,无奈的垂下双肢,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一双灵动的双目,滴溜溜的旋转着。
当第一缕晨阳,撇下万木,照射出它粲然的金光时,轩辕宇涩疼的闭上了双目。
这是不适应,长夜漫漫之下,彻夜看书,视力已经适应了黑夜,却又突逢强光倾袭,任谁都受不了,只能闭眼暂避令人畏惧的强光。
高峰之下,林间升起了迷茫的白雾,看起来相当潮湿。
很明显,此等气下,不适合行走于林间。
合上看了一夜的书籍,轩辕宇还是打算先还给妖,毕竟这是她之物,并非他之实。
懒散的松鼠,五仰八叉的躺在他的大腿上,于昨夜被他给轻移了位置,原本他伸手之时,松鼠很是警惕全身绒毛陡然炸起,后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熟悉气味,便任由他轻移手心,放置腿上。